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楼下猝不及防传来的巨大震动声, 将两人都吓得不轻,南岸心头不由得一颤,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梯口,试探着往楼下看去,才发现是装饰用的壁画掉落了。
“害,吓死我了,还以为宋望来。”
南岸拍拍胸口,一脸的惊魂不定,祝潇潇甩甩大波浪,同样吓得不轻的她,勉作镇定,故作轻松地开口“小事一桩,走,我帮你重新挂上去。”
“不用了吧,都掉下来了,一会挂上去再掉下来砸到我可咋办”
南岸是个十足惜命的人, 生命中的半点意外都无法承认, 她摇摇头, 表示强烈的拒接。
祝潇潇则执意要把壁画装上去,她一头冲进杂物间,拿着榔头出来,笑着说“没关系,我帮你敲得稳固点,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话音未落, 她便提着榔头朝壁画的方向走去,搬过一把椅子就抱着壁画朝墙壁上挂去,一只手将钉子用力塞在原有的孔上,才从腋下拿出榔头,对着钉子用力敲去。
咚咚咚
每一榔头都落在了钉子上,听上去非常有力道和厚度,南岸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扶着椅子打趣“不愧是学中医的,扎穴位你在行,敲钉子你也在行。”
祝潇潇听到这话,笑开了,低头对着南岸说“那可不,我每一下都敲在实处,用最省的力做最快的活。”
次啦
奇怪的声音忽然传来,像是河面上的冰块大幅度裂开的声音,南岸蓦地抬眼,见是画框的玻璃裂成雪花状了,忙大叫着“快快快快,快快下来”
浜
祝潇潇听到声音转身就要跳下椅子,没想到这玻璃碎裂的比她动作还要快,无数的大小碎片哗啦啦就往下掉。
南岸看到锋利如刀的玻璃碎片朝自己手背砸来的第一瞬间,下意识就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两步,椅子没了南岸的扶持,椅子上的人顿时失去平衡,朝前重重栽去。
而面前的地面上是满地的玻璃碎片
南岸吓得面如土色,下一秒,一个极快的身影从身旁冲过去,快到南岸都没看清她是谁,直到她将往险些落在冰渣子上的人揽入怀里,才看清楚,是顾颂。
“顾、顾顾顾颂、颂颂,你来了”南岸惊魂未定,说话都打着颤。
她刚刚真不是故意松手的,只是看到大块尖锐的玻璃从高处往手背扎过来,本能地松手。
她一双受惊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揽着祝潇潇肩膀的顾颂,顾颂下一秒便松开了祝潇潇,夺步走到她面前“没事没事,没有事。”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个瞬间,南岸看着祝潇潇朝地上摔去,祝潇潇的那一双大眼甚至还对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如果不是顾颂及时赶到,她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自责让她觉得自己犯了大错,一双眼睛登时有些红了。
惊魂未定的祝潇潇走到两人身旁,一手抓着南岸,一手抓住顾颂“没事我没事,岸岸你不要自责,我没事,如果是我我也会松手的。”
下一秒,南岸余光一闪,看到顾颂的白衬衫袖子上有血迹,正要开口,一旁的祝潇潇已经焦急地开口了“顾颂你受伤了”
祝潇潇说着,不由分说地将顾颂拉到沙发上,快速将顾颂的袖子剪开,见小臂上插着一个小小的玻璃的碎片,忙指挥南岸“快去拿医药箱。”
南岸忙不迭转身去拿了医药箱,紧张地将医药箱递到祝潇潇手里后,便看着祝潇潇争分夺秒地处理着顾颂的伤口。
动作、姿势、表情,无一不像是在处理什么大型医疗事故。
顾颂见南岸的脸上也写满了焦心,不免笑着弯起嘴角“怎么扎个玻璃被你们搞得像断了一条胳膊一样严重。”
南岸目光始终盯着伤口,没有抬头看顾颂“我听老人说,玻璃碎片是有可能进入血管,跟着血液走的,这多危险啊”
“没事的,你不要想太多。”顾颂伸出另一只手,在南岸的头上轻轻揉着,脸上眼里满是跃雀。
正在给顾颂消毒的祝潇潇,余光一瞥顾颂的动作,在她的伤口上略微加重力度,语气淡然地开口“会有点痛,痛的话你可以喊出来。”
顾颂收回了摸南岸脑袋的手,紧紧咬着牙,没有吭一声。
祝潇潇到底还是放轻了动作,细致地将每一处都消完毒,这才低头在伤口上轻轻吹了吹“这样就不疼了吧”
南岸看着她这操作,心口咯噔一跳。
祝潇潇刚才这是干什么呢
这轻声哄溺的声音也太暧昧了吧
不会的不会的,祝潇潇是医生,做惯了哄小朋友的事,只是哄一哄痛的不行的顾颂而已。
况且她还那么讨厌顾颂。
南岸见祝潇潇拿着药膏缓缓涂着,忍不住开口“我来吧”
“不用,你去给顾颂倒杯水吧。”祝潇潇拒绝了南岸的帮忙,南岸只得点点头,起身去厨房倒水,见没有白开水,手忙脚乱地开始烧水。
祝潇潇温柔如春风般的声音时不时从客厅飘到厨房“这伤口虽然小,但也要注意,前几天不要沾水了。”
“不要吃发物,也不要喝酒,以免伤口发炎,也尽量这只手不要做什么重力活。”
南岸一边关注着水什么时候沸,一边好奇地将头伸出去观察客厅里的人。
她怎么觉得今天的祝潇潇话格外多
不过也是,任谁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被救了,都会这样感激对方吧上个药关心一下,更是情理之中。
要是没有顾颂,祝潇潇说不定脸和眼睛都毁了呢,这么大的恩情,她祝潇潇是得还。
水开后,南岸急忙倒出一杯在水杯中,随后用两个杯子来回倒腾,让水快速变凉,因为太过着急,滚烫的水倒出了些许,落在手腕上,顿时就红了。
南岸龇牙咧嘴轻骂了一声,马上拿起杯子接着倒,见水温差不多了,赶紧捧着杯子冲到客厅。
“水来了水来了。”
祝潇潇从南岸手里接过水杯,递到顾颂嘴边“喝点吧。”
顾颂皱眉,轻轻推开水杯,余光落在南岸泛红的手腕上,不由分说地拽过南岸的手“我真的只是被玻璃扎了一下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没必要这么慌乱,手烫成这样不疼吗”
顾颂说着,从医药箱亮出翻出烫伤药膏,仔细地往南岸手腕上抹去。
一旁的祝潇潇见状,也跟着开口“是啊,岸岸,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倒个水怎么还能把自己手给烫伤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顾颂手里的棉棒“我来吧。”
顾颂移开手中的棉棒,虽然没有开口回应,可是态度却简洁明了,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她一边朝南岸手腕上涂药,一边轻轻吹着“你妈妈说的没错,你总是毛手毛脚的,以后做事能不能稳当点,别这里受伤了那里又受伤了,你不疼我都心疼。”
南岸听顾颂这么说着,忽然觉得不疼了,一双笑眼全然落在她脸上,态度良好地开口“是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事的,不会再这么莽莽撞撞了。”
祝潇潇看着两人你侬我侬,彼此眼睛只有对方的模样,默默无语整理着一旁的医药箱。
南岸余光一瞥有些落寞的祝潇潇,又陷入刚才的遐想中,她不确定自己刚刚是想多了,还是事实就是如此。
可如果事实就是如此,祝潇潇的转变未免也太大了吧
她开始努力回忆起书里两人的相遇和发生过的故事来,始终没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劲。
知道大脑白光一闪,让南岸想起一个被自己遗忘的事来,在一开始,她构思顾颂c的时候,并不是盛夏,而是祝潇潇。
因为祝潇潇是书中的正面角色,能将反派弃恶从善,拉入正面阵营的,唯有以身诱饵这种做法。
可是后来,南岸觉得盛夏的人设更为饱满,和顾颂的青梅竹马之情也更为稳固感人,和顾颂组c反而更出彩,便放弃了和祝潇潇组c 的想法。
也许在一开始描述两人相见的时候,南岸是有过私心有过构思的,可在大篇幅的剧情之后,南岸便忘了这件事了。
现在一想,简直细思极恐。
莫非,祝潇潇从一开始对自己表现的种种好感,都是为了间接接近顾颂
南岸的目光忽然警惕起来,她紧紧地盯着祝潇潇,祝潇潇注意到南岸炙热浓烈的目光,侧头看她“怎么啦”
南岸又撇了一眼顾颂,到底是摇摇头,这个时候并不适合说这些,怎么也该找个单独相处的空间好好说说。
现在事情唯一令人放心的是祝潇潇是书里唯一正面的正派女性角色。
她的内心是有正派洁癖的,绝不会黑化,想到这里,南岸小小松了口气,将上完药的胳膊伸回来,笑着看向祝潇潇“潇潇姐,我送你回去吧,正好有些事我还想问问你。”
祝潇潇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微微眯眼,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求个营养液呀渴望的眼神,眨巴眨巴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