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尚桑在二楼发现只有极少数学生还坐在阶梯教室里面,有的甚至还拿着手机灯光照着书本,让他看着哭笑不得又有些敬佩。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有电话进来了。停电事出突然,学校给风纪部配备的五部小型对讲机都没有带出来,只能用手机联系。因为在搜索小偷,所以他在进来前特地调了震动,轻轻的嗡嗡声在晦暗的教室里显得很诡异。
是去四楼的陶京打来的。
他摁了接通键,但是对方却不说话,只是喘着粗气,感觉像恐怖片里一样的效果。
莫尚桑皱着眉头喊了几声陶京的名字都没反应,心里料到是出了事情,却不敢鲁莽的一个人行事,挂掉电话后又连忙打了个电话给在三楼的干事,说好两个人在四楼楼梯口碰头。
四楼静悄悄的,但是莫尚桑静下心来,还是听到了北面那间教室传来的及其轻微的呻吟声。
莫尚桑的干事训练有素,他和部长背靠背,手里举着手机,从中门慢慢的走进那间大教室,这样就能观察到前后左右的情况。
微弱的呻吟声来自教室后面,两人小心翼翼走上阶梯,终于在最后那排靠窗的座位上发现了趴着的陶京,只是处境和之前分手时那个一脸肃杀的习武者相去甚远:那根空手道服的那根红带被人从他腰间取下来,像美国西部牛仔捆小牛那样,同时束缚住他反剪在背后的双手和一条向后弯曲的左腿,并且不忘在座位靠背的铁栏杆这里绕了一圈来固定他不掉下去,最后才打了个死结。
莫尚桑顾不得可能发生的突发情况,上前去把他的身体翻过来,发现陶京的嘴巴被座位一端垂下来的窗帘布塞住,两只眼睛却瞪得和牛一样大,前面那呜呜的呻吟声就是这样传出来的。莫尚桑眉头大皱,伸出手把那团布拉了出来。
被捆绑着的空手道红带甚至来不及呼吸半口新鲜空气,就大吼一声:他在外面,当心!!
话音刚落,阶梯教室的中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关上,然后就听到门把手上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莫尚桑大叫一声不好,三步并作两步往中间那扇门扑过去,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剩下那个干事就是前面开车送骆必达过来的那个,莫尚桑发现中门被锁的同时,他已经转身跳上课桌,直接踩着桌面往前门跑去。阶梯教室都有两个门,一个在中腰,一个在黑板讲台这头。对方很明显是要把他们困在里面,所以必须赶在对方锁上前门之前冲出去。他对自己很有信心,因为他以前是学校特招的田径特长生,基本上百米十一秒。
然而他的信心在自己落地时化为一阵悬空和剧痛。
在前门这里,有人事先撒了一大把什么东西,那个干事两脚一滑,屁股就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的音响效果很好,让他在心里祈祷尾椎骨可别骨折了,然后还没来得及把头抬起来,前门就被关上了,接着又是那种门把手上有东西晃动的声音。
原本要瓮中捉鳖的三个人,反而成了瓮中之鳖。
莫尚桑赶紧跑过去察看那个干事的伤势,自己也被滑了一下,幸好扶住了后面的课桌才没重蹈覆辙。他小心蹲下,往地上用力一抓,借着手机灯光一照,发现手里是一把很小的钢珠子。他察看了一下那个田径体育生的屁股和背部,确定无碍,便打了个电话,要守在外面的干事再进来几个。
此时悄声蹲在前门外的那个人把他的这些命令听得一清二楚,
骆必达总喜欢在书包里常备两样东西:一样是自行车轮胎里用来润滑的钢铁小滚珠;另一样东西则是两把环形锁,一把很细很小,另一把稍微偏长偏粗——后面这把现在正锁着那间教室的中门把手,上面还有一道很新的划痕,是他的丁字刀留下的。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除了马贼自己。
他以最快的离开四楼下到三楼,一闪身进了男厕所对面的女厕所。十几秒钟后,男厕所里面传来扑通扑通的鞋子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奔跑,最后消失在楼梯口,往楼上去了。躲在门板后面的骆必达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一摸额头,发现都是冷汗。
自己还能躲多久呢?
只有天知道。
也许今天自己就要在这里落网了吧?
骆必达很快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把水流开得很细小,洗了把脸。
微弱的水流声干扰了他的听觉,所以等马贼听到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时,已经无法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