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容接到那些派出去的人回来给她的报告,气得将屋里的桌子都给掀翻了去:“本宫不管什么丞相夫人,本宫只要阿房那个贱人死!别说那秦姬当年并非赵丞相的妻室!即便是赵丞相本人为阿房说情,本宫一样的不予理睬!去,马上给我把阿房的人头带回来!”
那些人只好又领了命令,再次往秦国去!
那领头的将军想起何轶说的话——的确,在赵悦容面前,不管做得好不好,他们都要从此过上不幸福的日子了——只要被她盯上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何轶休息了几日,看看羸政和晓兰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因挂念其他人的安危,并死活要去找那些人会合——这么多天了,未见他们找过来,如果他们还好,势必也像她现在这样在为她和羸政担心,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那她现在更有必要去找他们了!
秦姬却不肯:“阿房姑娘你刚小产,身体虚弱,如若不加调理,定会落下病根子,严重者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何轶想起夏无且的话:如果这一胎保不住,她以后就不能再生了!
看来,上苍为了防止她扰乱历史的脚步,已经毫不留情地夺走了她做母亲的权力!
她突然像被人家打中了要害,颓然地跌坐下来……
羸政吩咐晓兰到附近先去找找看——那间约定碰头的小屋,在何轶心里已经找不着北了!她本来就是个方向白痴,又只去过那地方一次,现在给人家追杀这一惊一吓的,她就彻底地搞不清楚它的方向了!
秦姬也不清楚他们要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何轶除了说那是一间废弃的小木屋以外,其它的形容词实在找不出来了,偏偏这附近,什么都不多,就是她描述中的那种小木屋多到数不清了……
晓兰出去不多时就折了回来:“大王,侍卫们搜到这附近来了!”
何轶心里一紧:完了!先前是因为有易过容,当街瞎逛也不怕被人认出来,如今刘敏和夏无且都不在身边——再说,要是给人发现秦王政现在人在宫外,也不是什么好事!
羸政问秦姬:“夫人,此处可有方便藏人之处!”
秦姬把他们领到里屋,捞开床单,指着床下道:“此处有一地窖,是用来藏储粮食用的,你们可以先进去避一避!待他们走后再出来!”
羸政想想,现在不是露面的时候,只好委屈地先藏一藏了!
赶紧二话不说,帮忙将二女藏到地窖中去,自己也跳进去,才盖好盖子,就听到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传了过来,秦姬将床单放下来,装作没事人一般出去应付了……
且说赵悦国和刘敏、赵威一行人各自解决掉跟在他们身后的黑衣人之后,又回到原处集合,再跑到约好的地方去找何轶和夏无且……
白玲珑和老夏是早就到了,却不见阿房和羸政,晓兰也不见了!
众人都急了,白玲珑虽一看到何轶就来气,如今她真的有可能面临危险,白大小姐却又开始帮忙着急了——她的话却总叫人哭笑不得的:“你们说,大王看到玉房公主,会不会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非要杀之而后快!为先王报仇啊!”
众人都被她打败了!
赵高不服气地回她:“才不会呢!玉房公主是大王的至爱之人,两人相见相拥相抱才是,怎么会分外眼红呢!再说,先王也不是玉房公主杀的!”
“但大家一至认为是夏大夫下的毒!”
夏无且很有信心说:“秦王政并非糊涂之人,谁是谁非,相信他自有分寸!”
赵悦国最怕这白玲珑的歪理缪论了:“白姑娘,你就不能往好处想么?玉房公主在大王心中的地位,是你我都体会不到的!大王肯为她放着王位不坐,亲自出宫寻找!并就是认定了她!即便玉房公主真的做错了事,大王也断不会怪责于她的!”
“那可难说了!”白玲珑不知好歹、不怕死地说着。
刘敏有点火了:“白姑娘,请你安静一点!”
夏无且心系女儿的安危——她已经消失过一次了,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赵悦国又拿出那种只能安慰别人的理由来为他宽心:“玉房公主经历那么多苦难,一直靠着她自己并可逢凶化吉,如今还有一个秦王政在身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刘敏也道:“玉房师妹确有她的过人之处!师父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赵悦国看看天色不早,就安排说:“大家一边原地休息,一边等玉房公主和大王吧?也许,他们此时正在往此处来的路上呢!”
众人商量了一下,也只好先这样了,待天亮以后再去分头找也不迟!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易了容、化了妆,走上街头或是附近寻找,都没有看到任何跟阿房有关的事情!
这日,赵悦国和刘敏又回到原来的那间客栈……
因为那天晚上厮杀得太历害,客栈已经破烂不堪了,店家和客人也都不知去向,只留下一些尸体,还有翁翁作响的苍蝇在飞,赵悦国叹道:“唉,这个阿房,还总是不太平!总能碰上些不愉快的事情!”
刘敏也叹:“也许,正如她所说,她跟这里根本就是八字不合!”
两个男人都各自回忆着何轶的种种搞怪,沉浸在对她的思念中去……
且说秦姬打发走了那些侍卫,正要进来通知何轶他们出来,门外的敲门声又响起来……
秦姬认出SS这些人就是前几天在林中遇到的那一伙人,为首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副将……
那人敬声道:“夫人,请交出阿房此人!”
秦姬摊摊手:“她们早就走了!”
来人并不相信:“夫人,请许在下到屋内看看清楚!以并在下向上头交待!”
“上头?你是说赵丞相么?他何时又扯上这种小姑娘了?”
这位副将在当年可是赵丞相最得力的助手,一直是他们爱情的见证人,看着他们相见相识相知相爱,虽然他们从相见到最后分开的时间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但这时间足够让很多人去记得一辈子,最起码两个当事人这辈子都够回忆的了!
那位副将如今已经也是朝中屈指可数的人物了,本也不想再来打扰她的,但碍于赵悦容和赵王的面子,他不得不又带了人马潜回来了——虽然知道回去以后赵悦容也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但他必竟是赵王的人,哪怕赵王现在就要杀了他,他也不皱一下眉头,只可惜了这位无辜的阿房姑娘了!
“此事与丞相无关!是赵悦容娘娘想要见阿房姑娘!”
她要见的,的确是阿房,但不计较见到的是死人还是活人!
秦姬还是很无奈地:“我已经说过了,她现在不在这里!”
那人道声得罪了,并冲进里屋里……
一番搜索,确实不见人……
秦姬愠恼道:“看吧,居然不相信我的话!”
那人又道了得罪,并转身离开了。
同行的人问道:“将军,你相信阿房姑娘如今真的跟她没关系了么?”
那将军摇摇头“如今咸阳城内到处都是告示,要缉拿她归案,她在城郊的可能性比较大,再说,他们当日都受伤在身,一定也走不远!”
说罢,并吩咐众人埋伏在这房子的周围,先察看了再说。
何轶三个人从地窖里钻出来,晓兰走出门去想打探赵威一行人的消息,还没出门,就见一伙人持了刀砍了过来……
羸政听到打斗声,暗叫不好……
秦姬也赶过来,拉着他们要冲出去……
晓兰大声疾呼:“公子,快带阿房姑娘先走!”
因为是在宫外,怕暴露了羸政的身份,她只好改了口——她哪里知道,这些人是从赵国来的,而且多是朝中官员,没有人不认识当年的赵博!
羸政当年在殿下行走的时候,一些小官吏没有时间和太多精力去结交,所以这群人现今去了黑布,他也只能识得几个,他道:“你们是赵国的官吏,却跑到秦国的土地上来杀人!而且要杀的还是秦王的爱人,你们不怕因此引起两国不合么?”
来人闻言,的确有点动摇了:依他们对羸政的了解,他们虽然人手众多,但要轻松搞定他还是不容易的,再说,为赵悦容那种女人拿两国的利益来拼,好像有点划不来!
他给羸政行了一礼:“我们只听外间人说阿房姑娘和夏无且刺杀了秦王,赵悦容娘娘念在秦王之前对她的情份上,所以命我等前来相助,缉拿阿房归案!”
他拿定了主意——与其亲手杀了阿房,引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干脆把事情放大了去——自从他们见到秦姬,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会是个守不住的秘密,实在又是不忍心杀了她灭口,就干脆把事情闹到台面上去,如此一来,他们就无需杀一些无辜的可怜之人,也有办法向赵悦容交差了!
羸政冷哼道:“此乃我秦国之事!诸位的好意,孤王心领了,且代孤王回去感谢赵王,孤王定当派人到贵国致谢!”
看看这仗可以不打了,羸政干脆卖个人情给这个将军去——成蛟不是一天到晚看着他不爽么?就让他也到赵国去吃吃苦头再说——如果他羸政能顺利回到秦宫的话!
赵悦国和刘敏发现前方有一堆人围住了一座农舍似的房子,他们窜到高一点的地势一看,那中间之人不正是秦王政、阿房和晓兰么?
那将军做足了文章,带了兵撤下去了——赵悦容与赵丞相为敌,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嘴脸,他们这样做,也算对得起她了!
何轶三人终于得以告别秦姬回到了众人的队伍中来。
经商量决定,由羸政先回宫与吕不韦和太后交涉……
何轶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他会意地点点头,带着夏无且的期盼回去了!
何轶叹着气安慰自己:这一切并不是她何轶贪图富贵,她只是为了满足夏无且对洗清冤屈的渴望——让他背着这个黑锅过下半辈子,一是她于心不忍,二是也与历史不符合!
既然如此,她并成全了大家,也尽量来成全她自己的爱情吧!
吕不韦看到羸政回来,又惊又喜又恼又怒,却也不敢对他一下子责怪太多——不是害怕他这个秦王的威信,而是怕秦王又耍脾气跑出宫去,他还真没办法再圆这个谎了!
羸政态度强硬:“吕丞相,孤王此次出宫已经见过玉房公主父女,经过调查,他们真的不是杀死先王的凶手!”
吕不韦听了,冷笑道:“大王,没有哪个通缉犯会自动承认罪行的!”
羸政怒道:“相国大人,什么事孤王都可以不跟你计较,都可任由你和母后定夺,但此事孤王断不许你冤枉了夏无且父女!”
“如此,大王有查到是何人下毒了么?”
“孤王问过太医,太医回答说先王是因病去世,并非中毒!大家都错怪夏大夫和玉房公主了,你现在就赶紧撤掉通缉令!”
吕不韦本来一直害怕这事要查下去,如今太医居然都在羸政的授意下推翻原来的诊断,看羸政这架势,知道他大概也是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为了不把矛盾尖锐化,他也只好作个好人了——他清楚地看到:羸政这小子,为了那个玉房公主,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既然玉房公主之前亲自向他示好,如今秦王也向他示意不追究责任,他当然乐得高兴——正好又多一样钳制羸政的工具——只要掌握好阿房这个女人,羸政再调皮、再叛逆也最终会乖乖地投降——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再经不得这些风浪了!不小心,他经营了大半辈子的船可能就翻了过去、永无靠岸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