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黄脸老婆’和蔡寡妇的海阔天空,神婆愣是没有发表一句言论,不但神婆没有说,就连神婆的四个姊妹也是一样,一语不发,姊妹五个坐在炕沿上活像五尊‘佛像’,没有丝毫的反映,神了。
看来是有经验了,神婆的四个姊妹还清晰的记得,那晚上,姊妹四个海阔天空谈论梦茹的时候,梦真、梦香还有梦茹一步进来了,弄的这四个当姨的好不尴尬,难受死了,有了上次的教训四个人多了心眼,本来四个人的心眼就不少,用不了,绰绰有余,多了浪费,本想借用借用给神婆点,没有想到却担了如此的风险,想来还是后怕,干脆,当四名默默无闻的听众,感觉也很不错。四尊‘佛像’不说话,因为周老师来提得不是自己的女儿。而神婆却怪了,周老师来提的是自己的亲身骨肉梦茹,自己该说个话呀。而神婆啥也没说,只是在周老师离开的时候说了:“这件事等梦茹回来之后商量商量就给你个信。”周老师一走,神婆就没话了,哑了,坐在炕沿上,跟四个姊妹摆摆着,越看越像五尊‘佛像’。
神婆不语神婆有神婆的用意。又没有见梦茹的面,就说不行,把周老师打发走,那不行。要是这样,叫来学‘神’的人不就说自己是个老昏君,女儿的婚姻大事还不是孩子说了算,现在这个年头,哪还有这样的事。你说,到时候神婆会怎么着,神婆想想自己不是不要脸面的人,更何况自己的身份,是‘神’,不是一般的人,就更得要脸面,所以神婆硬是忍了,啥话也没说。
脸面不能不要,要,一定得要,人活着就是为的一个脸面,一份尊严。神婆自己想了想,自己已经快是七十的人了,人活在世上还不就是为了一个脸面,自己苦苦地逼迫梦茹跟老赵家还不就是为了一个面,老赵家有楼,有车,有钱,要啥有‘傻’。而梦茹就是不依,梦茹不依,神婆的尊严就没了,脸上就无光了。想想自己活到这么大年纪,为得啥?还就是有一件挂心事,那就是梦茹。趁着自己还健在,给梦茹说上个好人家,自己就是死也无憾了。
说来也是,神婆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能活多久,自己心里有数。虽说是整日练着‘神’功,自己的身体还是不好,这几年又添上了心脏病。就是自己当着‘神’,自己再加上十年,甚至二十年,那这些年过去之后,不是还得照样,人生都难以逃脱的还是一个字,那就是死。咱们一般人说死叫死,而当神的不一样,人家说死不叫死,而是很文雅,说是去了极乐世界。咱普通人死后是去地狱,而神婆死后去天堂。天堂地狱相隔十万八千丈,并不是你死后想去哪就去哪的事。如果你死后,想去天堂,你就得像神婆一样,神婆就是一个典范。你要修行,要苦苦地修,心要净,心要诚,没有杂念,要坚持。如若不这样,到时候,即使你到了天堂的门口,一样也能够分辨出你的心,照样把你从天堂的门口一脚踹入地狱,到时就冤了,冤的实在是可怜,枉费活在世上对‘神’的一片虔诚。所以要想走进天堂的门,就必须抛开一切,万事皆空,佛在心中。现在神婆离这种境界是一步靠近一步了。天堂的门正在一天一天为其敞开。在走之前,神婆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说啥也得把梦茹送入城里去,那是神婆认为的人活在世上的天堂。所以梦茹的事就成了神婆心中的一个夙愿。
来学‘神’的人‘下课’了,梦茹回来了。在这之前,梦茹和童升曾去过周老师家。周老师离开去了梦茹家后,两人也离开了,说是要出去欣赏寒冷的黑夜。
梦茹刚刚走进屋里,神婆就问起来了:“这么冷的天,又到哪去了?”
“没去哪,去了我姐姐梦香家一趟。”梦茹说得很坦然。
“周老师来过?”神婆说。
“噢......”梦茹顿了一顿,接着话锋一转,说:“她来干啥?”
神婆说:“来给你提亲?”
“提亲?”梦茹显得很惊讶,说:“提得谁呀?”
“童升。”神婆说。
“噢,是童升,我们以前是同学。他不是考上了学,当了老师。”梦茹慢慢地一字一句的斟酌说道。
神婆又发话了:“人家都说童升家穷得很。”
“你听谁说的?”梦茹问。
神婆说:“今晚上来的人说的,她们有的是童升以前的或现在的住在不远的人。”
听后,梦茹没有说话,而是上了床,睡觉了。躺在床上,梦茹一直没有合眼,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东方快要露出白肚皮的时候,梦茹才睡着了。梦茹一夜的举动神婆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