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轶知道自己踩到对方的尾巴了,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她现在最需要对方能被踩得跳起来,跳得越高越好!
她继续扇风点火地说道:“那种地方,偶尔住几天可能还觉得新鲜,但是住得久了,每天都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好人都难免闷出病来!要是不相信,丞相大人大可以跟大王请命,去住几天试试看!”
赵丞相被呛了一下,正要发作,赵王担心他会坏了自己的美事,赶紧打圆场说:“两位不要再为此事争辨了,阿房姑娘之言甚是,医者之心,所虑有因,丞相不必再出言相驳了!”
赵丞相只得闷闷地收了声……
赵悦容表演的时间到了——她向着赵王盈盈一拜,娇声说道:“承蒙大王对悦容夫妻的关照,又派阿房为悦容治病,悦容在此拜谢大王!”
赵王一双色眼都快流出水来了,他色眯眯地点头,上前来扶赵悦容:“赵小姐不必多礼!快起来!”
刚才赵悦容口中的夫妻二字,听到他耳中甚不舒服,如今他干脆直呼她作赵小姐!
质子一见赵王那色样就火大了,好在何轶一直在旁边用脸色提醒他孰重孰轻,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拼了杀头的可能都跟赵王干起来了……
赵悦容见赵王来到她身边,算准了距离就“噫”了一声,倒了下去,赵王顺势接住了她,心中因为与赵悦容的亲密接触而大喜,口中却问道:“赵小姐怎么了?”
赵悦容背对众人,仰脸向赵王抛了个媚眼,继续装晕,赵王的骨头都快酥了半边!
何轶煞风景地跑过来扶赵悦容——她要是不上来,她身边的质子只怕就冲上来了……
何轶装腔作势地帮赵悦容把着脉,回说:“倒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在地宫不见阳光的地方待得久了,出来以后被强光照耀,又得到大王召见,所以就泛晕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赵丞相才不相信呢,他拱手行礼请示赵王说:“大王,为慎重起见,请大王传召御医为质子妃诊断,日后也好向秦国交待!”
赵丞相也看出这赵王对赵悦容有意,连忙在一边暗示她已是秦国的媳妇。
赵王不悦地看了看他,不耐烦她道:“不必了!阿房姑娘在此,要那些庸医何用?赐坐,让赵小姐和质子坐下来,孤王有好消息要告之质子!”
侍从闻言,连忙搬了凳子过来……
赵王一副仁义施恩的样子:“质子政,你自幼质居赵国,近几年赵秦交好,秦王今日特派使节向孤王示好,请求孤王放你回国去,孤王念你一片孝心,代父为质,明日并回你使者,放你回国去!”
质子闻言,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见何轶向他点头示意,连忙起身拜谢,与此同时,他心里有一股丢了老婆的悲壮——不用说,放他回国的代价就是赵悦容留下。
赵丞相大惊:“大王,此事万万不可!秦国乃虎狼之国,野心勃勃,不可不防,反反复复,毫无诚信可言,如若放质子回国,只怕……”
何轶大声打断了赵丞相的话:“大王,我也认为这事不成!”
这下,不止是赵丞相,所有人都觉得有点奇怪了,特别是质子,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不是要帮他们的忙么?怎么反倒是帮起倒忙来了?
赵丞相说不行,赵王还可以理解,这阿房说不行,他就有点不高兴了:“阿房姑娘,你又为何跟着说不可以啊?”
何轶站出来回话说:“大王,有以下两点原因让我说这句不可以!第一,悦容姐姐身体不好,需要时间调理,这个时候万万不可以再让她长途跋涉,搞不好又旧病复发了!”
赵王会意,知道她的意思,并鼓励她继续说下去,何轶又说:“这第二嘛,赵丞相和他的党羽肯定都不会同意你放质子回去了,我要是说可以,搞不好他们就联合起来,安我一个秦国奸细之类的罪名,那我就亏大了!”
赵丞相又开始生气:“阿房,本相不许你信口雌黄!”
何轶一副害怕的样子:“大王,你快看吧,我怕的不是没有道理吧?”
赵王忍住笑安抚赵丞相说:“丞相无需气恼,阿房一介女流,无心之言,不必放在心上!”
又转向质子夫妇说:“适才阿房姑娘所虑极是,如今秦国使者来求放质子归国,质子并先随了他们回去,至于赵小姐身体不适,大可先留在王宫调养,待身体恢复了再由孤王送回秦国,不知质子意下如何?”
质子道了谢,应了下来……
赵丞相又开始喊:“大王,此事万万不可,请大王三思!”
赵王挥挥手:“丞相不必多言,孤王今日专程来相府探望质子和赵小姐,尔等不要在多加言语扫我雅兴!赵小姐,阿房姑娘,且陪孤王到丞相府花园小坐如何?丞相如若有空,姑且去切盘水果来招待客人,朝政之事,待明日早朝再议不迟!”
何轶在一旁得意道:“大王说得太有道理了,悦容姐姐和质子姐夫在地宫闷了那么久,出去透透气最好不过了!”她又别有用心地看了一眼旁边气鼓鼓的赵丞相,有意棒打落水狗地说道:“早就听说赵丞相是大王的得力臂膀,连朝政大事都能一肩挑下来,想必这切果瓜之类的小事更能手到擒来!”
赵丞相气结,但看看眼前的形势,知道再倔下去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只得压了心中不满,吩咐下人去备些茶点瓜果来,自己也跟着他们一起去花园——他要是不陪着去,又怕万一那个阿房又在大王面前使什么鬼主意,要是那丫头又说些乱他主子心意的话来,他好歹可以帮着压一压对方的锐气——虽然每次都输给那丫头,总比毫不知情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