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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57娇气包
    电话挂断。

    徐格明明说了一大段话, 但孟听枝脑子莫名其妙就只抓住了三个重点。

    “就怪你。”

    “是你造成的。”

    “全是你的责任。”

    画室的辅灯坏了一个,孟听枝前几天在网上买了适配的灯泡回来自己换,a型梯是问隔壁方姐借的。

    方姐来送梯子, 孟听枝拿了一盒自己做的手工蜡烛让她挑。

    方姐闻闻选选, 最后挑中了两个拿在手里, 一转头看见了接完电话的孟听枝, 身影纤细,发呆似的坐在梯子顶上。

    方姐仰头笑道“怎么着, 上层空气还新鲜点儿,你坐那儿发呆干什么,小心摔着,赶紧下来吧。”

    刚刚徐格的一个电话,完全叫孟听枝分了心, 她不确定新灯泡扭紧了没, 又探手确认了一遍, 手机放进口袋里,这才扶着梯子慢慢下来了。

    “我就要这两个了啊。”

    孟听枝点头, “嗯”一声, 方姐没走远, 又被她喊住。

    “方姐, 你说人会因为淋雨生什么需要住院的大病呢”

    对于徐格的话, 孟听枝保持一定的怀疑。

    好歹她之前关注徐格微博那么久, 对他的多任前女友都如数家珍,很知道徐少爷这人属性有点疯, 满嘴跑火车也是常规操作。

    方姐回头,乍然之间有点懵。

    “淋雨能生什么病”忽的,方姐想起来什么, 神色凝重地补充“一般生不了大病,不过要是他之前就身体不好,那是很可能出大问题的。”

    孟听枝眼眸一蹙“哪种”

    “好多年前的事了,方舟他有个舅姥爷,原先身体不好,不知道在乡下赶什么集会,淋了雨,回家之后也没注意,先是发了几天烧,再送去医院看的时候已经转成肺炎了,他早年肺就不好,好像有病根来着,最后治来治去,一年不到人没了,可不就是那场雨淋的,不然哪有后头这些事啊。”

    说完,方姐看着脸色忽然发白发怔的孟听枝,担心地走上前问“怎么了枝枝,刚刚就听你电话里说什么住院,谁住院啊”

    前男友么孟听枝不想说。

    摇了摇头,她勉强露出一个算不上笑的弧度“没什么,就是一个普通朋友。”

    方姐顺口道“那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呐,走不开是吧方舟现在放暑假,我闲,我替你看着。”

    “”

    孟听枝还没做好决定,去不去呢。

    她一边上楼一边为自己开脱地想,就算真的淋雨生病又管她什么事呢,又不是她叫程濯暴雨天来梧桐里散步的,又不是她叫程濯冒雨帮她去捉小咪的。

    这样的话,在心里数遍重复,都难起安抚作用。

    毕竟是她故意不把毛巾给他用的,就让他在画室多待一会儿,擦干水,把湿衣服吹干再走,又怎么样呢

    怎么那会儿忽然就那么小心眼呢。

    叫人因故生病受灾,到底是不好了。

    他好像真的身体不好。

    孟听枝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相关报道,说程濯作为程靖远的独子,外派回国后没有进入集团的核心管理层,官方说法是个人原因。

    小道消息加以剖析解释,说个人原因是因为程濯身体不好。

    他皮肤太白了,是那种少见日光的白,腿长腰细,少有的能被媒体公开的照片里,矜贵自持的白衬西裤完全遮住那身薄匀有力的肌肉,只一股端方清峻隔着疏离感叫人窥知。

    孟听枝在梧桐里附近的水果店买了点水果,老板收了钱,正在果篮里头码摆装饰。

    她在水果店门口等,犹豫了一会儿,把徐格的电话重拨回去。

    那头很快接通。

    “喂枝枝妹妹。”

    徐格先是自来熟的喊着,然后做贼心虚地不等孟听枝出声就抢话道“真的,枝枝妹妹,我真就一外人,你要再问我别的,那我也不好替濯哥哥回答了,是吧男人心思也难猜呢,你自个问他吧,你俩当面讲不是更好么,别的我真不能多说了。”

    孟听枝看着老板将透明的玻璃纸一扭紧,利落地扎了一个蝴蝶结。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耳边的手机说“可是你总得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个医院吧”

    电话那头,徐格立马狠敲三下脑门,套路差点玩炸了,最关键的信息忘说了

    他装模作样清嗓子,咳了两声“那枝枝妹妹你这就是要去的意思啦”

    孟听枝从老板手上接过果篮,往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声调朝下,隐隐有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

    “我果篮都已经买好了。”

    徐格一听,就跟孟听枝要来医院探望自己一样。

    “哎呀,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大可不必的呀,你费那功夫干什么呢,人来了就行。”

    孟听枝“”

    孟听枝都怀疑自己这果篮是要送给徐格的。

    徐格把医院名字和医院的详细地址都发了过来。

    孟听枝开车过去。

    她之前没来过这种一看私密性和安保就做得很好的私人医院,在门口做了详细的登记,保安还打电话去服务台那边确认了一遍预约,才把她放进来。

    病房号徐格也说了,孟听枝知道,只是拎着果篮站在挑高的医院大厅里,忽然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正找指示牌的时候,一个年轻护士走过来,笑容温和,主动问“请问是探病708的程先生吗”

    孟听枝点头“对的,我来探望程先生。”

    电梯直达7楼的区域。

    出了电梯,走道宽敞明亮,扑面而来的不是消毒水的气息,干爽清新。

    小护士先出了电梯,一面往前带路一面说“你今天来探病的话,就刚好啊,不然明天下午程先生就要做手术了,之后术后观察,可能不那么适合过来探望,要等两天这样子。”

    明天下午做手术

    闻言孟听枝眉心凝起,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孟听枝急忙问“为什么会到做手术这么严重啊”

    小护士停步回身,眨了眨眼说“你不知道吗”

    孟听枝心说,我当然不知道啊,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单手能把一个成年女性从浴缸里直接抱起的男人,怎么会在夏天淋了一场夜雨就会生病到要住院做手术了啊

    孟听枝脸上表情就跟一块没醒好的面团似的,五味杂陈地喃喃着。

    “他到底是什么人间娇气包”

    小护士看着面前的漂亮姑娘一脸担心的样子,解释说“其实起初也不是很严重,就是”

    不能说老人家都有讳疾忌医的毛病。

    “想看看能不能吃药自愈,但其实像他们这种身体底子差的病人,吃药自愈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再加上一些最近的外界原因,毛病突然就集中冒出来了,那现在肯定就是要做手术的。”

    听得认真,孟听枝分秒不差地捕捉到关键词汇。

    最近的外界原因。

    淋雨这词到嘴边没说出来,孟听枝临时吞吞吐吐换了话,“是天气原因吗”

    小护士立马点头“对啊就是这个。”

    那位老爷子可不就是因为年纪大了,身体底子又差,扛不住暑热才住进医院的。

    孟听枝拎住果篮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秀气的指关节泛出一片青白色,心里的后悔越来越深。

    为什么非要那么着急赶他走,晚个十来分钟半个小时又不会怎么样,那晚雨那么大,梧桐里又偏,他万一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光等车就要等好久的。

    孟听枝稍一合眼,满脑子都是那晚程濯湿了半身的白衬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在梧桐里昏黄到几乎可以忽略的老旧灯光里,落魄走出去的样子。

    小护士又领路道“走吧,这会儿程先生应该刚午睡起来了。”

    孟听枝回过神,一看腕间的手表。

    下午三点半。

    他现在已经娇气到需要午睡了吗以前不是通宵豪赌都面不改色么他虽然有点烟酒方面的不良嗜好,但身体一直很能打的啊

    孟听枝实在忍不住想,这一年他上身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护士只把人领到708门口,便就笑笑离开了。

    孟听枝一个人站在病房前,好几次抬起手想要敲门,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地放下了,不知道敲了门,要说什么。

    直到医院走廊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

    恍如做梦一般,又轻又虚地喊,好似她是一阵烟,稍有惊扰,就会顷刻散去。

    “孟听枝。”

    程濯反应极快,连“你怎么在这里”都不必问了,立马猜到是谁让孟听枝出现在这里的,除了徐格那个混球还能有谁。

    孟听枝转过头,也愕了几秒。

    男人站在廊窗前,逆着午后即将衰竭的鼎盛日光,依旧高大,依旧鲜活。

    甚至右手上还扯着半截没撕掉粘纸的创可贴,左手大拇指上一道已经在愈合的暗红小伤口,曝露在外,正等着那半截创可贴来妥当包围。

    这哪里像娇气包啊

    “你。”孟听枝视线被黏住一般地望着他,半天找不到合适的下文。

    最后。

    “你住院”

    程濯一步没挪,那手上那半截创可贴都不敢擅自撕去,所有动作定格一样,如实回道“我爷爷住院,小手术。”

    孟听枝恍然大悟。

    原来,程先生是指程濯的爷爷。

    那么徐格说的程濯受伤了,就这两天吧,你再不去看看,估计你之后去医院,也就见不到了。

    那个伤,是指他手上的小口子吗

    所以再不去看看,之后去就见不到了的意思是过两天伤口就直接愈合了

    孟听枝想着,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叹服于徐格的话术,好像骗人了,但细究起来,又好像没有骗人。

    见孟听枝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程濯滞了下,撕去粘纸,快速将伤口裹住,废弃的小片粘纸团了又团,最后在他手心皱巴成一个小球。

    “徐格说是我住院”

    孟听枝“嗯”一声。

    不想再提徐格误导自己,以为生病住院是因为那晚淋雨的缘故,以及自己那些现在想想完全莫名其妙的脑补。

    程濯目光下移。

    看着她手里提着的果篮,现在正是吃桃子的季节,那桃子看起来粉绒绒的,个大又圆。

    “果篮是送给我的”

    “我”

    孟听枝没来得及回答。

    旁边“咔嚓”一声响动,708的病房门打开了,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女人站在门里,看见孟听枝就一脸高兴地笑着。

    “是枝枝小姐吧怎么在门口说话,快进来吧。”

    老保姆顺手提走果篮。

    “这么重的东西提过来累坏了吧,我来拎,枝枝小姐快请进。”

    孟听枝面上有笑,但人还是略略尴尬局促住,盛情难却,悄悄吸了一口气,正要在老保姆的邀请下朝病房里迈步。

    程濯一声喊住她。

    “孟听枝”

    “嗯”她猝不及防地应声转头,鼻音糯糯地应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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