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是自作自受。
抽个时间回了此事,不就完了。老田也不是不想替别人动弹,只是怕万一弄不好,不好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清静。想问老伴葫芦里装得什么药,但深知老伴的为人,不想说的事就是你用铁棒去撬,也撬不出一句话来,干脆别问,图个清静。吩咐干啥就干啥,不干是一回事,干不好是另外一回事。老田在家就是这样的角色,清闲得很,一些事情,很少考虑,只等着干就行,用老田自己的话说,这叫‘清脑养神,延年益寿’。所以老田除了每日在自己临时开的诊所上下班之外,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如说有,那就是要配合老伴的工作,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放下梦茹。
事情并不是这样好办的,十天半月过去了,仍没有动静,老赵也感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是自找的,即使压得自己再重,再沉,喘不过气来,也是心甘情愿,相信自己,坚信压力可以转变动力。有了动力,老赵就来劲了。跟‘神’打交道,最忌讳的就是要说话算数,心诚则灵。今天,老田下班刚回家,老赵就把老田叫到了跟前,两人还是谈论这个老田一直迷惑但悬而未决的话题。叽叽咕咕一阵子,老田脸上一直疑惑的阴云终于散开了,最后还翘起大拇指,对着老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聪明。”
说着两人都笑起来,笑声虽不是很狂放,但细细听来,也能听出几分嚣张,怪污浊的,怪味充满整间屋子,味道也怪浓怪重。
又过了几天,老赵又来到了神婆家里,还是老一套,大包小包的,除了神婆要吃的药之外,最显眼的是那几件花衣服。很时髦,也挺洋气,说是她们特意给梦茹买的,她们老两个都挺喜欢梦茹,商量着干脆认作干女儿,不知你和梦茹同意不同意。神婆听后,心想,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求之不得的事情。也没有等梦茹开口,问问她是啥意思,神婆就把话抢了过来:“同意,有啥不同意,要是这样,我们就高攀了。”
除此之外,老赵还带来了另外一件令人振奋的事情,天大的喜讯。关于梦茹找工作的事总算有门路了。老赵开了口:“为这事,老田跑了不少腿,像模像样的活,人家都说梦茹的学历太低。不像样的倒好找,但也不是长久的办法。”老赵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和老田商量说,老嫂子您是那实在的人,还不如趁梦茹年轻再读几年书,学门手艺,那活也好找。”
“学手艺?啥手艺?能这么好?”神婆急切地问。
“依我们看,学个医生就挺不错,什么时候也有生病的。”老赵没有丝毫考虑,接的很快。
“那到啥地方学呢?不知要花多少钱?”看来神婆对此还很感兴趣,一直不停地追问下去,有一种打破沙锅问到底,追根求源的劲头。
胃口看来是被老赵给调起来了。
“老嫂子,学两年,花钱也不多,你多多少少的预备下几个,再说,到时候,如果不够用的,我老赵老田做干妈干爸的也不能不管呀。虽说梦茹不是我亲生女儿,我会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至于关于在哪上,能不能上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到老赵要认自己做干女儿,同意还是不同意,梦茹本想说几句。还没等自己开口,神婆早已满口答应了。虽说梦茹心中有点生气,但想想这许多日子以来,母亲的药等等都是老赵无偿送给的,虽说,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但世上却有扶危济贫的医生,这些药也值不了几个钱,但从这些小事中也可以看出老赵这个人不错。世上一些东西是花钱买也买不到的,比如老赵对神婆的这份关爱,浓浓的深情。这份情不但感染着神婆,还深深地感动着梦茹,老赵心眼好使,老田人也不错,仅凭这三趟五趟的交往就愿意给自己找工作,还跑了不少腿,对此,梦茹更是心存感激之情,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这样想想,心中的几分怒气早已消失了,本来这份怒气就不怎么强烈,遇到几句暖嘘嘘的话语,这股怒气早已消融解体,留在心中的只是说不尽的感激。
想想,梦茹倒上了两杯水,热腾腾,先把一杯端给了老赵,另一杯又紧接着端给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