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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回 圣物
    天池在天上之巅,那里本不远,却是极高,高耸如天,天上亦难觅其踪迹。

    尘风御剑而上虽不比踏云来得快,却是十分省力,任平儿在尘风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也只可以在尘风的身后跟着,因为她根本无法超越尘风,无论从哪一方面。

    “我们到了。”尘风站在天山顶端说道。那里的空气稀薄,尘风的声音却依旧洪亮。

    任平儿紧随其后,也到达了天山之巅,那里不愧被称作天山,从那里向下望去,几乎可以将半个人间收于眼底,而环绕在身旁的白云却也可以很好的证明这里的高度,天山,的确是在天之上。

    天山之上,一片雪白,就连石头之上也附着着一层厚厚的霜露,就连人的呼吸之处也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了点点斑白。天池之上没有树,但是却有一座座如人大小的竖立着的冰柱,而且那冰柱所立之处也是十分的特异,虽然天上之巅是环状,但是这些冰柱所立却围成了一个三角形,而且冰柱的错落,则更像是一种奇怪的符咒,若非是造物神奇,那便是前人有意为之,也不知是何人如此神功,可以将这几百块冰柱cha在这里,或者是将一块无比巨大的冰块破成这千百块。

    天池就在山巅正中,只是与其说那里是池,却不如说那里是洞,一个深不见底的冰洞。

    天山本在天之巅,那里虽然极高,但是高出不胜寒,那里甚至比极南之地更冷,极南之地的冷只可以让人的身体觉得寒冷,这里却让人觉得心寒。

    “最后一块铁盒就在那里,是吗?”尘风指着面前的冰冻问道。

    任平儿点头道:“是的。”

    尘风向冰冻走了一步,他的心不禁一动,眼中竟有几分恐惧之色,脚步也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到底是什么,会让尘风觉得害怕?

    “那里有什么?”任平儿吃惊的问道,她惊,因为尘风惊。

    尘风还没有缓过神来,根本没有听到任平儿的话。任平儿见尘风还在失神,便自己走了过去,目力所及,却发现那里并没有什么稀奇,除了极深极暗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任平儿转身看着尘风,发现尘风还愣在那里,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她笑,因为她不知道尘风看到了什么。

    任平儿拍了一下尘风的肩膀,道:“你怎么了啊,只是一个深洞而已,如果你不敢,我就自己去,你也该歇一下了。”

    尘风转过身去,他的眼中依旧带着恐惧,一种失了神的恐惧。

    “不,还是我去吧。”尘风一字字说道,却说的很机械。

    任平儿看着尘风,就如看着个怪物一样,一个人在那么恐惧的时候,却还要执意去令自己恐惧的地方,那样的人不是怪物又是什么。

    “你真的要去?”任平儿既吃惊又担心的问道。

    尘风的看着眼前的深洞,眼神已经开始有些呆滞,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

    尘风没有回答,而是纵身跳下了那深洞,这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那里究竟有什么?

    尘风没有yongli,没有运劲,因为他是在向下,向下的不需要yongli,也没有办法yongli。

    这里似乎很深,深的让人胆寒,无尽有时最会令人感觉胆寒,因为未知的世界最容易令人迷惘,迷惘的人通常都会动摇,动摇的人通常都会害怕。

    尘风山上之时只用了一刻钟,但是此刻尘风却觉得自己至少已经跳下了一个时辰,却还是无法感觉到底的存在,这里就像通往无尽的地狱一般。

    指尖运气,气如荧光,尘风想借着那微弱的光芒看清这里,但是还没等光线出现,却已经消失,下坠的力量实在太大,虽然尘风可以抵御,但是那气却会被强劲的风给吹散。

    尘风还在下落,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立刻以双掌运力,反掌推出,掌风过去,竟似有无数哀鸣。

    “原来如此。”尘风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了什么。

    他本是如趴卧,但是掌风吹过之后,他却是如站着一般,但是只是一站,他的脚便已经触到了地面。

    “不错,可以来到这里。”一个优雅的声音自尘风身旁传来,随着这声音传来,还有十八盏没有灯芯的灯随之亮起。

    没有灯芯的灯同样会亮,因为每盏灯中包容的是一百零八颗牛眼大的夜明珠,珠光虽然不及灯光,但是却没有了烟花之气,另这不大的地方变得雅致不少。

    这里不大,却显得很和谐,一张不大的床,只有六尺长,显然躺在上面的人绝不会超过六尺,床边有一个茶几,茶几上摆着一个花篮,蓝中的花也是幽幽的蓝色,而且就像不会枯萎一样,这里没有花,但是只要这里有花,那花就不会枯萎,就如一个死人绝不会在这里腐烂一样,这里实在很冷。

    这里的气味很淡,但却不像是从那花里传出来的,因为那香不是花香,而是一种微妙的让人说不出的味道,只是那种味道会让人觉得心静,也会掩盖这里其他的味道。

    尘风鼻子一动,微微一笑,道:“公子既然在,为何不现身相见?”

    “哦?”那人的声音中似乎有些吃惊,那人的声音端庄而典雅,就如女子一般,甚至就连女子也未必有这般华丽的声音,但是尘风却可以猜出,他是个男人。

    尘风微笑道:“这里的确实像一个女子住的地方,只是这里的气味却不是女人的气味,女人的身上不会有你那身上那种钢铁的味道。”

    那人淡淡走了出来,他走出的真的很淡,这里虽然不如外面那么光亮,但是十八盏夜明珠做成的灯却足够将这里照的通透,但是那人走出的地方却是一个不暗的死角,那里就连尘风都没有注意到,但是那人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他的脚步很轻,轻的没有声音,那人的呼吸也很轻,比他的脚步还要轻。

    那人走到尘风身前,拱手一拜,道:“公子果然好眼里。”

    尘风定睛向那人看去,那人的确不高,躺在六尺长的床上的人通常都不会很高,那人也不例外,那人只有五尺左右,但是身材确实极其的匀称,长相也十分清秀,手中一把纯白的折扇更是让人觉得这应该是哪家的公子,而是是一位风流却不乱情的绝世公子,看着他的脸,甚至让人忘记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矮子。

    尘风还礼道:“在下尘风,敢问公子大名。”

    那人微微一笑,道:“在下复兴司空,单名一个竹。”

    尘风拱手道:“原来是司空公子,久仰,久仰。”

    司空竹道:“鄙人在这里住了至少几百年,公子又何来的久仰啊。”

    尘风微微一笑,道:“公子既然在这里住了几百年,有何言外面的人不知道这玉女公子司空竹的大名呢。”

    司空竹显示一惊,而后一笑,道:“尘风公子果然好见识,而且好智慧。”

    尘风道:“公子过讲了。”

    司空竹道:“可以发现这浮流机关的人,公子是第一个,可以从这碟羽香中嗅出我身上的铁味的人,公子也是第一个,您又何必过谦呢?”

    尘风微笑道:“可以看破这浮流机关只是巧合,因为我知道,我上山时共走了一千七百四十里路,但是以我下落的速度和时间来看,我下落了至少十万九千里,如此大的差距,怎能叫人不怀疑,而且就在我向下看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的有一种勾人魂魄的杀气,可以拥有那样的杀气的人,我真的想见识一下。”

    司空竹又道:“那公子是如何知道我是男子,难道女子身上就不可以有铁器的问道吗?”说着他啪的一声合上了自己手中的折扇,那折扇的扇骨便是精钢所铸。

    尘风道:“因为那铁器之上,有杀气,一种只有男子才会有的杀气。”

    司空竹道:“那你以为我要杀你。”

    尘风道:“你不会。”

    司空竹面露疑色道:“为何?”

    尘风道:“因为我的身上没有杀气。”

    司空竹微笑道:“公子果然好胆识。”

    尘风道:“阁下不也是好胆识。”

    司空竹问道:“为何?”

    尘风道:“敢把一个死人身上的肉藏在自己的房间的人,那样的人胆量难道不大吗?”

    司空竹还是在笑,但是他身上的杀气却重了许多。:“你来就是为了那块东西。”

    尘风微笑道:“其实你在这里点上了天下少有的碟羽香,就是为了遮盖住那铁盒之上散发出的气息,那铁盒虽然表面生锈,但是却有着一种超然的气息,所以你意图遮盖它,不过那气息不是味道,而是一种感觉,感觉是无法遮盖的。”

    司空竹摇了一下头道:“看来公子今天是一定要取走它了。”

    尘风点头道:“不然我也不会来。”

    司空竹道:“你认为我会让你拿走吗?”

    尘风道:“会的,因为就算你不让,我也不把它抢走。”

    司空竹转身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枕头内劲一催,枕头嘭的一声破开,里面正是那块任平儿想要的铁块,只是这块和上一次尘风找到的铁块有些不同,这铁块上面没有锈迹,而且是一个由四块等边的三角所拼成,表面还有一些奇异古怪的文字。

    司空竹捧着那铁块道:“这是我司空一家世代相传的圣物,到我这里已经是底十七代,据说这里面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是我却破解不了,如果你要,就拿去吧。”

    尘风道:“你肯给我?”

    司空竹道:“可以识破并破解浮流机关的你是第一个,遇到我的杀气还敢跳下的人,你也是第一个,可以未见到我却猜出我是男子的人,你同样是第一个,你这样的人,值得我托付。”

    尘风道:“你设下这机关,为的就是等一个,我这样的人?”

    司空竹点头。

    尘风结果铁盒道:“那在下就多谢了。”说完便扬身而去,司空竹没有追,他不需要追,尘风向上只是一跃,最多只有十丈,却已然到了天池之外。

    落到地上,尘风微微一笑,暗道:“这浮流机关果然高明。”然后便朝任平儿走去。任平儿是坐在一块布满霜露的大石之上,闭目在那里调息,她似乎多尘风很有信心,所以并不着急。

    尘风走上前去,道:“我已经把它带回来了。”

    任平儿起身,微笑,她做过的地方,冰雪竟未融化,看来这将体热集中到心头的功夫,她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样的功夫在与人对敌之时并不能占什么便宜,但是这样的功夫却可以让一个没吃没喝的人多活一个月。

    任平儿见到尘风,先是微微一笑,然后道:“你果然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尘风道:“师叔夸奖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了那块铁盒递了过去。

    任平儿接过那铁盒,先是一笑,忽然脸色大变,道:“这不是我要的东西。”

    尘风同样吃惊的道:“前辈是什么意思。”

    任平儿道:“你应该见过那铁盒,难道看不出他们的区别。”

    尘风道:“我知道这铁盒与其余几块不同,却不知道这不是那最后一块。”

    任平儿将铁盒还给尘风,道:“这也不怪你,只是这最后一块铁盒不在这里又会在什么地方,师傅给我的地图明明就注明者最后一块铁盒就在这里。”

    尘风微微笑道:“师祖不会标错,那就是说我们找错了。”

    任平儿惊奇道:“难道这里不是天山?”

    尘风道:“这里当然是天山,只是这里不是天池所在。”

    任平儿道:“你知道天池在哪里?”

    尘风摇头道:“不知道。”

    任平儿叹息。

    尘风忽然道:“这里虽然是天山,但是天池却未必就在这里,也许天池是在山下也不一定啊。”

    任平儿急道:“那我们赶快下去吧。”

    尘风却摆手道:“不急,既然我们找到了这个,为何不看看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呢。”

    说着他又拿起那三角铁盒。那铁盒三面相同,就连花纹也相同,但是只要从不同的方位看去,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四个面只要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看去就会发现其中三个面很像这周围冰柱错落成的图案。

    尘风微微一笑,走到那些冰柱正中,然后将那三角铁块放置其中,其三面皆与冰柱所立之处相对。

    尘风慢慢退开,只见三道光透光那些冰柱只见得相互折射,最后竟都落在了那三角铁盒的三个面上,而当那光落在铁盒之上的时候,却也只有一点而已。

    光点落在铁盒上之后,竟开始流动起来,顺着铁盒上的纹路直向上蔓延,最后汇集到三角顶端,形成一条光线。

    陡然,光线下落,又向三角中间的缝隙流去。

    嗡……

    一声难以形容的声响传来,铁盒竟慢慢打开,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向天,而当光柱散尽之时,那铁盒里面出现的竟是一个更加精致的小铁盒。

    “这是什么?”尘风向任平儿问道。

    任平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这是我司空家的圣物!”

    司空竹陡然从那深洞中窜出,直奔那小铁盒而去。谁也想不出,向他这般的身体,居然可以这样的快。

    “原来你肯把他给我,就是要我替你解开这秘密。”尘风看着司空竹那种得以的笑容同样微笑着问道。

    司空竹道:“不错,不然我怎么会将这圣物如此轻易的托付给你,这圣物我找了整整三百年,但是找到之后我却无法破解其中的奥妙,原来就是这样的简单,想不到我司空家的先祖也不过是个庸才而已。”

    尘风道:“如果你家先祖真的是个庸才,又怎么做出一个连你都无法破解的机关呢。”

    司空竹大声道:“无论怎样,我用我的方法打开了它,得到了这个。”

    说着他便打开了那铁盒,小铁盒之上没有机关,所以打开就很容易,而当司空竹打开那铁盒瘫在手心的时候,却发现里面竟什么也没有,一种夹杂着失望的愤怒立刻让他疯狂起来,举手便将这铁盒扔的老远。

    而就在小铁盒落地之时,其中竟有了奇怪的变化,一道微光从小铁盒中射出,然后渐渐扩大,那竟是一幅描绘着天堂的图画,春暖花开,草长莺飞,清澈的湖水,微垂的杨柳,花间嬉戏的蜂蝶,那是多么令人心醉的画面。

    尘风走到司空竹身后,道:“这就是你们司空家祖传的圣物,这里就是你们的天堂。”

    没错,那就是司空家的先祖留下的圣物,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家的后人可以寻到这里,在那里安身立命,但是却不知天下有多少庸才以为自家先祖留下的就一定是什么惊世的大秘密,却不知道多少先人都是希望自己的后人可以平安的过完一生,天下间的杀戮有什么值得人留恋的。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司空竹忽然邪笑着说道,然后便朝那大铁盒之处走去,然后拾起那大铁盒,仔细看了一会,忽然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父亲是不会骗我的,这才是先人留给我们真正的圣物!”

    尘风摇了一下头,道:“看来他是疯了,想不到三百年前天下闻名的玉女公子,竟会因为那些什么所谓的圣物而疯掉。”

    任平儿也要了一下头,道:“看来世人贪心不除,世间便不会安宁,到底谁是太难猜,谁是庸才。”

    尘风微微一笑道:“师叔,我们该下山了。”

    任平儿道:“天池真的在山下。”

    尘风道:“难道师叔没有留意我们上山之时身旁的一眼小泉。”

    任平儿大声惊道:“你说那就是天池!”

    尘风过点头道:“当然,天山周遭寒气凌人,那里的水却可以不结冰,难道师叔不觉得奇吗?”

    任平儿道:“既然你一先就知道,却为何要来这里。”

    尘风道:“因为我想见识一下那传闻中的玉女公子,原来只是一个凡人而已,虽然他可以借助这里的灵气让自己不老,但是这样的人,就算在给他几千年的寿命怕也只会去追求那些无谓的东西而已。”

    说完飞身便纵身跳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