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熊被一连串的疑问砸晕了头,气势顿时软了下来,愤愤的瞪了诸葛平南一眼:“你是想收他做门徒?可你我这点本钱,拿什么教他?到头来白白糟蹋了好苗子。莫非还要去求你我的老师来指点他?”
诸葛平南轻笑:“你忘了那把百战刀了?”
杜熊当即摇头叹息不已:“算了吧,整整十年了,你就差没抱着它睡觉了,可琢磨出什么了?那可是炼妖师许熬的佩刀,就算里面真的藏着秘密,他又怎么能悟得出来?他资质再好,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诸葛平南见他不再反对,也就没再说话,收回附在车厢内的斗元,闭目沉思。
车子在颠簸中前行,车轮碾碎石子时的喀嚓声不停的在车厢中回响着。
直过了许久,诸葛平南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若能获得一个斗王级别的门徒,就算我们再不能晋级也无所谓了吧?既然悟不出刀中的秘密,那就只能搏一搏了,若是他也悟不通,就算他倒霉,陪我们一起做斗者做到老吧!”
然而诸葛平南所惦记的少年,此时并不觉得自己倒霉,他正坐在母亲的床头,用一条沾湿的手巾替母亲擦拭脊背,虽然额头已然见汗,但他却笑得十分开心。
刚才进门的时候他确实吓坏了,母亲脸色铁青,身体蜷缩成一团窝在床里,而且还不住哆嗦,那样子好像随时都会离他而去似的。
可他只喊了几声娘,母亲隋杨就睁开了眼睛,见到他平安回来,居然笑了。
随后她就挣扎着起身,张罗着要给儿子做饭,这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却把杨帆彻底惊呆了。要知道,她生病卧床已经数月,别说起身下床,就连翻个身都颇为吃力。杨帆不在家时,她的饮食起居都是由隔壁邻居代为照料的。
杨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出了趟门,母亲的病情竟然大为好转,追问情由,母亲只说一切如常,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此一来,杨帆只能认为这是母亲自己抗过来了,看她浑身是汗,不由分说就帮她擦起背来。
一面擦背,他一面将自己成了新晋弟子之事讲了个清楚。
隋杨一听,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点着他的鼻子赶他去参加评鉴。
杨帆见母亲病情大为好转,自然不会违逆,拜托郎飞照看母亲,他自己则借了邻家的青背驼,一路火急火燎的向内门赶去。
可常人家的劣驹速度又快得到哪儿去,等他穿过半个斗元城赶到斗原宗内门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时辰。
斗元宗内门的入口,是一座高达百丈的黑曜石堡垒,堡垒正面一排九扇镶金石门,好似一座九孔拱桥般连在一起,正中央那扇最高的石门几乎就是一座山峰,开启之时由八条玉筋虬龙妖兽共同推动,龙吟之声足以洞金裂石!
当然,那石门只有宗主级别的大人物驾临时才会开启,至于杨帆这种新晋弟子,只能走最左边的矮小通道。
说是矮小,可那也是相对而言,仔细观看,那石门也有十几丈高,抵得上城里最高的酒楼了。门前十余名金甲大汉列队俩侧,魁梧的身躯好似铁塔般巍然不动,手持赤金长枪,牵着剑齿烈虎,寻常人不要说接近,只要向门里看上一眼,就会被烈虎喷出的妖火烧成灰烬。
尽管杨帆胆大,却也不敢冒险上前,只能远远的喊道:“我是掉队的新晋弟子,烦请带我去参加评鉴。”
门前一名金甲大汉瞥了他一眼,把脸一板:“滚开,宗门重地岂容你这贱民车夫窥视!”
杨帆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可是穿着驭者的行头呢,沙漠里哪有其他合身的衣服可换,现在换却又来不及了。
他无奈的苦笑着解释:“来得时候匆忙,忘记换了,还请放我进去,耽误了时间就真的来不及了。”
大汉见他纠缠,颇为不耐:“你这外门贱民好大的胆子,竟敢喧闹宗门,再不滚拿你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