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长们之前已经从探听情报的兄弟那里得到了消息,最初的震撼已经过去,代替的是什么的忧虑。他们不过是土匪,跟官兵正式作战一个对一个都不是对手,何况如今是一对十还有余?
“大当家,我看稳妥起见,我们不如趁官兵没来,先走为上。毕竟我们人数少,往山里一钻,他们未必能找得到我们,等到他们疲惫下来,我们再四处出击骚扰他们,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退去的。”
赵毅吃了一惊,这不是太祖他老人家的游击战法吗?居然有人想到这一点,不错,有前途。说话的人是一伙的熊乙,平时话不多,没想到居然是个人才。
赵毅点点头,没有表示意见,而是看向其他人,太早表示意见会打击一些人表达想法的积极性为智者所不取。
“大当家,我觉得当坚守,我们寨门刚刚加固,只要我们坚守不出,官兵能奈我何?反而是分散躲避不甚可取,万一官兵驻扎在山寨,分头搜捕我们,那该如何?没了山寨的庇护我们这点人连官兵的牙缝都不够塞的。”张路是主战派,对熊乙的意见颇为不肖。
“二当家,你觉得呢?”赵毅突然问向在一旁养神的冯良。
冯良心中暗骂,你惹出来的事自己擦屁股就是,于老子何干?官兵把你杀了更好,只是这些话无法宣之于口。
赵毅问了,冯良不得不答,只得说道:“官兵来了,不抵挡显得我们窝囊,当然抵挡是抵挡不过的,毕竟实力悬殊,我的意思是抵抗一阵就撤,既不丢面子,又不会被官兵抓到。”
冯良一番话说完,底下的伙长们想笑不敢笑,拼命憋着。若是抵抗一阵就撤,你还撤的了吗?官兵的弓箭是吃素的吗?到时候想跑跑不了,全都成瓮中鳖。
赵毅干咳了两声,道:“二当家所言有理,只是现在我们凤凰寨有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是替天行道。那我们就不再是土匪,而是上天意志的捍卫者。官府无德,我们要杀贪官,保黎民百姓。官兵虽多,却是远道而来,加上地形不熟。我们山寨易守难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想进来,得问问我们手中的刀同不同意。不过熊乙的办法也有可取之处,只是这次用不上,我们有必胜的把握。”
赵毅的眼中看到的是自信和不容置疑。其他人都不是傻子,这事就这么定了,其他的就是如何抵抗的问题了。
只是没人注意冯良那副阴晴不定的脸。
赵毅吩咐加强戒备,巡逻哨放到山下五里开外,白天放烟,夜晚举火。夜晚他与冯良二人轮流值夜,时刻准备应对官府的突然袭击。继续加固城防,准备弓箭礌石,檑木,火油这些守城必备的物什。
第一天的守夜是冯良,赵毅则去库房查看还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库房基本堆的都是些破烂,哪里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唯一能用的就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几桶火油。赵毅挠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点家当,这仗还怎么打?
赵毅挠头的功夫,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大当家。赵毅出来一看,是当夜负责守寨门的伙长王庆。
“怎么了?官兵来攻了?”赵毅问道,可看王庆的神色又不太像,面色犹豫,欲言又止的感觉。
“不...不是,是二当家。”王庆眼光闪烁,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二当家怎么了?他不是在寨门吗?”赵毅有些纳闷。
“他,他出寨门去了,带着两个人,说是去侦察敌情,可都三个时辰了没见回来,而且我看他们出去的时候背着包袱,我怕....!”王庆将自己的担心并没有说出来,但赵毅已经明白。
赵毅听后便将伙长们召集起来,吩咐张路,熊乙带着各自的小伙去搜寻冯良防止他发生意外。两人领命而去,赵毅的行动不可谓不迅速,只是他们都没注意赵毅并没有说一定要搜寻到。
到了半夜,找寻的人回来了,说是没找到,当然找不到,冯良早打定主意离开,准备的充分,怎么会被找到呢?
赵毅听完,眉头紧皱,冯良的离开其实是他若明若暗的排挤起的作用。但这个时候就离开倒是让他很被动。刚刚官兵传来进攻山寨的消息,二当家就第一个当了逃兵影响会非常恶劣。但没有交代更不行,让喽啰们疑神疑鬼,到处传谣言,更不利军心。
赵毅到寨门口时人已经聚集了不少,都听说二当家不见了,在那里闹哄哄的猜测,毕竟冯良是山寨的老人,虽说人缘说不上多好,但一下走了,让大家还是觉得不自在。
“冯良已经离开山寨了,临走留有书信,大家听完,以后再不许提及此人。”大伙一看大当家脸色凝重,手中拿着一封信。
听罢冯良的留信,没有再说话,心中的热气在上涌,大当家是多好的人呐,二当家太小肚鸡肠了。原来信中道明了冯良出走的原因。在信中,冯良抱怨赵毅将截获的钱粮都分给兄弟们,而他作为二当家却没得到多少好处,并说想当初他和大当家二当家吃香喝辣,跟着赵毅没前途,
“兄弟们,你们没有吃好穿暖,我认为是当家的责任,所以之前的收获,除了分给兄弟们的银钱,都存入库房以备以后,是我的疏忽,忽略了二当家,致使他离山出走。冯良出走带走了二百两黄金,也足够补偿他了,因此山寨不欠他的。而且山寨正在危难关头,他不辞而别,再也不配为凤凰寨的人。冯良再与凤凰寨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