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和上午一模一样，只不过屋里多了两个人，一个中年人一个青年，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只是两个眼珠滴溜溜乱转，倒像是两个实习生。

    马玉涛没说两人的来历，沈一飞也没问，甚至眼角也没瞟过去一眼，只是暗地里灵魂波动轻轻一扫，便知道这两人也是异能者，而且是精神系的异能者，想来是上面特地派过来的精神系异能者当中的佼佼者，看看是不是可以部分替代自己的作用吧。

    不过，很可惜，他们注定是一无所获的。

    这两个人的确很努力，每当沈一飞用〖记忆印章〗杀死一名人犯时，他们就闭上眼睛全力以赴，想要也获取一些记忆片段。但是没用，记忆片段其实就是灵魂残片，这些精神系的异能者，如何能读懂灵魂信息？就算成功截取也是全然不懂的，更何况他们根本没能力截取灵魂片段。

    一个小时不到，两人便耗尽了精神力，疲惫不堪地出去了。马玉涛都不用去追问，光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必定是一无所获。

    不过沈一飞既然没问，马玉涛也乐得不吱声。

    对沈一飞来说，下午的活儿还是简单地重复，不断用〖记忆印章〗杀死人犯，然后截取对方的记忆片段，再对着录像机口述。完毕后稍事休息，下一个人犯就推进来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又审了四人，沈一飞摆了摆手，站起来舒展一下筋骨，嗓子有些沙哑地道：“没有什么紧急的活儿的话，今天就到这儿吧，嗓子受不了了。”

    马玉涛沉吟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兄弟，我记得你说过，你截取的是这些人犯的记忆片段，那是不是可以讲这些记忆片段片段直接转给别的异能者？兄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加快一下速度，而且你也能轻松一些。”

    沈一飞活动着腰部，若无其事地一笑：“马团长，精神系的异能者和灵魂系的异能者不是一回事儿，不能混为一谈，你只要记着这一点就好了，这和我配不配合没关系。”

    马玉涛苦笑道：“我真不懂这个，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想要试一试。”

    沈一飞只好坐下来，跟马玉涛耐着性子解释：“马团长，是这么回事儿，我解释一下这个运作的过程，你就明白了——当我用一粒月亮精华射进一个人的灵魂里时，那么这个人的身体虽然没有变化，但是灵魂就要被轰成碎片了。其中，脑部的碎片，就是所谓的记忆片段。”

    “所以说，虽然记忆片段这个名词儿听起来好像和精神系的异能者很搭边儿，其实是两回事，它们是灵魂碎片，而不是精神碎片，根本不是一个属性的，所以精神系的异能者无论怎么努力，也没法接收到灵魂信息。”沈一飞喝了一口水，缓解了一下嗓子的负荷，淡淡地说道：“我这样说，应该很清楚了吧？”

    当然说的很清楚，这东西沈一飞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报备资料里写了，现在说起来自然是简明扼要。

    马玉涛点了点头，叹道：“可惜了，本想给你减轻负担的，唉，所有的重担的都压在你身上，你便是三头六臂也是忙不过来啊。”

    沈一飞淡淡一笑，摇头道：“既然能产生第一个灵魂系的异能者，就能产生第二个，这一点我倒不担心。”

    马玉涛低声问道：“你的要求我已经报上去了，这个礼拜之内肯定会有结果，我觉得问题不大。”

    沈一飞略一怔，旋即明白马玉涛说的是自己要求晒太阳、晒月亮的要求。

    “老弟，我记得你说过两种能量，太阳精华和月亮精华，你的〖记忆印章〗不能用太阳精华吗？要是只用月亮精华的话，太阳精华岂不是浪费？应该还有其他的用途吧？”马玉涛好奇地问道。

    “现在干活用的〖记忆印章〗只能用月亮精华，用太阳精华的话，会直接把记忆片段给融掉，这样截取的记忆片段会非常少，也有可能一片记忆片段也收不到。”沈一飞见马玉涛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耐心地继续解释：“月亮精华每在人犯身上使用一次，我体内的寒气就增加一分，必须要等量的太阳精华来暖身才行，至于两种能量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途，暂时我还这方面的没发现。”

    说到这里，沈一飞笑起来：“说到体内积累寒气的痛苦，马团长你没亲身经历过，你不会明白，不过你要问问邱国瑞，他肯定会告诉你的，你把他的痛苦乘以我每天使用〖记忆印章〗的次数，就是我的身体承受的痛苦，嗯，如果没有太阳精华暖身的话。”

    马玉涛笑道：“这事儿我还真问过邱国瑞那小子，啧，要说挨冻的滋味儿，我还是体验过的。年轻的时候我在东北当兵，有一次救人，我不小心掉进冰窟窿里去了，脖子以下全都进去了，不到三分钟，战友把我给拽出来，我都成冰棍儿了，全身僵硬，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每逢冬天和阴雨就浑身都疼。”

    看了看沈一飞，马玉涛咬了咬牙道：“要不你拿我试一下吧，我经历比较多，切身体验一下两种不同，万一上面看到报告以后问起我来，我也可以帮你说说话。”

    沈一飞有点儿无语，心想老马你这也算是赤膊上阵了，老命都豁出去了啊，真不晓得你这是替谁探底呢。

    见到马玉涛很坚决，沈一飞只好将一个〖灵魂锁链〗打进他的身体，然后骗他说这是半粒月亮精华……另外半粒？靠，自然是被浪费了呗，但是没法子吖，不浪费半粒的话，乃就和那些人犯一样咯屁了。

    沈一飞的瞎话是张嘴就来，马玉涛想起疑心也无从怀疑。

    一个〖灵魂锁链〗的用量刚好是一粒月亮精华的二十分之一，昨天邱国瑞挨了一下〖灵魂锁链〗以后，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哼唧个不停呢，马玉涛自然也不例外。虽然沈一飞只是三分钟不到就解除了〖灵魂锁链〗，但是马玉涛还是差点儿挂掉。

    三天之后，马玉涛重新回来，一见到沈一飞就激灵一下，苦笑道：“我可算知道这种寒气入体有多痛苦了，老弟，我会尽最大努力支持你。”

    沈一飞笑容满面，心中却是冷笑几声。这种要求是最基本的，是他发挥异能干工作的必要条件，这还需要你支持？这说明上面有人在针对自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