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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扯虎皮
    宁福临唯恐冒犯了她,不敢直视,如此一来却错过了宁愿的表情,听她这么说,他还以为是再赞许他,不由得微微得意起来,他本人哪能认得出这些书里写的都是什么?只不过事先准备周全,早已请教了专好研读古籍的中立长老王知仁,所以才能一口说出它们的来历罢了。

    “公主谬赞了,我也只是略有所知,略有所知罢了!”

    “福临长老无需谦虚,听你的意思,这些书你是真的都曾读过了?”

    宁福临连忙笑着回应:“读过一些吧……”

    话未说完,宁愿突然冷冷打断了他:“好你哥宁福临,本公主看你连年辛苦的份儿上邀你来此,是想当面向你道谢,想不到你却借着这些古籍讽刺与我!”

    宁福临一惊,连忙解释:“公主误会了,误会了,我怎么敢讽刺公主殿下!”

    “还说不敢!”

    “这些书既然你都看过,当知其中所载之学,并无我所擅长之处!先是弄一本曲谱笑话我不识音律,这也罢了,本公主的确不善音律,就算让你笑上一笑也没什么!可这本《明传经》分明就是教人怎么做人的,难道你是在笑话本公主不识大体,不会做人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宁福临顿时就慌了,俗话说揭人不揭短,宁愿的为人本来就很孤僻,宗门中本就有很多人说她不懂做人!虽然没人敢当面相讥,可背地里很多人都这么说,相信她本人也一定有所耳闻。

    他送这些古籍时为了尽量全面,搜罗了各个行业各种方面的经典之作,就是担心其中没有宁愿感兴趣的,可她若是这么认为,那岂不是等于自己嘲讽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是个名副其实的不学无术之人?

    关键在于,他想辩解都难,谁叫他每种书都送了一本呢!

    宁福临不知所措的神情被宁愿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笑不已,想不到杨帆居然猜中了,这老东西果然会送古籍,真是不可思议,他是怎么猜到的?

    “宁福临,我敬你是前辈长老,想不到你却如此蔑视于我,你真当我治不了你是吗!琉璃,去把咱收到的东西拿出来让宁长老瞧瞧!”

    琉璃冷哼一声,狠狠剜了宁福临一眼转身而去。

    宁福临已经慌了神,见状更是紧张,不知道宁愿想给他看的是什么东西。

    转眼琉璃已经沉着脸返了回来,手中捧着的,却是一件青色皮甲,皮甲上还放着几枚丹药,这些东西看上去都是极为普通的物件,斗原宗内随处可见,但宁福临一瞥之下神情剧变,脸色一下就白了,甚至双手都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琉璃见状将皮甲一丢,大喝一声:“宁福临你要干什么!侍卫何在,快保护公主!”

    一队银甲上铭刻黑纹的侍卫从大殿两侧冲了出来,立刻将宁愿围在中央,另有十数人冲向宁福临,如临大敌般将他包围起来,这些侍卫显然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个人实力均是不弱,尤其是那种悍不畏死的气势,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侍卫首领是个年约三十的紫发女子,虽说是个女子,但身上散发出了惊人的杀意,全身都被包裹在一团土黄色的斗元之中:“风莲卫总制宁馨在此,宁福临,你敢对公主不利!你想背叛宗门吗!”

    宁馨,三星斗师,女斗者之中的一朵奇葩,自从晋级斗师之后就一直负责保护风莲峰的安全,一般达到斗师级得强者晋级速度就会延缓下来,往往十年都不能晋级一星,可宁馨在风莲峰任职的十年间,居然连升三级,突破到了三星斗师的级别,实力比宁福临还要强过一个瓶颈。

    宁馨这么一拦,宁福临反倒清醒了些,急忙分辨:“误会,全都是误会啊,我一个糟老头岂敢对公主殿下无礼,只因平时这酒喝的多了点,手脚有时候就不太听使唤,这才让琉璃误会了,公主殿下恕罪啊!”

    宁福临说着深深一揖,到像是给宁馨行礼一般。

    众人见他这副模样,虽然知道他是个二星斗师,可看上去确实有点像个糟老头子。

    宁馨却不为所动:“公主殿下的寝殿乃是禁地,岂容你一个男子在此放肆,看在你为宗门效力多年,并无不轨企图的份上,这次就饶你一命,速速离开!”

    宁福临急忙倒退着向外走,不料没走几步就被宁愿喝止下来:“宁总制,你可以退下了,谅他也不敢胡来,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他。”

    宁馨眼中凶光一闪即逝,狠狠瞪了宁福临一眼,转身对宁愿行礼:“公主殿下,宁副宗主曾有令喻,风莲宫中不准任何男人滞留一个时辰以上,您这样,属下很难做的。”

    宁愿见她竟敢公然顶撞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但想到她本是为了维护风莲宫的安全,而且以她斗师的身份充当一个护卫总制确实有些委屈了她,宁愿才按捺住火气:“我问完想问得事情就会让他下山,莫非还会让他留宿不成?”

    宁馨闻言气势顿时收敛了不少:“属下不敢,请公主注意安全。”

    宁馨带着卫士全部退走,宁愿这才扫了一眼被琉璃丢在一旁的皮甲和丹药,冷笑着问宁福临:“福临长老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吧?你有什么话说?”

    宁福临已经反应过来:“公主殿下,那只是一些皮甲丹药,我不知殿下拿它们给我看,是什么意思,不过殿下,您若是想要我做什么事就尽管开口,我又岂会不遵?”

    这番不软不硬的回答大出宁愿预料,她本以为宁福临不是吓得甘心从命,就是会死硬到底,就是没有料到他竟然会是这种态度。

    其实不是宁福临胆大,只是他深知此事关系到身家性命,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与自己有关,否则,一旦事发,一死可能算是最轻的处罚。

    再者,宁福临也不怕宁愿敢把他怎么样,给某些人供应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宁致远的命令,但如果事情被揭穿,那么宁致远这个副宗主必然要负上最大的责任,宁福临不信宁愿真的敢将此事公之于众,不然就算以宁致远之尊,也会被此事牵连进去!

    心有所持,宁福临冷静了不少,细想今日的一切,很快明白了宁愿是想设局坑他,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宁愿分明也是宁派中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愿的反应远非宁福临所及,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宁愿就意识到了他所依仗的是什么:“不怕告诉你,今天是父亲让我约见你,你们以为私下里的那些小动作能瞒过父亲的眼睛吗?笑话!父亲说了,我们宁派与魁派之间的恩怨的确无法化解,你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压倒魁派,用意是好的,但做法有些太过火了!”

    宁愿说到一半就住口不言,却把宁福临骇得够呛,他仔细一想,不得不相信了宁愿所言,因为偷运物资的事情他做得极为隐秘,若不是副宗主级人物亲自出手,根本不可能查出什么破绽,更何况还拿到了直接证据了!

    可如此一来,他就实在是危险了,如果宁副宗主授意处理此事,那就完全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将一干参与此事的人物全都处理掉,至少也能让宁玉清不得不放手,而且就算不处死宁玉清,也得找人来当替罪羊,虽说这替罪羊的人选有很多,但宁福临怎么算也少不了自己一个,何况此事他是主要执行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洗脱嫌疑。

    宁福临又有些慌了,连连作揖:“谢公主殿下提醒,谢公主殿下提醒!副宗主他老人家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宁愿见他服软,也不敢逼得过紧,毕竟她现在是扯着父亲的虎皮在行诈,如果把他逼急了,真豁出去了,已经有些眉目的事情反而会鸡飞蛋打。

    “父亲知道你也是听命于人,并没有为此怪罪于你,只是命你将功折罪,交出所有妖族奸细的名单,并把此事的主使者和参与者全都交代出来,只要你做的好,父亲非但不会处置你,还会给你个更好的位置!”

    宁福临眼睛有点发直,晋升大长老毕竟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不由自主的追问道:“什么位置?”

    宁愿从容一笑,两指在古籍上轻轻弹动:“那就要主使此事的人都有谁了!”

    “你应该明白,父亲不会做那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但我们宁派之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绝对不能容忍,因为此事一旦走漏了任何一点风声,受牵连的就会是整个宁派,所以父亲要一举铲除这几个主使者,将事情的影响减到最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魁派之人察觉,否则他们一旦趁机落井下石,那我们宁派就会真的元气大伤了。”

    宁福临仔细听着,心里也不断推敲,想来想去都觉得宁愿说得没错,副宗主这样的处理方法是最为稳妥的,既解决了内忧,又不至于让魁派有机可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