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天,尘风也可以站起来了,只是伤的是肺部,所以他还不可以提气,那样一来,他的功力可就要大打折扣了,现在的他,还能有一成的功力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要出去一阵子,小舞,你就留下来照顾无刃吧。”任平儿还没有等小舞答应便已经飞身而起,看来她是要寻找她师傅的遗物了。
尘风从洞外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上虽然只有一处伤口,却被包的满身纱布,那也是小舞这个公主的杰作。
她虽然懂得体贴人,却不懂得照顾人。
“怎么,师叔只把我们留下了啊。”尘风坏笑着问道。
小舞怒声道:“你别以为师傅教我照顾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对手。”
尘风摊开手掌,很冤枉的道:“我可不是要欺负你,是要给你这个。”
他的手上本来什么都没有,但是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多出了一束鲜花,一束本来藏在他身后的鲜花。
他虽未伤愈,但是手还是很快。
小舞看到鲜花,先是一惊,然后装出很无所谓的表情,道:“谁稀罕你的花啊,有手的人都可以采得来。”
“哦。”尘风也很无所谓的应道,然后道:“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扔了。”
说完花已然不在他的手中。
“你干什么,干吗要把它扔了。”小舞立刻跑道尘风身后,想要去找回那束花。
尘风道:“你不是不喜欢吗?”
小舞很生气的道:“我说我不喜欢,但又没说不要。”
“哦”尘风又答应了一声,然后那束花就到了小舞的面前。
小舞接过花,先是一惊,然后更生气的道:“你耍我。”
尘风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小舞一手攥着花,一手便朝尘风的胸膛打来,尘风赶忙伸手去挡,但是却来不及了。这一拳不重,却正好打在尘风的伤口上,尘风“啊”的一声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小舞立刻半跪在尘风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脸,疾声道:“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你别吓我,你这样我。”说道最后,小舞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牟哼。”尘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小舞一见尘风没有受伤,立刻怒道:“你骗我。”
尘风站起身开,一本正经的道:“我只是提醒你,我可是个病人。”
小舞哼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洞口,手里还攥着尘风给她采的花。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的心开始变得有些乱,少女心事,本就难以琢磨。
尘风微笑着摇了一下头,却忽然瞪大了眼睛,啪啪两声,居然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啪啪又是两个耳光,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道:“尘风啊尘风,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她喜欢上你,你根本没资格去爱,你个笨蛋,你个大笨蛋!”
骂完了自己,尘风的心似乎宽敞了一些,然后又躺在那块石板之上,仰看洞里的那些他心中的典籍,也可以顺便理一理刚刚有所小成的魔道。
原本已尘风的天赋,就算是修行那最难掌握的光之力量也只用了几天而已,但是这魔道,他却修炼了整整一个月,才修道了地三层次,后面的七重会是什么样子?
尘风闭上了眼睛,脑中开始回忆魔君手札中的后面的记载,魔君的手札已经被他烧掉,很在以前就杀掉了,因为他一直觉得,无论什么文字,只有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才是自己的,无论什么武器,只有握在自己的手里才会为自己所用。所以任何一本书,他都不会在身上留太久,得到一本书他就会先将那书背下,然后将那书毁掉。这本魔君手札是他留的最久的一本书,因为书中所记是在过于复杂,以至于尘风一时也无法完全记住,只得边学边记,直到半个月前,他才将那本书烧掉。
尘风闭目去想那魔道的第四重境界,说来奇怪,这第四重境界就只有一幅简单的图画,上面画着一个人身上盘绕着一条赤蛇,蛇尾无处可寻,就像是从那人的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蛇头在那人的左侧,信子还在丝丝的吐着,给人的感觉就像随时会要那人一口一样。可是那人面容却很安详,丝毫也不担心。也不知是画者技艺不精,画不出那种紧迫感,还是谁有意为之,其中暗含着什么。
“原来这也没有什么。”尘风微笑着说道,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盘膝坐了起来,就如画中的人一样。
当真和画中的人一样!
一条赤蛇赫然从尘风的脊柱中爬出,开始在尘风的身上盘绕,然后蛇头爬到了他的左侧,蛇口一张,血红的信子立刻吐了出来,这蛇的表情是那样的狰狞,就如魔鬼一样。
猛然间,赤蛇一动,竟顺着尘风胸膛的伤口钻进了尘风的身体,而那里所对应的,不正是尘风的心脏吗!
尘风脸色一变,显示极其痛苦,然后长长出了口气,便转为微笑。
“与魔合一,与心合一,欲修魔道,必修魔心。看来魔君是要有意考考我啊。”尘风微笑着,他的确可以笑,因为他已经修成了魔道的第四重,只用了一瞬间。
其实所谓的魔道第四重本也没有什么,只是让自己和自己的魔性完全融合,尘风学过龙族的白影,那是驱除魔性,而这却是融合魔性,其实与其说是融合,不如说是正视,只有敢面对自己阴暗的一面,他才可以正视自己所有的对错。
那样的人才配被称作强者。
一天,两天,三天……
尘风一直躺在床上,他很少吃饭,他完全可以不用吃饭的,因为他在修行,修行他的魔道。
说来奇怪,魔道子第三重之后就变得极其简单,尘风修习前三重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自第四重开始,魔道的修行却变得极其简单,直至第八重,尘风却也只用了七天,只七天而已。
尘风从床上走了下来,他也要好好活动一下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动了,他的伤已经好的七八成了,只是修炼却陷入了僵局,因为魔道的第九重就如一道鸿沟一般,始终无法逾越,直到第八重尘风未觉得难,修炼的容易,收效自然不大,就算是辅以寒刃所赠的魔道却也不及尘风自身力量的三成,但是第九重,尘风却知道,那一定是魔道中的无上境界,只要突破那里,尘风就可以窥探到魔道的全貌,他就可以知道,魔君到底凭什么可以冰封硕大的佐休天堂。
“化力为影,化简为繁,失道天下,得道无间。”
这就是魔道的第九重,魔道的每一重都没有过于繁复的文字,只有几句话,但是天地玄妙,有岂是以字数多少而论,一个“一”字,就足够天下人苦参百年而不解,难道那就不是大道了吗?
尘风又仰起了头,看着洞里那一个个他臆想出来的小人,也许是看的久了,只要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那一个个小人,尘风的手里没有剑,但是那一个个玄妙的招式却正在尘风的心中演练,那招式的确不是人可以想出的,那是天地创下的招式,天地之道,本就不是凡人可及的。
微笑,他似乎永远是在笑的,至少在以前,在他还没有离开佐休天堂的时候,只是现在,有时的他却笑不出来了。
“你起来了。”小舞从洞口走了进来,手中的芭蕉叶上满是新鲜的水果,各式各样,就像是买回来的一样。其实那就是买回来的,只是她想炫耀一下自己,便改用芭蕉叶来盛。
尘风走上前去,抓起一个苹果,在衣服上蹭了几下,便咬了一口,然后眯起眼睛道:“这水果那里采的啊,好酸啊。”
小舞立刻也抓起一个苹果道:“不可能的,买的时候我尝过的,很甜的……”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瞪着尘风道:“你怎么知道的。”
尘风微微一笑,咬了口苹果道:“知道什么啊,我什么也不知道。”然后大口的咀嚼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叹:“这苹果真的很好。”
小舞虽然满脸愤怒,但是却无处发作,也只好拼命的咬着手中的苹果,那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淑女。
尘风背过身去,他不敢再看小舞,但是却又忍不住不看,面对自己的至爱,一个男人的意志究竟可以强到什么地步,也许只有尘风知道。
“对了师妹,师叔什么时候回来啊?”尘风忽然问道。
小舞一愣,因为这几天面前那个男人一直叫她小舞,今天却为何忽然叫自己师妹,但是既然他这样叫了,自己答应也就是了,随即应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师父失去找师祖的遗物去了。”
“师祖的遗物,那是什么?”尘风很好奇的问道。
小舞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当初师父捡到了一块上了绣的铁块时,却高兴得不得了。”
尘风咬了口苹果,道:“铁块,难道是……”
“你知道?”小舞瞪大了眼睛问道。
尘风摇头道:“不,我只是怀疑。”
小舞道:“怀疑什么,你猜到了什么?”
尘风道:“我曾经听家里的人说过,曾经有一个人在自己羽化之前将自己的身体分成三十七块,分别藏在三十七个不同的铁盒之内,而且在每个铁盒之内写下密文,让每一块身体都不腐烂,而且保持活性,甚至可以保持灵魂不灭,只要在找回那些铁盒,将那尸体重新品会,那人就会复活。”
小舞惊讶的道:“世间真有此奇事?”
“当然。”任平儿从洞口缓步走了进来,只是手中空空,似是一无所获。
尘风看着任平儿脸上满意的神色,微笑着道:“看来师叔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任平儿道:“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尘风摸了一下胸膛的伤口,道:“多谢师叔关心,我的伤已经好了。”
任平儿道:“那就好,只是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
尘风道:“师叔是问铁盒的事,没什么,只是听家里的父辈们提起过。”
任平儿点头道:“看来你家里的人真是广博。”
尘风微笑道:“师叔夸奖了,只是师叔可不可以告诉弟子,师叔到底和那人有什么关系。”
任平儿忽然怒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可以过问我的事情!”然后一掌向尘风的胸口打去,这一掌快且狠,内中不知包含了多少玄妙,多少力道。
呼……
如风吹过,掌力消失无踪,这是生翻,一招可以化解一切气的攻击的招数。
但是,掌风虽去,掌心还在,掌心之中的一枚银针也还在。
叮!
锋利的银针居然抵不住一片枯叶,那枯叶是在尘风手中的那个苹果上的。
“哼,武功好就可以在长辈面前逞能!”任平儿反手将银针掷出,叮的cha在尘风身后的墙上,竟震落了挂在墙上的一件蓑衣,那蓑衣过载那里也似乎有些年月了,上面的灰尘让它和墙几乎是同样的颜色,所以根本没有人在意,只是被这一阵却落了下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这倒不是震的,而是因为它早已烂了。
只是蓑衣落下,藏在蓑衣后面的一些东西就会露出来。
那是几行字:“吾平生以剑横行天下,却在终年之时得此奇遇,方知天下大道为何,呜呼,剑为何,人又为何!”
“这是,这是……”任平儿看着那几行字,忽然变得极其激动,大声唤道:“那是师兄的笔记啊!”
鸟儿惊飞,飞出了花间的矮木,那里本不会有鸟,也许是这里无处让那些鸟儿栖息吧。
“萧言师兄,想不到你也来过这里,可是你说终年是何意,难道你真的死了吗!”任平儿一下扑到那字迹的前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捧起那蓑衣的残骸,大哭道:“师兄啊师兄,难道魔君真的有那么厉害,真的就可以打败天下剑法第一的你吗,为什么,为什么!”
任平儿的哭声愈来愈大,哭的也愈加的伤心,泪水一滴滴落在蓑衣的碎片上,泪水浸湿了碎片,也浸湿了地面。
尘风虽然不知道萧言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却也知道龙浩天和萧言的关系,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大的敌人,萧言的剑法甚至超越了被人称作剑神的龙浩天,他的剑法,甚至已经达到了无人可及的第五重境界。
“剑法无道,天下之道皆在自然,欲成大道,便要顺应自然,而后打破自然。”尘风喃喃说着,他的手中已经多处了一把剑,那把剑天中最好的剑。
身体灵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每一个动作又都是那样的无懈可击。
剑在他的手中已经不再是剑,却又只是剑,剑锋时而偏转,时而抖动,时而静止。
他的人时而如清风弗月般轻盈,时而如烈火煮水般猛烈,时而如寒冰穿石般坚硬。
一套剑法,一套无人见过,无人想过的剑法,那剑法是尘风从这山洞之中的一切痕迹中参悟而出,其中也融合了他的尘风真武,这还是剑法吗?这当然是,这是一套无道可寻的剑法,这剑法的奥妙,恐怕就连用它的人也未必知道。什么是剑法?什么是真武?什么又是道?
“你的剑法?”任平儿看着尘风的招式问道。
尘风收招,他的收势就如风中磐石般稳固,就如他的人从未动过一样。:“这恐怕就是萧前辈留下的剑法吧。”
任平儿站起身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尘风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受伤之时无法动弹,于是就只能看着周围的一切,后来我发现,这里的裂纹就像是一套武功秘籍一般,我便专心研究,才想出了这一套剑法。”
任平儿微微一笑,道:“后生可畏,你的剑法,甚至可以和萧师兄并肩,不过可以想到这套剑法的人,绝不是一个凡人那么简单。”
尘风微微一笑,点头不语。
“可以告诉我吗?”任平儿问道。
尘风摇头道:“不可以。”
任平儿道:“你不说便不说吧。”
尘风拱手道:“多谢师叔谅解。”
任平儿摆手道:“罢了,只是现在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的人,你愿意吗?”
尘风问道:“晚辈有什么可以帮到师叔的?”
任平儿道:“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三十四个铁盒,还差三个,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
尘风点头,道:“晚辈必定尽心竭力。”
任平儿疑惑道:“你不去问它们在什么地方,不去问会有多么危险就答应,为什么?”
尘风微笑道:“再危险的地方我也曾经去过,我只是想知道那铁盒中藏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任平儿点头,然后看着一旁已经被尘风剑法惊呆了的小舞,道:“小舞,你回天界去吧。”
小舞吃了一惊,尘风也吃了一惊。
“为什么?”小舞问道。
任平儿道:“你当初拜在我的门下,是为了学艺,现在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而且你在我旁边只会碍事。”
她说的很绝,连尘风都难以接受的绝。但是这也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自己可以看到小舞,因为他怕自己会心乱。
“好的,我走。”小舞满脸的委屈,但是却还是忍住眼中的泪,点头应道。
小舞的脚刚刚抬起,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
那是山洞崩塌的声音。
山洞的洞口就在小舞抬脚的时候哐的一声落下,落下的是一块至少两丈余后的大青石板。石板落下的速度奇怪,声音却极小,知道石板落到地面发出那一声轰鸣之后里面的人才有所察觉,也许是所有的人都在感慨着什么,那个时候的人,很少还会防备一些本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的。只是这样一来小舞的去路便被阻死,不止是她的去路,就连尘风和任平儿的去路也被阻死,没有人知道这是谁设的机关,只知道设这机关的人一定是要和另一个人同xue而葬,或者是和另一个人同归于尽。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石门落下?”任平儿焦急的问道,因为那石门落下,就在某一个方面意味着死亡。
这里本就不大,石门落下之后这里的空间就变得更下,这里的空气也就更少,可以让人生存的时间也就更短。
小舞虽然惊魂未定,但是却也知道,这事和自己必定有着什么关系,纵然没有,师父也会觉得有,便抢着道:“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尘风微笑着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这是萧前辈留下的机关,我想萧前辈定是重伤之际才来到此处,然后发现了山中的武学,便隐居于此潜心研究,之后便在这里设下了这个机关,想是要约一个厉害的对头在此决一生死,蓑衣下的字便是萧前辈留下的,是要引起对头的注意,好让自己可以关上那石门。只是无奈自己伤的实在太重,他的剑法虽然大成,但是身体却无法支持自己完成那一战,便留下了这些,独自离去,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死去,这里便流了下来,想不到今日这机关却被我们用上了。”
任平儿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困死在这里。”
尘风道:“我答应了师叔要去找到剩下的三个铁盒,又怎么会让师叔困死在这里。”
小舞不屑的道:“这石板至少两丈厚,我就不信,世间有人可以打穿这石板。”
尘风道:“打穿石板不难,只是那样要很久才可以打出一个让人通过的洞,我的办法是那里。”说着尘风指了一下那石板的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