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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得很瘦的小丫头两手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 俞宝儿看着脸盆上方都没多少热气了。
“站住。”她喊住了这个每日负责打热水的小丫头。
小丫头虽是末等丫头, 但是对少爷院里的事还是多少知道的,自然也知道俞宝儿是最近最得宠的丫鬟, 俞宝儿的话她不敢从,因此依言恭敬的垂下头等着她的指示。
俞宝儿把手伸进水里一探,道:“少爷还没醒, 水就已经冷成这样了。”
小丫头头垂的更低了,端着脸盆的手都发起抖来,她怕俞宝儿的责罚。
俞宝儿没有为难小丫头的意思,她吩咐道:“再去端一盆开水来,听清楚, 我说的是开水。”
小丫头唯诺的点头, 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盆开水。俞宝儿就在沈铮房门前,教小丫头兑起洗脸水来。
小丫头看着她纤长白皙的手指看呆了, 只见她的手来回两次, 水盆上又有热气袅袅。
俞宝儿站起身,拉下挽上了一截的袖子, 不经意的语气道:“以后, 你就端两盆水来,照我刚才那样做。在少爷起来前, 我要这上面一直有白气儿, 没有的话, 我可就要罚你了。”
小丫头忙不迭的点头。俞宝儿说的是严厉的话, 小丫头心里却不感到害怕, 还充满了对她莫名的喜欢。
俞宝儿端着兑好的热水进屋,小丫头还看着她的背影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个小丫头走到她身边拉她,道:“思棋,你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思棋道,端着另一盆水走了,无视另一个小丫头嘟囔着的“真是个傻子”。
俞宝儿伺候沈铮洗漱,和他说起闲话来,她在沈铮面前自然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
沈铮道:“你昨日给爷的搭的衣服让爷被人笑了。”
连爷都出来了?还在开玩笑,可见是没有生气的。俞宝儿把拧好的帕子给他,顺着话茬问:“笑爷啥了?”
“……”
这让他怎么回答,但是在俞宝儿面前,沈铮一贯是无比轻松、把她当自己人的,所以他顿了半晌,还是道了:“好看。”
“什么?”俞宝儿不解的看他。
沈铮又说了一遍:“他说爷好看。”
俞宝儿一下子笑出声了,道:“他说的是事实啊。”
她定定的看着沈铮的眼睛,道:“你本来就长得好看啊。”
沈铮移开视线,不自然的咳了两声,道:“用膳吧。”但嘴角分明是咧开的,他也是高兴的。
沈铮用早膳时,俞宝儿也是立在一旁伺候的,不过沈铮不喜别人帮他布菜,所以俞宝儿只负责早膳完了后,给他递杯茶。
沈铮口味清淡。俞宝儿为了保证他早膳的营养,给他喝的白粥扔了几颗莲子,也没放糖,因他也不喜甜。还给他搭了几样爽嫩的小菜,让他早膳都多吃了大半碗。
估计是沈铮和如霜主仆间的情分实是不厚,如霜这个大丫鬟做事都是求本分不越矩,沈铮过惯了军营艰苦生活也不挑,如霜也都由着他来不敢有异议。反正沈铮的生活是和奢侈安逸扯不到边的。
要让一个人离不了你,不就要在他生活的方方面面留下抹不去的痕迹吗。她对沈铮可是比对她自己都上心了,俞宝儿心内腹诽。
沈铮不是傻子,俞宝儿这些贴心的举动他自然是察觉到了的,心内温暖之余,他想的却是将来要给俞宝儿找一个好人家,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沈铮用完早膳,俞宝儿递上一杯泡好的茶。他刚揭开茶盖,还没喝入口,余光瞥见她似乎有话要说。
他也暂时不喝了,搁下茶杯,问:“有事吗?”
俞宝儿支吾着,他温和道:“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俞宝儿两指对戳道:“那是你叫我说的啊,不是我自己先开口的。”
沈铮眼含笑意,点点头。
“如果我动了你的东西,你会生气吗?”
“比如?”
“比如房间里的摆设。”
“不会。”他道。
得到沈铮的回答,俞宝儿一副‘她可以放手大干’的样子,再看到沈铮好笑的看着她,她马上收敛了,又回到温顺小丫鬟的样子,埋着头。
还是太害羞了,沈铮心内想,而后温柔的摸摸她的头,问:“你有银子吗?”
“没有。”俞宝儿老实道。
“这样啊,”他沉吟一瞬,道:“那库房的东西由你挑吧。”
俞宝儿两眼发亮,问道:“是有很多东西吗?”
他思量了一下道:“还好。”
等俞宝儿见识到他口中的还好时,才知道那真的是一个库和一个房的好东西。
但是此时,她真的以为沈铮的东西不是很多,就只最后问了一句:“我能借孟西一天吗?”
沈铮对她这个要求感到意外,想到孟西那次为她求情,想必对宝儿的感情也是不一般。他这个‘哥哥’竟有点吃味,但面上仍是无异色的道:“好。”
俞宝儿在库房里挑了两件雅致的古董,放在会客厅里撑场面。再让孟西帮她把沈铮书房的书桌移到窗前,还加了张供休息小憩的软塌。
可是,她还觉得缺了点什么。
看着满室都是桌椅的木棕色,俞宝儿想起来了,她应该帮沈铮搬盆花草来。
俞宝儿带着孟西去搬一盆君子兰,在花室的角落里,看到一株含羞草,她突然就想把这株草也带走。
她对孟西道:“挖走。”
“啊?说挖走就挖走吗?”孟西不确定的道。
对上俞宝儿肯定的眼神,孟西动手挖了起来,把它连根种在一个花盆里。
两个人一人抱着一盆走了。
沈铮回来后,就发现自己的书房真的变了个样,他倒没多惊讶。
但是看着办公椅上放着一个松软的枕头,他拿起来,翻到背面,上面绣了一个大大的‘铮’字。
他拿在手上看时,俞宝儿走了进来,他问她:“这是干什么用的?”
俞宝儿很理所当然的道:“椅子硬邦邦的,枕头垫在腰后,你会很舒服的。”
沈铮一本正经道:“那样会使人安于享受,办公时易心生倦怠的。”
俞宝儿听了他似教训的口气,也不多辩解,只愧疚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沈铮见自己又在无意中说她了。她本就胆小怯懦,禁不住人说的。他不禁暗暗自责起来,随后转移话题随口道:“这个是沈字,那铮字呢?”
没想到俞宝儿一下子抬起头,指了指一边的软塌软软道:“铮字在那儿!”
沈铮是没想到真的还有一个‘铮’字枕的,哭笑不得拿起软塌的另一个枕头,手中的两个枕头拼在一起,就成了‘沈铮’了。
偏偏俞宝儿还一脸兴奋拉着他,真的是她的手拉着沈铮的手。
沈铮感受着她手掌的柔嫩,看着两人相拉的手,知道她是一时意起没注意男女大防。左右现在无人,自己又当她是妹妹,只一回也就随她去了。
俞宝儿不知道又从哪掏出另外一对枕头,她道:“我这儿还有一对‘宝儿’……”
沈铮失笑,只当是小女儿家的爱好,目光却落到窗台上的一盆草。
他走过去用手指触了一下上面的叶子,叶子竟自己合了起来。
“这叫含羞草。”俞宝儿走过去解释道。
“含羞吗?”他道:“这草和你挺像的……”
俞宝儿浅浅笑着,然后拿来一个香炉,搁在案桌上。
她问:“这个能闻吗?”她知道沈铮不大喜欢熏香气味的,他的地方也从来不点那个玩意的。
哪知,沈铮并未多犹豫便道:“可以。这香和以往的不太一样。”
俞宝儿言笑晏晏道:“我加了两味安神的药草进去,所以里面还有药香味,中和了熏香的香味。”
沈铮颔首,而后道:“你做了这么多事,要什么东西吗?”
他还以为她会推辞的,俞宝儿却想了想,道:“我来京城,还没在晚上看过灯会。你带我去一次,可以吗?”
不是一个难办的事,沈铮欣然答应了。
但是他没想到,他失言了。还没等他带俞宝儿去,他就被机构里的事缠住了,忙的不可开交。
俞宝儿等了几日,还没等来他带她去灯会,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主动找沈铮了。
她在沈铮的书房站了许久,沈铮才发现她来了,他头未抬一下的问:“宝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俞宝儿半天说不出来那句‘你答应今日带我去灯会的’,最后还是道了一句:“无事。”便默默退出去了,还给他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