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江笑着摆摆手,“先生,现在该您说啦。”
杨弘重新回到座位,拱手笑道:“老夫此来是想求公子办件事。”
“何事?”
“公子,可能还不知道,主公已在卯时引兵出城去,只留下少许兵马交与老夫守城。”
袁江闻言,眼眸中尽是惊骇之意,“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杨弘干笑着搓搓手,“主公怕公子也要跟着去,所以就没告诉你。”
袁江点点头,他理解袁术的用意,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岂能轻易送去战场?
沉吟一会,袁江问:“父亲大人难道是去夺回阴陵城吗?”
杨弘摇摇头,“主公此番的目标,是驻扎在广陵的赵云部队。”
“他怎么跑去广陵打赵云呢?”袁江略感惊讶的张张嘴。
杨弘解释:“徐州离淮阴甚远,不易攻下,况且吕布还驻扎在小沛,若是他引兵来救,主公必将战败,但是攻打广陵,则局势会变得非常有利。”
袁江恍然,“你是说父亲大人已经派人与吕布讲和,两方合攻刘备?”
杨弘点点头,“然也。”
袁江又问:“可刘备的大军现在阴陵,关张二将也在,若是顺江而下,不出半日便能赶到淮阴,淮阴一失,那父亲大人将会腹背受敌,到时候吕布恐怕也会临阵倒戈,与刘备合兵,攻我淮南。”
杨弘赞同地点点头,“这就是老夫来找公子的原因。”
此时,袁江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父亲大人,给你留了多少兵马守城?”
杨弘伸出一只手,苦笑道:“不到五百。”
“什么,就这点?”
袁江蹭的一下,就从座位上窜起身,宽大的袖袍一拂紫檀木桌,便是将丫鬟刚端上来的新茶打落在地。
“公子饶命,饶命!”
见到茶杯被打碎,端茶的丫鬟还以为袁江不满意她的服侍,赶忙跪倒在地,带着哭腔,不停地给袁江磕头赔罪。
袁江哑然失笑,上前一步,将她扶起来,望着丫鬟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袁江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地将丫鬟眼角的泪痕擦去,袁江转过身,吩咐管家老刘叔,“带她下去,随便赏赐点金银首饰,可不许责骂,她今天吓得不轻。”
老刘叔答应一声,就要带丫鬟下去,后者愣愣地站在原地,捏着衣角,小声问道:“公子,这块手帕奴婢能不能拿去,洗干净再还你?”
袁江一愣,继而笑着摆摆手,“你要喜欢,就送你吧。”
丫鬟摇摇头,“谢公子好意,不过这种东西,奴婢不配用。”
说完,她便是径直地走出客厅。
袁江悻悻地摸摸鼻子,转过身给杨弘赔罪,“先生,让您见笑啦。”
杨弘摆摆手,偏过头对张君说:“看见没,公子人好,连对个丫鬟也是这样的体贴爱护。”
张君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直播间粉丝们,却是忍不住出言吐槽。
“我靠,江哥,你这样做是想给你的右手找个替代品吧?”
“胡说,江哥可是有妻室的人,不能随咱们上梁山。”
“得了吧,见到人家都脸红,他有什么用?”
袁江无奈地耸耸肩,对杨弘笑道:“先生,还是说说我们该如何行事吧。”
杨弘正襟危坐,神色一秒变严肃,从怀里摸索出一张地图,平铺在桌上,他说:“依我对刘备的了解,他肯定会亲率大军走水路,偷袭淮阴城。”
“不错。”袁江点点头,问道:“那到时候我们是坚守不出,还是出城迎战?”
杨弘伸出手指在离淮阴城最近的渡口点了点,“如果刘备想要谋取淮阴城,这渡口便是大军的登陆点,我们可以在此设伏,趁他们上岸时阵型尚未形成杀出,可大破之。”
说完,杨弘手指顺着河岸一直上移,最后在一处荒滩处停留,“这里有个隐蔽的渡口,名为北濡口,平常专供渔民出江使用,公子可派一名深谙水性的将领,领着几百兵马,乔装成渔夫,在此等候。放刘备的先头部队过去,再从背后偷袭,与淮阴渡口的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咱们来个瓮中捉鳖,何愁刘军不破?”
袁江拍手称赞,“妙计,先生果然高明。”
苦笑着摆摆手,杨弘说:“此计虽妙,却有两个大缺陷。要是不能补漏,此计只能作废。”
袁江立马表态,“先生有何难处,尽管开口,涂高能帮忙的绝不含糊。”
伸出食指,杨弘说出第一个难处,“主公只给我留下不到五百的军士,守城尚且不足,更不要说两下伏击敌军。”
闻言,袁江豪爽地拍拍胸脯,“我****营几千军士,可供先生调遣。”
杨弘苦笑着摇摇头,“还是不够。”
袁江有些犯迷糊,“守城五百军士,加上我****营三千五百军士,共有四千。留下一千守城,两千在淮阴渡口设伏,还有一千派去北濡口,足够了啊。”
“账不能这么算。”杨弘还是摇头,伸出一只手,在袁江面晃了晃,“打赢此仗我们需要五千兵马。城里留下五百军士足矣,而在北濡口也只需五百,可在淮阴渡口设伏的兵马须增至三千。”
袁江问:“那还有一千呢?”
杨弘手捏白须,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四个字从其口中吐出,“攻占淮安!”
中指分别在地图上的几个城池点了点,杨弘开始给身旁两个一头雾水的人解释,“淮安地处于淮河与颍水的交汇处,历来是江淮重镇,只要拿下这座城池,徐州的门户就会向我们敞开,并且江淮的水路也将彻底落入我们的彀中,而如今正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大好时机,我们岂能轻易放过?”
一直没说话的张君,在此时说出心中的疑虑,“这淮安既然是江淮重镇,那他刘备肯定会派重兵把守,毕竟这是徐州的一个大渡口,轻易不会放弃。如此一来,光靠我们这一千人马,恐怕还拿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