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喜童等人闻言更是面面相窥:“哪有此事,那小丫头只不过派人给我们送了点礼,说是慰劳我们平日的辛苦,我等还以为是长老您略施小计让那丫头高兴了,才会这么做的呢!”
宁福临慢慢站起身来,俯视着阶下的三人:“哦?真的只是这样吗?”
王喜童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动作整齐划一。
宁福临一见他们的动作,心里更是确定了他的推测,这三个家伙分明是商量好了,准备将我抛在一边,他们出面抢功!
在他的手下办事立功,哪有亲自出面获利更大?只要把他扔开,那所有的功劳都是他们三个的,或许真的够他们三个同时晋升长老的吧,难怪他们今天竟然配合得这么默契!
“好个慰劳辛苦,她就没跟你们说点其他的什么吗?”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三人众口一词。
“大人,万万不可轻信那小丫头的诡计,如果宁副宗主得知此事,恐怕早就施以雷霆手段将我们诛杀了!以他的性格,只要查实涉及到妖族,怎么可能会给我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哦?那依你所说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喜童急忙说道:“以属下分析,有两种情况最为可能。第一,小丫头知道了一点我们的秘密,想要借机敲诈我等,她平时挥霍无度,往往多购置那些匪夷所思之物,副宗主又对她管束甚严,是以她借机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头上,我们虽然没她那样的权柄,可财物之丰却不是她能比的。”
“那第二呢?”
“第二,她得知了一些蛛丝马迹,想要查证确实之后拿去向副宗主邀功,以此换取更多的奢侈之物,这样既能满足她的需求又能立下大功,只是我们却成了她的牺牲品,所以说长老万万不可轻信她的诡计,她现在所知道的事情一定不足以威胁到我们,只要巧妙掩饰,再由上头出面弹压,我们不会有任何损失!”
宁福临越听越怒,这王喜童所言几乎和他在风莲宫所想一模一样,若不是他当时失态被宁愿察觉,事后又透漏给他们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说得这般一丝不差?还说没有串通抢功,这分明就是想顺着他说,好让他坐失良机!当他是傻子不成!若是这次的功劳让他们给抢了,自己晋升无望不说,还可能会被当成主谋**,性命不保!
宁福临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出手将这三个阳奉阴违的家伙直接抹杀,可是一想到大事当前,若是此时将他们杀掉,难免会引来宁愿的猜忌。
他只好苦忍杀心,冷冷吩咐道:“什么狗屁不通的推测,事情岂是你们所知的那么简单!就按我说的做,若有一丝差池,不止是你们,就连你们的亲眷也要受罚!明白了吗!”
至此,宁福临已然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当时察觉到宁愿的急切,故而生出了一丝疑惑,怀疑宁愿是假公济私,宁致远根本毫不知情。可如今从王喜童三人的反应看来,即便此事是宁愿私下里的行动,可他也不得不听凭差遣了,否则他不肯做,王喜童等人却肯,到那时有了宁愿的支持,他这个失去了利用价值的采买长老,早晚得被他们这些叛徒当成向上爬的踏脚石。
王喜童三人虽然心中惊惧,可是也的确对此事所知不多,加之宁福临一再强令,他们也只好领命退下,不敢再有违抗之心,毕竟事关重大,若是万一行差踏错,那就是个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不过他们到不担心宁福临陷害他们,毕竟他们现在都绑在一根绳上,一损俱损,宁福临不会想不明白。
支走了王喜童等人之后,宁福临徘徊再三,最终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风莲宫求见宁愿,如果此事只是她想借机牟利,那就如她所愿好了,破费些财物能搭上公主这条大船倒也合算。
若真是副宗主在背后主持此事,那他还真的就能借机戴罪立功,从此去了这宗要命的心病,还能有个晋升的机会,无论从哪方面讲,对他都是有利无害。
第二天一大早,宁福临就悄然去风莲峰外报名求见,名义上是补送一些灵物,实则却是他俯首向宁愿投降,到了这种程度,宁愿哪里还会跟他客气,不但敲出了参与此事的主谋名单,连同接收那些物资的嫌疑者名单也要了过来。
如此一来,宁福临就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把昨日吩咐属下所作的事毫无遗漏的禀报一番,本想邀功,不料却换来宁愿的一顿斥责,责令他立刻恢复供给物资,一切都要做得和先前并无二致,以免打草惊蛇。
宁福临急忙领命回去安排,宁愿则通知了杨帆,两人见面,宁愿将两份名单给了他,他当即大喜,可是细细推敲之后,却又忍不住烦恼起来。
如此一来,宁派之中勾结妖族者和妖族奸细的身份都大致确定了,可是据宁福临所言,还有一部分特殊供给不是由他负责,而是由大长老宁泌阳亲自负责,这些人的身份他却并不清楚。
杨帆所烦恼的是,如果这批嫌疑者的供给都是由宁泌阳亲自负责,那他们的身份肯定是妖族奸细中最重要的,就算现在掌握了大部分奸细的名单,若不能把这批奸细的核心人物揪出来,那此次行动也就失去了意义。
更让他头疼的是,宁福临虽然交出了名单,却未拿出任何直接证据,光有嫌疑者的名单并不足以说明一切,必须还得一一查证确实才行。
先不说这批数十人的名单难以查证,单是宁泌阳手中掌握的那些奸细核心就很难弄清,魁派中人想要接近宁泌阳都不容易,就更别说从他口中掏出什么秘密了。而且此事宁愿也无能为力,宁泌阳老奸巨猾,又是大长老之尊,根本不是宁愿能对付得了的。
杨帆审视着名单上列于首位的几个人,其中有几个是他认识的,棋盘峰宁泌阳,他的弟子李利权和避水殿的十几名门徒弟子。
冲天峰齐元亨及他手下被称为宁派三娇的赵曼、朱彤、黛青鸾。
若水峰宁玉清及她的侄子宁旱、侄媳妇齐紫芸、连同已死的宁伟和韩鹏都是若水峰一系的外围成员。
不认识的人中,大长老级别的还有两名,分别是赵玉谦和宁胜机,其中的赵玉谦明面上是个中立派大长老,在他公布晋级斗士之时还层派人送来贺礼,虽然杨帆并没因此把他当成什么好人,但也没想到此人竟也勾结妖族。
杨帆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
宁愿在旁看了一会儿,也不知该如何解决:“不如这样,我们先从李利权下手,他跟你平日素有仇怨,你找他麻烦也不会引起别人的警觉。”
杨帆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这家伙最近十分老实,自从铸器试炼上被宁泌阳教训之后一直闭关苦修,连个面都见不到,让我如何找他麻烦?难不成还能公然打上棋盘峰去?”
宁愿似乎也想起了李利权那令人厌恶的嘴脸,秀眉轻挑:“此人无赖已极,经常来风莲峰骚扰,我屡次拒见,他却屡屡登门。我还奇怪他近来怎么安静了,原来是被老师禁足了!”
杨帆笑了笑,站起身来:“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虽然他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整天在山下嗡嗡嗡的转悠岂不烦人?”
“我回去再想想,你先休息吧,此事千万保密,尤其是你手下那个斗师,我总觉得她不像表面那么忠心,你要提防一些。”
宁愿微笑点头,送杨帆出了风莲宫。
回到迎风殿,杨帆立刻来到荣卿卿的居所,谁知却被门前的婢女拦了下来:“主人您稍等,奴婢去通禀一声,郎公子在里面呢。”说完,这小婢婉然一笑转身而去。
杨帆愣了愣:“不会吧?”
片刻之后果然见郎飞从里面出来,一脸愤然的奔着杨帆而来,杨帆见状连忙后退,可郎飞不依不饶的嚷道:“你小子不是要求见嫂子么,跑什么,你站住。”
杨帆一面后退,一面讪讪笑道:“那个,那个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哦,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没办,我先走了。”
郎飞眼见无法追上杨帆,气得直吹胡子:“老子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就让你小子这么搅和了,你行,今天我要是不教训教训你,我就不是你哥!”
杨帆心里苦笑:“我哪知道老哥你大白天的干那事儿,我还冤的慌呢。”心里想着,脚下却是不慢,他调头跑出了后殿,直奔杜熊的居所。
本想借杜熊来挡一挡郎飞,谁知杜熊的居所竟也有仆人挡驾:“主人您还是稍等片刻,巡领正在见客,让老奴去通传一声可好?”说着,还冲杨帆露出一个男人间很容易理解的笑容。
“这是冲了哪门子邪了!”杨帆一跺脚,转身就走,心里忍不住有点惊奇,平日没听说杜熊有女人,难道他也忍不住了,想给自己找个师娘?
远远的瞧见郎飞正追过来,杨帆苦笑连连,只好逃出迎风殿,直奔诸葛平南的晨风殿。
好在晨风殿没人挡驾,他很快见到了诸葛平南,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师公马国衡居然正在此处,似乎正与诸葛平南说什么事情。还有一个秃头圆脸,长得一团和气的矮胖老者也在座,杨帆却不认得此人。
杨帆忙以礼拜见,马国衡见他到来,站起身来:“免了,免了,你来的正好,省得再派人去叫你。咦,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气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