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颂放下手里的衣服, 朝南岸一步步走去,伸手揽过她的腰, 将她朝自己揽了揽,温柔的声音里夹着笑意“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也喜欢我,你也愿意毫无保留地出现在我面前”
南岸腰部感受着她手的温度,心跳登时加速跳起来,喉咙发干的她,双眼跟着有些迷离“我说的是真的,我也挺喜欢你的,每次我出事的时候,你都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总是救我于危难之中,顾颂,我很感动,你就像我的头顶的云,无论我何时何地仰头, 你都在, 只要有你在的日子, 我就很有安全感。”
南岸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而且顾颂你长得,真的是我最喜欢的那一挂,完完全全是我的理想型。”
顾颂盯着南岸的眼睛, 一寸一寸黯淡下去,语气不再如刚才那么激动,而是带着几分探究的情绪追问“就这样”
南岸对上顾颂的目光,一怔,仔细思虑了一番后,继续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每天都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会想到你,做什么事都想和你一块”
南岸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颂冷声打断了“也就是说,你和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南岸抬眼看着顾颂,觉得顾颂的表情不太对劲,她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开心,当下便不敢开口回答了。
顾颂松手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凌冽“我看你是需要一个保镖,不是爱人。”
南岸听到这话觉得顾颂说的有些过于绝对了,忍不住辩解“每一对情侣对另一半的需求都是不同的,有的人需要被宠溺有的人需要安全感有的人需要浪漫,凭什么喜欢安全感就是喜欢保镖啊”
顾颂嘴唇微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想和我睡觉吗”
顾颂这个问题,一下把南岸问懵了,她倒还真没有一见到顾颂就对她的产生什么想法。
况且有事没事对着别人的产生这种想法,怪不礼貌的,就算有这种想法,南岸也会马上摇头不允许自己臆想,一边和对方吃着饭一边臆想对方的,这种事
南岸实在没有做过。
不等南岸回答,面前的人,已经一字一顿地开口了“我想。”
南岸瞠目结舌,她确实挺喜欢顾颂的,确实经常看着顾颂心情很愉悦,很想牵着她的手,很想靠在她肩膀上,可还没有走到对她的产生什么想法。
南岸默不作声的表现,让顾颂无声叹了口气,她转身将衣服放入柜子,一脸不走心地说“睡觉吧。”
南岸对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愣,默默点头,转身之际,忽然想起三公的电话,忙拉住顾颂的手臂。
顾颂被拉住手臂的那一瞬间,整个人一僵,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目光回头看来,只见南岸眼巴巴地追问“三公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不想一个人住在那了,想回到养老院去,你把他安排到哪里去啦,酒店吗”
顾颂嘴张了又张,到底还是将心中的想法作罢,老实回答问题“你失踪那天,我让苏烟把三公安排到你从前的套房里去了,借的是咱两要出去度蜜月的由头。”
南岸点点头,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是把三公接到家里来住,还是按照他的意愿送去养老院啊”
“随你。”
顾颂冷淡地吐出两个字,拿过睡衣走进了浴室。
彭
南岸望着忽然关上的移动门默然无语,她还是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表述有什么问题,安全感怎么了,喜欢安全感就是喜欢保镖吗,那自己怎么不喜欢苏烟呢
非要把自己一颗加速跳跃的心剜出来,才能证明
南岸有些委屈地撇撇嘴,给三公回了电话“爷爷,那要不你先去养老院住几天,等我和顾颂度完蜜月,再把你接到家里一起住。”
“好呀,大笋女,你们一定要玩的开心,不要吵架,知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宠溺和沉稳。
南岸忙不迭点头,声音坚定“爷爷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吵架,肯定会好好的,那爷爷,我明天就来接你,送你去养老院”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老人的呼叫声“三公,你快点,就等你出牌了。”
南岸心口一惊,反应过来三公竟然已经偷偷去了养老院,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三公心虚的声音随即传来“诶呀大笋女,爷爷实在太无聊了啊,你们又不在,爷爷也想玩牌,大笋女,那爷爷就先挂了,你和颂颂一定要好好的,不准吵架”
“好。”
结束通话后,南岸不由自主地坐在床边,给孙仙莉发了一条消息
南岸小孙大人,我有个朋友,她对象问她喜欢她什么,她说很有和她在一起很有安全感,然后她对象就生气了,你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吗
叮
很快手机那头回了消息过来。
孙仙莉顾颂这种占有欲极强的人,生气我一点都不奇怪啊,像她这样的人,八成都有爱情洁癖,一定要对方全身心地喜欢她爱她,不能掺杂别的东西。
南岸噼里啪啦地敲着手机键盘,她本想狡辩一番不是自己和顾颂,是其他朋友的经历,可是仔细看了好几遍孙仙莉的回答,她最后还是删掉了自己的狡辩。
孙仙莉说的很有道理,可是真有这样的感情吗
难道就不会掺杂别的东西吗比如绝美外貌、雄厚财产、傲人身材、有趣灵魂、高段位浪漫
因为对方是对方,而喜欢对方,这样的爱,南岸没有体会过,她也不相信顾颂对自己是这样的爱,自己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纯粹的爱恋
吱
浴室的门忽然打开,坐在床边晃动双腿的南岸闻言一惊,急忙起身,愣愣地看着她。
顾颂一双眼睛比刚才更黯淡无光了,她从南岸身旁走过,径直爬到床上,语气更是淡然“早点睡,明天早起去公司。”
南岸点点头,正要回答知道了,被窝里的人忽然冷不丁又来了一句“毕竟,这也是我这个保镖能做的最有价值的事了。”
南岸觉得顾颂好像在骂自己,可她没有证据,便低着头拿过睡衣进了浴室。
等她出来的时候,顾颂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南岸轻轻凑近她,盯着她长长的睫毛看,寻思着顾颂长得真的好好看啊,连睫毛都长在自己的理想型上。
闭着眼睛的人,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她一双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满脸错愕的南岸,在南岸还来不及反应狡辩两句的时候,顾颂猛地坐起来,翻身将南岸压在身下。
她目光肆意,语气挑趣“怎么,现在又对我的感兴趣了”
南岸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一时之间,她找不到托词,只得张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顾颂。
像小狗的眼睛,水汪汪的无辜,让人下不去手,也像小猫的眼睛,呆萌中带着几分勾引,让人忍不住想扑上去亲一口。
顾颂目光炽热地朝身下那人肩膀处的吊带伸出手去,却见南岸急忙闭紧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她忍不住苦笑一声。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难道要强上吗
顾颂摇摇头,一个翻身回了属于自己的半块床领地,闭上眼不再说话。
南岸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剧烈的呼吸让她的胸膛不断起伏,她侧头看向一旁的顾颂,心情始终无法平定。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也不知道到底做错了什么,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纠正。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辗转反侧中难眠度过,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夜未眠的黑眼圈,她愣愣地瞧着刚醒来的人。
顾颂一睁眼,看到这样一双充满怨念的目光,心口不由得猛地一跳,她下意识地坐起来,对上南岸的目光,不解追问“你一晚上没睡”
南岸盯着她不说话,一夜纠结,她打定主意,也要让顾颂尝尝自己的苦痛,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怎么了”
顾颂诧异地伸手去揉南岸的头,南岸则大声地哼了一声,当即转头跳下床,像是一头在赌气的小狮子。
顾颂愣愣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苏烟一如既往出门在客厅,笑着指指面前的餐桌“今天做了新的菜式,是网上新学的。”
说完这话,苏烟才注意到两人都板着脸,一前一后,慢腾腾地入座,随后两人都面无表情地拿过勺子低头猛吃。
“你们吵架了”
苏烟带着几分谨慎小心开口询问。
南岸当即放下手里的勺子,冷笑一声说“呵,我哪敢和顾颂吵架啊,如果她有任何不爽的地方,不用想,一定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的顾颂,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勺子,抬头看她“南岸,别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