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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海货太多, 王青野就地贩卖,这阵子海货价格高,不单是买新鲜的人会来海边, 就连城里海市的人都“屈尊”来海岸边直接收货了。

    “郎君要出货有些什么货”

    “都在渔船上,直接上来看吧。”

    买货的嘀咕“多少货啊, 郎君竟都不愿搬下来, 也只有不出海货这阵儿, 否则咱们海市的人如何会亲自来海边买, 都是渔民打了送到咱跟前儿”

    “哎哟郎君您这是直接下海捉的吧货也忒多了别急着吆喝, 让我先把货进了”买货的冲着渔船底下杵着的两个伙计吼了一句“跟个死人一样杵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上来”

    王青野热得浑身是汗,也懒得跟买货的计较,揭下草帽扇了扇风“随你挑吧, 不喊也成, 不过我这儿的价可收的有些高啊。”

    “成,成, 都成”

    买货的三人跟没见过海货似得,直往自己家伙什里捡海货,头一个买主王青野便结算到了三两银子。

    接着吆喝, 不断有人来看货, 不单是买货的, 还有渔民过来看热闹,个个啧啧称奇“郎君你这是在哪儿下的网, 这也忒多了”

    王青野给渔民们散了些南瓜子磕“运气好罢了,我新买的船, 今儿头一次下海,兴许是照顾新人。”

    “诶记得上午咱俩的船离得好近,我愣是没打到货, 这些鱼虾莫不是认准了你的笼子钻偏生不来我的笼子”

    “哥儿用的是什么饵明儿我也用一样的。”

    “龙王庙还是海神庙烧的高香,没少给香火钱吧”

    王青野有问必答,倾囊相授,东西都是平常,他觉得一切还是归结于运气。

    “郎君”

    周竹收了摊儿,径直来了海边。

    王青野瞧着海货卖得也差不多了,和周竹一道把货弄了回去,到家时天都已经擦黑了。

    “你自个儿挑些回去吃吧。”王青野回家便牛饮了大碗水“鱼虾什么的随意拿。”

    “这如何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王青野从灶房里拿了个篓子塞到周竹手里“自个儿家里。”

    周竹走后,王青野算了算今儿卖海货的钱,竟然有十两,这不比摆摊儿赚的多嘛不过高兴归高兴,摆摊到底是稳定收入,出海得看运气,也总不可能日日运气都像今天这么好。

    “王郎”

    王青野把晒在院子里的紫菜收回屋,刚想把院子门闩上了,就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五叔、燕儿这么晚怎么过来了,快屋里坐。”

    张燕儿搀扶着张五,一瘸一拐的进了屋,虽说也养了好一阵子,但是脚上伤了筋骨,张五仍旧不敢大力动弹。

    王青野给父女俩倒了杯茶,张五是个渔民,也不懂得弯弯绕绕那一套,径直道“燕儿把事情都给我说了,咱们父女俩商量了一阵儿,决定还是得来麻烦王郎你。”

    “燕儿做事勤谨,若能到我摊子上帮忙是好事儿,如何能说是麻烦。”

    张五点点头,朝张燕儿招了招手。

    “王大哥,这是家里做的一些熏香肠,以后还得麻烦您照应。”

    “这么客气做什么”

    张燕儿把篮子放在桌上“大哥时常对我们家照顾,您就收下吧,就当全了咱们父女俩的心意。”

    王青野吐了口气“好,下次可别这样了。”

    如此,三人脸上都有了笑意。

    像样有烟火气的人家手头宽裕的时候都会去买些肉腌制熏挂在灶上,日日烧火做饭熏着,既不会坏,到了过年时便能取下洗净了吃,炖上一锅丢些萝卜青菜,那腊香味儿能传好远,闻着这味道来,不禁让人念起家来。

    王青野把香肠挂到了灶上,顿时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了。眼下已是十月底,还有两月便要过年了,他也琢磨着去肉市买些肉腌熏着到时候年节里吃,屋舍虽是租来的,但有人住着就不能懈怠了去。

    次日一早,张燕儿就过来帮王青野搬东西去街上,今儿王青野做了不少卤味儿,鸡鸭猪头肉、内脏、墨鱼仔鱿鱼东西昨儿便卤好了的,今儿只管把卤味带去就成,也省得汤汤水水的麻烦。

    周竹拎着东西跟在王青野的屁股后头,小声问道“怎的来了个姑娘莫不是”

    “别胡说八道,是邻家的妹子,以后就在我们摊子上帮忙了,你得多照应。”

    周竹挠了挠头发“我还以为是郎君家的娘子。知道了。”

    小摊儿上有了两个帮工,而且都是得力会做事儿的,周竹能说会道,张燕儿勤勉细致,小摊儿里里外外收拾打理的妥帖,王青野几乎是搭不上什么手了。

    在摊子上望了半个时辰,王青野自己就溜了。

    他去肉市买了几只鸡、半边猪排骨、还有十几斤猪肉,另外三对猪腰子、三根猪舌,趁着天好,一并用推车拉回了家,听说用松柏和香蒿熏出来的腊味儿会更香,他也弄了一些回来。

    鸡破开取出鸡杂洗干净后,所有肉都得抹上盐腌制,再用绳子栓上挂在起烟的松柏火堆上熏烤,味道十分香。

    不单是这些禽类,王青野还把昨天的鱼也弄了些熏上,如此多了一种风味的鱼,保质期会更长一些。

    肉熏上几个时辰,全部转移到灶上,空灶房里瞬间就多了好多肉,论谁来瞧一眼也得说句好。

    突然熏制腊味,一来是昨儿收了香肠,突然想备些过年吃的腊肉,再者是直播囤积了好多盐,除了平日里吃点和做吃食外是一点也外销不出去,到头来,别的料子都在往外卖,只有一日三餐最刚需的盐给滞存了。他清点了一下,不知不觉竟然都已经囤了几百斤

    自打摊子上有了两个人,不光是摊子上头的生意有了人照料,就是定下的单子也用不着他操心了,事事儿有周竹带着张燕儿去做,王青野的时间便是更多了些,他大多的时间开始往海上耗。

    一连出海了十日,日日都是大丰收,以至于好些渔民的船都跟在他的周围,说来也怪,分明大伙儿的船都在相隔不远的位置,偏生就只有王青野的笼里收获最多,时日一长,渔民又不愿跟着他一道打渔了,原本以为跟着他可以占点便宜,没成想便宜没占到,反而更不好打渔。

    王青野不信邪,开头还能用运气好解释,时间长了到底是惹人怀疑。

    他站在船头上,往海里撒了一把葡萄干儿,粒粒甜大的葡萄干儿像鱼食一样散开,慢慢往下沉,直到沉到了视线所不能及第地方也没见着有鱼或者虾来吃一口。

    他吐了口气,又扭身到船尾巴上去丢了一把果脯,也是一样的,只往下沉,不见有鱼来吃。

    莫不是他想错了

    王青野把渔船一路划到了礁石边上,他弃船爬上礁石,望了望湛蓝无边际的海,把手里的一包果干儿都放在礁石上,遂又回了船上,趁着大片晚霞,摇着船回去了。

    虽是再往回摇船,王青野却时不时的窥视礁石,临夜海上风大,怕果干儿吹到了海里,他还特地在上头压了块石头,远远的能看见礁石上一块油纸,海浪拍打礁石,一切都很平静。

    王青野直到把船划上岸也没见着有什么异动。

    晚霞打下一片光辉,礁石上撒了大片霞光,孤零零的果干儿纸在风中发出簌簌的声响,忽的一只在海上飞行的白鸥寻着了礁石作为落脚地儿,还发觉礁石上有食物,兴奋的扯着两只长脚飞奔过去,尖嘴方才啄到了一颗葡萄干儿,一阵铺天盖地的大浪如山颓一般压过来,轰得一声白鸥就被卷进了海浪里,跟着海浪被卷得晕头转向,尚且还未来得及扑腾一下就进了别人的肚子里。

    海里让鱼虾鸟虫闻风丧胆的罪魁祸首拎着果干儿,一跃坐到了礁石上,闪耀着细碎银光的尾巴闲散的拨动着海水,慢腾腾的吃着果干儿“还敢偷吃我的东西。”

    王青野回到岸上,海市上懂行的人已经眼巴巴儿的在等他的船了,几框子海货一落地就被瓜分殆尽,压根儿轮不到买散货的来挑选货。

    今儿收的早,他决定去附近的圆石村逛逛,前儿听周竹说圆石村山里的栗子成熟了,摘点回去不论是炖鸡还是炒了当零嘴都好吃,在城里买还得花钱,虽说也费不了多少铜板,主要还是他想去看看自己摘。

    一路上都有收活儿的村民往回走,王青野跟着约莫三刻钟就到了。

    村子炊烟寥寥,鸡鸣狗叫的,不说是山上,就是村子里也种了好些颗栗子树,这当儿已经很成熟了,外头的刺包破了嘴,深红褐色的板栗有的都已经爆出落到了地上,树下便有个孩童顶着个草帽正在捡板栗。

    王青野也懒得上山了,便对村口的小孩儿道“这是你们家的栗子树”

    “是啊。”小孩子儿扬起头才看的到王青野的脸“我们家就在前头。”

    王青野看着小胖娃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想摸点果腹逗小孩儿,一摸袖子才发现全丢到海里了,于是他举起手里卖剩下穿着的两个螃蟹和一条石斑问“这个给你,让我摘点栗子成不”

    小孩子迟疑了一会儿“那你等等。”

    言罢小孩儿突突的跑回了自家院子,不多时又提了个兜子来“我娘说行,这个兜子给你装板栗。”

    王青野轻笑了一声,蹲下身将手里的海货给小孩儿“你拿的起不”

    小孩儿挺了挺胸膛“小看我,家里的大白鹅我能一只手抱一个”

    王青笑着看小孩儿兴高采烈的提着鱼又跑回去了,他站起身,抬手便能摘到村民要垫着板凳才能摘到的大板栗,连着枝丫一道折下些,再用镰刀撬开,饱满的栗子便不扎人了。

    小孩儿帮着王青野捡了不少板栗,他倒是也不贪,瞧着兜子装了一半就不摘了。

    “哥儿,今年时节好噢,日子过得有滋味,庄稼可收得好啊”

    王青野忽的听到有人跟他搭话,回头一瞧,竟然是个挑着担子的强壮男子。

    “我不是本村人,未曾种庄稼。”

    “哥儿是城里人”

    王青野点了点头。

    男子又道“城里好啊,日子有滋味。”

    王青野未置可否,只道“哥儿可是来村里卖东西还是要去城里做生意”

    “不做生意。”

    男子用汗襟擦了擦额头,冲着王青野笑了笑,没说什么竟走了。

    夜里,王青野用板栗炖了鸡,留周竹吃饭。

    周竹帮着他把炖鸡剩下的板栗挨着破了小口子,放铁锅里炒,炒板栗一口一个粉糯,很是好吃。

    索然无事,王青野便说起今儿在圆石村遇见的小贩,分明挑着担子就像是卖东西的,非说不卖,倒是有些怪。

    周竹却在灶下笑了一声“不是小贩怪,是郎君你怪。”

    王青野不解“怎么说”

    “郎君遇见的小贩是卖私盐的。”

    王青野眸子微睁“你怎么知道”

    周竹乐呵着道“那人是不是搭腔说今年天时好云云,又问庄稼,最重要的是说了句有滋味”

    王青野不免发笑,周竹的耳朵就跟长到了他身上似的。

    “这是卖私盐的切口,你若是说庄稼遭了蝗虫受了灾,日子过得淡过得清过得苦,没滋味,就是要买盐的意思。若是说天时好,丰收了,能过个好年,就是不买的意思。”

    周竹接着又道“你若是城里人,他便说城里日子火红云云,有滋有味。你答的话道理还是跟村里的一样。”

    “这小贩见你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自然就知道你是外行了,不愿与你多费口舌是常事儿。”

    王青野也算是长了见识,叹了句有意思,他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贫苦老百姓都知道这些,盐是什么东西,咱是不吃饭也得吃盐啊,这官盐价高,卖官盐的个个儿趾高气扬,老百姓买不起,物极必反,自然便有了卖私盐的。郎君日子过得宽松,许是没有买过私盐,并不知其中的弯绕。”

    王青野见周竹语气寻然,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又问“可卖私盐是朝廷所不允的,如何还有人这么大的胆子。”

    “朝廷的课税大抵都靠盐来维持,当然不准许私人卖盐,要想卖盐得拿到官家的盐引才能卖,可这般下来苦的是老百姓啊,吃不起盐如何过活,暗里便有了卖私盐的,这私盐的价格比官盐低,且品质还好些,谁不爱去买私盐。”周竹道“别说寻常人卖私盐,就是那些当官儿的也有卖私盐的,早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那朝廷不管”

    周竹好笑的看着王青野“郎君寻日里看着多精明一个人,倒似不了解咱们大临朝一般。这朝廷当然管,但那也得抓得住人啊,再者抓到了也无非落狱去关过几载,当然也有倒霉流放的以儆效尤。但朝廷得平衡,既不能真让老百姓没盐吃,又不能收不到课税,为此私盐才猖獗。”

    王青野敛眉“你倒是了解透彻,这般口吻似要去卖私盐了般。”

    “哎哟郎君,我只替着你老实办事儿,做什么私盐,即使有那贼心,我也没盐去卖不是,那大钱我赚不了”

    “那这些卖私盐的盐是从哪儿来的”

    周竹道“听说有自家产的,也有从盐地百姓家去采买的。”

    “欸鸡炖好了,好香”

    散养走地鸡炖的汤浓香,王青野揭开罐盖,往汤里撒了点细盐,盛了一勺汤喝了一口“加了盐就更有滋味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竹“饭菜其实再有滋味儿,一个人吃也寡淡,若是大家的饭菜都有滋味那便好了。”

    周竹看了王青野的眼睛一瞬,深不见底。

    “郎君的意思是”

    “你留意着帮我打听打听,如何能取得官家售盐的许可”

    周竹舒了口气“吓我一跳,我当郎君有心要去卖私盐呢。”

    隔天,王青野又摇着小船儿出海,这趟儿直溜儿的往礁石去,那边人少安静,省得总有渔民来跟他唠嗑,打渔枯燥乏味,一道儿说说话儿解闷儿是好事,不过渔民说着说着便倒苦水,听到多了总归是烦啊。

    海礁上放的果腹已经不见了,这倒是也说明不了什么,毕竟夜里海浪大被卷走了也是常事儿。

    下了地笼和渔网后,他坐在船头剥昨儿夜里炒的板栗,又香又糯,要是趁热的话更好吃,只不过昨儿吃了板栗炖鸡,都吃不到这上头来了。

    吃了几颗,他将栗子一颗颗剥好放在船头的碗里,起身往船舱走“打个盹儿去。”

    王青野坐在舱里,头枕着双臂躺下,说是要睡觉,实则在盯着放于船头的碗,然而一刻钟过去了,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轻叹了口气,连自己都不知道心里竟然有些失望,正直他准备坐起身,一只鸟落在了船头,正要啄食碗里的板栗时,一朵浪花落到了甲板上,鸟儿受惊飞走了。

    他眼睁睁看着一只葱白如玉的手摸进了陶瓷碗里,抓了一把栗子,然后就想溜,王青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过去逮住了那只偷了东西要溜走的手,冰凉细腻的触感,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我知道是”

    没成想他发力竟没把人捞起来,反而一个浪花糊到了脸上,来不及睁开眼细瞧,大浪勇起,船只摇晃一侧,噗通一声他竟然掉进了海里。

    他松了手,欲要往上游时,腰上忽然被缠住将他往下拖,他睁开眼,果不其然,就是那条白头发的鱼崽,此时抱着他的腰正笑的猖狂。

    “居然拿我的果干儿喂鸟”

    王青野听到海中的声音,惊异于小崽子竟然可以在海里说话,他蹙起眉毛,示意他先松开手不要搅动海浪,有什么上去再说,小鱼崽却不肯松手,反而甩动尾巴把海浪造的更大了些,迫得王青野游不上去。

    “谁让你那么晚才来看我的,就不让你走。”

    王青野脑仁子疼,搂住绵舒的腰往上游动,小崽子却跟他唱反调,他瞪起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口鼻,快要不能呼吸了。

    “有我在肯定死不了。”

    王青野敲了绵舒的脑袋一下,当初他因为潜水溺亡,虽说不惧海洋,但是窒息感涌上来牵扯着回忆痛苦却是加倍的,小鱼崽难缠,像条八爪鱼一样。

    绵舒尚且还沉浸在终于又见到王青野的喜悦中,全然不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本想带王青野去看这些时日在海底给他收集的大珍珠,抬头便看着眼前的人神情骤变,他顿时收起了笑容“王青野”

    系统警告,系统警告,生命体出现衰竭症状,请宿主即刻转移所处位置

    绵舒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搂住王青野的脖子,将额头贴了过去,王青野不知小鱼崽又想闹什么,意模糊之间,只见鱼崽微微侧头,将唇贴在了他的唇上,冰软触感下丝丝缕缕的气息从唇齿间游走,顿时深海里的压迫窒息感随之退却。

    王青野爬上船,捋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一骨碌将上衣扒下,衣服一拧海水啪嗒嗒的往甲板上流。

    绵舒扒在船栏上,仰头看着赤身的男人,宽阔的肩背和窄健的腰身形成了强烈的观感,论谁看到了不擦口水说一句郎君,裤子其实也可以脱下来拧一把。

    回过头却是一张薄唇紧抿的臭脸。

    “生气了”

    王青野把衣服扔在甲板上任由太阳晒,看着头发耷拉在锁骨上的小崽子,真不知道他还期待见到他干什么“我不该生气”

    “好了,我错了嘛。我又不知道你畏水。”绵舒拽住了王青野的裤脚“我见你时常出海,还以为你不怕水的。”

    小人鱼,你的饲养员上辈子是被淹死的

    绵舒睁大了眼睛“你知道王青野上辈子的事情”

    不知道,我遇见他就是他被淹死的时候

    “是你救了王青野”

    是的,虽然那片海淹死的人很多,但是系统唯独救了你的饲养员

    绵舒笑了起来“为什么”

    他最好看

    王青野听到一个系统和条鱼在闲聊,莫名其妙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绵舒看向王青野,缩了缩脑袋,之前他偷跑出来王青野就生气了,原本是想给他看喜欢的珍珠哄哄他的,没想到弄巧成拙“别生气了。”

    小人鱼先不要管他有没有生气,我救了你的饲养员,你不觉得应该答谢我吗

    “你救他又不是救我,干嘛要答谢你”

    我不救他,你怎么遇得到他呢,他又救了你,说到底还是我救了你啊

    绵舒觉得系统说的好像也是有些道理的,主要是系统时时刻刻都跟着王青野,比他和王青野亲密多了,要是他们关系好了,他以后再惹王青野生气系统也可以帮他说说话嘛“那你说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用不了太麻烦,你只要没事的时候跟界面里的人聊聊天就好了

    “虽然那些人很奇怪”绵舒看了看王青野,算了,为了他也能忍“好吧。”

    王青野长吐了口气“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了吗”

    系统功成身退,连忙自动关闭了界面,就留绵舒一个人悻悻的看着王青野。

    王青野也懒得跟他搬扯,径直问道“你怎么还在这片海,为什么没有回家”

    绵舒伸长了胳膊“你抱我上来我就告诉你。”

    “不是很能干嘛,自己上来。”

    绵舒抱着王青野的腿,用耳鳍蹭了蹭“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

    王青野黑着张脸,矮身把鱼崽抱上了船,绵舒挪到船篷里挨着他,一脸讨好的笑容。

    “终日于此,不觉抵暮。这片海好看,所以我不想回去了。”

    见王青野并不说话,绵舒斜抬起冰蓝色的眸子“其实是我舍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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