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尘风又伸出手指,叶方不禁一笑,极不屑的道:“师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使出力气吗?”
尘风摇了一下头,苦笑道:“是啊,我现在还能使出力气吗,但是,没有力气就会输吗?”
是啊,没有力气就一定会输吗?
未必,因为尘风还有一招起死回生的绝技——转生。
一道真气渐渐在尘风手中生成,这不是尘风身体里的气,这是来自于天地万物,龙飞曾经就是靠着这一招才得以胜过半兽人族的龙怪,这一招是保命的招数,就和尘风的反手剑一样,只有在生死相搏的时候才能使用,尘风创出这一招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是尘风却没有想过,*自己使出这一招的,居然是自己唯一的徒弟。
真气在尘风手中并未聚团,而是呈一环形,尘风反手将真气向下射去,周遭的人随之向后退去,借着真气反力,趁着这一个极短暂的瞬间,尘风的身体向上一跃,待众人的视线在移回到尘风刚才所在之处之时,尘风却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
“他去了什么地方?”一个双臂过膝,而且双臂比腿还粗的人问道。
叶方道:“不知道,不过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抓到他就不是我的师父了,算了,这里不能住了,灵猿,去兽穴,如果师父找回来我们这里的人没有谁可以活。”
所有的人立即应道,然后轰然散去,只有十三兽奴留在这里。
叶方看这眼前的十三个死士道:“云蛟,带着他们去兽穴,那些人,我有用。”
云蛟点点头道:“属下明白。”
十三个人,瞬间便消失在这个大宅之中,他们的速度,不像是人的。
叶方转身向身后看去,那一百名武林中的好手还未散去,叶方微微一笑,伸出左手指上灵蛇陡然飞出,不消片刻,那一百名好手便全都成了粉尘,他们甚至都没有看到自己是怎么死的,甚至最后一个死的,都没有看到第一个人的死状,因为叶方的出手太快,或者说是灵蛇飞的太快了。
灵蛇回体,叶方的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血光,随之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很像是蛇,蛇不会笑,但是如果蛇会笑就应该和他差不多。
叶方出了口气,道:“这一百名高手的功力当真非同小可,看来我要好好调息一下了。”
其实尘风适才一跃并未跃出太远,只是跃过了这大宅的院墙而已,但是叶方不知尘风实力,更不知道尘风是否会有帮手,他甚至都不敢肯定尘风是否真的已经中毒,所以他并未下令去追,而且他本就无心去追尘风,他要的是那一百名高手的真元,因为就算是那一百名高手联手也不会是尘风的对手,但是如果是将这一百高手的功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就大不同,而且就算以后有人会怀疑,叶方也可以说是自己的师父走火入魔,成了个杀人魔头,然后自己在将他铲除,那么自己就可以简简单单的成为天下公认的强者与王者,他也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尘风跃过高墙之后便向远处的一个森林走去,那样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因为在夜间的森林中,就算有一百个人,每个人有一百个火把也会很难照亮整个森林,更难在那么一大片森林里找到一个和夜一样黑的人。但是进到那里也会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自己也会迷路。
今天不是圆月,甚至连一点月光都没有,尘风被奇绫香木所困,身体里使不出半分力气,刚才那一跃虽然是尘风借着转生之力但却也让尘风更加的筋疲力尽,所以尘风刚刚走进森林不久便支持不住,瘫倒了下来。
奇绫香木本来对人无害,却只会封住人的经脉,让人无法使出顺畅的运行血脉,普通人的血脉运行本就很慢,所以在奇绫香木对普通人的作用几乎是零,但是一个高手血脉运行的速度是普通人的好几倍,武功越高,内力越深血脉运行的就会越快,尤其是像尘风这样,他身体里的力量世间只有寥寥数人可以超越他,而在那聊聊数人中可以将力量使用的如此纯熟,将身体发挥到如此极致的便更是凤毛麟角。但越是这样,奇绫香木对他的影响就越大,现在甚至是一个十岁的孩童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他现在不是睡着,而是昏迷,他至少要睡上三天,而三天之后还需要三天来完全的恢复自己。
这里是一个黑暗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在地下,这里是一个极大的空间,这里有十四间房间,还有一个极大的练武场,对了,这里还有一个牢笼,牢笼里的人全身被手腕粗的铁链锁住,头上戴着一个巨大的铁头套,头套指上没有留下眼睛的位置,只有一个气孔在鼻子附近,头套上也连着一跟极粗的铁链,让那铁头套不至将那人的头坠掉,但是如果关他的人真的是这样担心的,那么这人就应该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因为这头套虽然很大,但却未必很重,一个普通人也可以勉强支持一会,何况一个高手,但是既然关的人不是高手,为何还要这般关押他,这个人,是谁?
“血蝠、黑鹰,你们两个去把门看好,灵猿、飞鱼,你们去看着那个人,其余的人,随我来。”叶方如一个王者一般发号施令,而且他的命令没有人会抗拒,因为他的手下虽然不和,但是却全都忠心于他,一个肯让这些高手唯命是从的人,一定有他的特别之处。
森林虽然无人可以找到自己的踪迹,但是无数的毒虫猛兽却是也同样可以致人于死命,尘风此刻昏迷,就算是是被人肢解他也未必会有知觉。
不过所幸尘风的身上没有伤痕,暂时不会引来那些嗜血的野兽,但是时间久了就不好说了。
一条条毒蛇在尘风身上爬来爬去,但是尘风的身体却一动不动,所以那些毒蛇便无处下口,久了便也自行走了,一条条毒虫在尘风的身上来回爬动,但是尘风身体虽不能动,但功力还在,虽然此刻无法运用,但是本能的也生出一种抗力,孤儿毒虫无法伤的尘风皮肤,只是如果来的是一切凶猛野兽尘风这微弱的抗力却就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场,不过好在这里虽然是森林深处,但是一来夜深,二来天上无光,野兽也很难发现尘风。
世间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奔跑着的,这是一个西方智者的话,但是这句话在这里一样适用。
尘风已经渐渐恢复了些意识,尽管身体还不太好用,但是却已经可以勉强站起,只是走起路来摇慢的许多,甚至还不及一头母猪的速度快,其实母猪走的并不慢,只是人们都以为他慢而已。
尘风在森林里躺了两天,这倒比预计的快了一天,这也是在说明这尘风的身体着实比以前强了许多。
尘风拄着一根长短还算合适的枯枝,将方剑斜插在背后,勉强挨到了一棵还算粗壮的树旁便倚着树又坐了下来,他原本只是想安心调息一下,但是他原本在的地方着实让他感到害怕,现在的他还没有什么力气可以反抗那些毒虫猛兽,那一晚的经历已经让他心有余悸,所以他便换了这么一个地方,其实这里也不见得比那里安全多少,不过这里只是可以让尘风安心。
尘风闭目调息了一会儿,觉得经脉畅通了些许,但是运劲之时却还有些许不顺,尘风也不禁叹道:“这奇绫香木果然厉害。”不过尘风毕竟是尘风,他身体里的真龙罡气本就可以让人迅速的恢复,尘风有闭目调息了一会,力量便已经恢复了一两成,虽然此刻他远不及往日,但是人间那些所谓的高手却也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
尘风站起身来,将方剑立在一旁,活动了一下手脚,又捡起一根树枝,折去了上面的分叉便又练出了一套属于他的剑法,剑招精妙自是不必说了,不过些许地方还是差了些力道,毕竟,他现在只有一成功力而已。
“呜嗷……”一声低沉却充满力量的吼声子尘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尘风虽然在人间的阅历已经不少,但是对于人间一些少见的东西却知之甚少,更何况这深林中的猛兽。
蹭!
一个庞大的身影自尘风身旁的巨树旁蹿出,其速度之快,尘风也只看到一个四爪的巨兽从身旁飞过,巨大的身躯带出一阵疾风,尘风竟也觉得有些窒息。
只见那巨影是前爪前着地,然后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后退着地,手杖般粗细的尾巴在后面摆了几下,然后头微微一动,猛的转过身去,尘风这也才看清那巨兽的面貌。
头顶竖立的双耳,炯炯有神的双目,满身黄黑相间的花纹,比人大腿还粗的四肢,满身没紧绷的肌肉,最醒目的就是这兽头上的一个“王”字,这竟是一只猛虎!
这巨大的身体站在尘风面前,尘风竟也觉得有些心战,但是他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这些岁月的实战让尘风的定力着实增长了不少,虽不敢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但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尘风却也都可以泰然处之。
猛虎盯着尘风,呼吸也开始变得有些快,前爪也开始在地上刨了起来,一阵阵烟尘被它卷了起来。一双足有明珠大的眼睛死死盯着尘风,就像男人盯着自己的情人,不过这老虎盯的可不会如情人般温柔,因为在他眼里,尘风是他的食物。
尘风看着面前的怪兽,不由得心中暗想:“这东西这样看着我,想必是要将我吞下,看它刚才的速度那样快,现在我功力只恢复了那么一点,跑根本跑不过它,而且看起来这家伙的力气也一定不小,只是看他巨大的身躯必定笨拙,也许我可以和他斗上一阵。”拿定主意,尘风便拔出身旁的方剑,只是他没想到身后的剑竟是那样的重,以前他功力全胜之时那剑在他的手中自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他只剩下一成功力,那剑他拿起来竟有些不顺手了。
索性尘风便将剑立在一旁,然后顺手捡起一根还算结实的树枝,在手中挥了几下,觉得好算顺手,便又多握紧了一分。
猛虎见尘风手中拿起了家伙,哼的打了个响鼻,然后竟一下像尘风扑去,没有任何征兆,甚至都没有后退的弯曲动作,这老虎的确厉害。
尘风见老虎速度之快,不由得心头一惊,然后身体一转,躲到了树旁。
只是猛虎前冲之力太大,一扑不中,竟也无法停身,直向那树撞去,但是猛虎身体何等矫健,见向树撞去便立刻伸出前爪,抵在树上,这样一来虽然为完全卸去前冲之力,却也不至他撞个头破血流。猛虎从树上落下之时尘风已经躲在了他的身后。
猛虎向后转去,眼中的怒色又多了几分。
忽然,猛虎后退齐弯,前爪的肌肉也似绷紧了几分,陡然,猛虎前冲,这一冲之力竟比上一次强出许多倍,而且前爪张开,直向尘风扑去,尘风想躲,却也知道,如果一直躲下去先累垮的只会是自己,所以他没有躲去,而是在左手运气一股真气,反掌打出,直打老虎天灵,这一掌之力虽然只有尘风往日的一成威力,但是纵然是一人环抱的杨树叶可以打断,却想不到落在这猛虎的头顶竟那样坚硬,受这一掌虽然退后了几步,额上也渗出了血,但是却根本没有重伤的样子,晃动了一下身体便又像尘风扑来。
尘风刚才那一掌已经耗去了自己八成气力,此刻还哪有力气反击,不由得向后退去,可是是不凑巧,在尘风的身后竟有一根树根露在了外面,尘风这一退竟被绊倒了。
眼见猛虎扑来,尘风不觉得心中暗叹:“难道我就要死在这畜生的腹中?”忽然,他看见手中的树枝,不由得灵机一动,猛虎前扑,身体已然凌空,想要转身已是不可能的,于是尘风举起右手,手中树枝直插老虎的左眼,老虎前冲之力何等巨大,这一冲一插,树枝已然没进了老虎的眼中。
“嗷”的一声惨叫,猛虎的头几乎已经抵在了尘风的额头,血顺着猛虎的左眼流出,冷汗却趁着尘风的额头渗出。尘风不禁也长出了一口气,已然在自己面前的巨兽刚才几乎要了自己的命,如果没有那根树枝,尘风此刻怕是真的已经死了,现在想来尘风还心有余悸。
勉强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巨兽推一条缝,尘风才将身体移出,看着那足有自己几倍大的怪兽,尘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这当然可以,尘风抽出怀中的鱼肠刃,顺着猛虎的背后插曲,那里本也是极坚硬的地方,但是手中的利刃却是无往不利,尘风此刻也才想到,如果刚才用这把刀该有多好,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用这把刀恐怕也无法一下刺穿老虎的脑子。
尘风的身上没有火种,但是休息了片刻之后,尘风却也可以用自身真气引出火来。
燃起了篝火,尘风一块块的割下虎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想不到这虎肉烤起来确实极香,引得远方的一个路人也走了过来。
“是你!”那人间尘风不禁惊声呼道,那人正是当日在那间小酒馆中非要留下尘风一夜的老板,想不到他居然还活着。
尘风间那老板走来,便站起身来,拱手道:“久违了,老板。”
老板见尘风这般客气,便还礼道:“那日之事,还请小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尘风微笑道:“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何要留我一晚?”
老板低首道:“其实我也不想,你知道那日在酒楼中的人是谁吗?那些都是我的儿子,我本来只是山间的一个猎户,和老婆还有连个三儿子住在山间,生活也还算安稳富足,可是后来糟糠去市镇买些日用,却一去不归,后来我大儿子从打猎回来带回一个消息,我才知道,原来在山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食人的恶魔,那恶魔手下有十三个人不人兽不兽的怪人,专门替他抓活人用,我那老婆想是也被他吃了。于是我便在家里设下那机关,然后将灯点燃,希望能引到那个恶魔,然后与他同归于尽,但是想不到那恶魔没来,你却来了,于是我便将你留在店中,只是希望你不要枉送了性命,只要等到天明,机关自解,但却无法再用第二次,我那些儿子本也可以活下来,但是他们不想被那恶魔吃了,便甘心死在那里,只是我的小儿子在屋子倒下的前一刻将我推了出来,我也就苟活到了今日。”说道此处,老板的眼中不禁有了几许泪光。
但是尘风听到那人的话感觉到的却是无限的震惊,“不人不兽,而且不多不少十三个,这不正是叶方手下的兽奴吗,原来他早就已经开始作恶。”想到此处,尘风的拳头不自觉的紧握起来,面色也凝重了许多,眼中一股怒意更是掩盖不住。
老板见尘风的变化,便小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尘风松开了拳头,淡淡道:“没事,正好,我这里有虎肉,若不嫌弃,就一起吃点吧。”
老板见烤的正香的虎肉,也忽然觉得有些了饿了,便席地而坐,然后解下腰间的酒壶,吃起了虎肉,他的腰间也有一把刀,看起来也很锋利,而且老板切起虎肉来更熟熟练,老虎的每一个关节他都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硬碰,尘风看的,竟有些痴了。
老板将老虎全身关节拆开,然后卸去老虎的小腿,放在火上便烤了起来。
尘风的手中也有一块虎肉,只是看着老板卸肉的手法有些痴了,竟忘记了吃。
老板见尘风这样看着他,然后转动了一下手中的虎腿,笑着问道:“是不是怕我这粗鲁的手法糟蹋了你的虎肉啊?”
尘风立刻摇头道:“不是,我只是见前辈适才卸下老虎的小腿,居然可以毫不费力,我想知道,前辈的刀法是怎么练的?”
老板笑了一下道:“不要叫什么前辈,叫我老潘,我这刀法不是跟谁学的,只是时间长了,便熟了,这老虎我也打过几头,它的关节自是了如指掌了。”
尘风不禁摇头叹道:“想我每次与人交手,都是全力硬拼,但是如果可以找到对手的弱点,顺势而下,那要省去多少力气啊。”
老潘问道:“听你的话,你以前常与人交手了?”
尘风点头道:“是啊。”
老潘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我却知道,硬碰硬只会让自己更快的耗尽力气,若果你能像我这样,找到关节所在,一刀切下,什么样的对手不能对付。”说着顺势一刀卸开了手中虎腿的两根腿骨,将
尘风立刻拱手道:“多谢前辈指教,哦,是老潘。”
老潘听言呵呵一笑,然后将已经烤好的虎腿递给了尘风一半。
尘风结果虎腿便大嚼了起来,只是这老虎肉虽香,虎腿更是虎身上的好地方,但是没有一点味道,吃起来始终不那么舒服,尘风吃着吃着也就慢了下来。
老潘见尘风吃的着实有些费力,便伸手去向尘风将虎腿那回,尘风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将虎腿递了回去,老潘从身上的褡裢中取出一个小瓶,打开小瓶,里面装的是些白色粉末,然后老潘将那粉末均匀的洒在虎腿上,在火上烤了一会有递了回去。
尘风接过虎腿,又要了一口,竟发现那味道与之前大不相同,疑惑的目光已经向老潘投去。
老潘见尘风那样的眼神便微笑道:“这是我自己调制的作料,打猎的人偶尔也会在这山中过夜,带上这些也是为了以防不时之需。”
尘风看着老潘得以的神情却也有些佩服他了。
老潘取下腰间的酒葫芦,打开盖子,自己喝了一口,擦了一下嘴角,便将葫芦递给尘风,尘风结果酒壶,仰头也喝了一大口,然后大声道:“好酒!”说罢又将葫芦递了回去。
老潘接过葫芦又和了一口酒,然后又将一块虎肉架在了火上,这一老一少两个人便在这深山中对饮了起来,醉了,两人便席地而眠,直到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