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
两柄利剑相交居然无声?!
片刻之后……
棋痴远远的飞了出去,口中含着一口鲜血,却没有吐出。
棋痴缓缓站起,运气调息,缓缓将口中鲜血咽下。然后道:“你赢了,你可以进去了。”
尘风拱手道:“多谢前辈承让。”
棋痴不语,只是转过头去,向棋盘的方向看去。
猛然!他的眼中散发射出一种惊奇的光芒,因为他都认为必死的红棋居然被小舞救活了。
他立刻走到小舞身前,问道:“这是你走出来的?”
小舞道:“是啊,只是如果刚才绿子的車在向前一步,红子就真的死了。”
棋痴立刻去看,竟发现小舞说的当真不错,当下坐在小舞对面,也不管她是否要走,便要小舞与自己下上几盘。小舞向尘风看去,尘风微笑着点了下头,小舞便没有拒绝棋痴,便摆好棋子,棋痴也很快的摆好棋子。棋痴用的是红子,而他走出的第一步竟是帅五进五。小舞淡淡一笑,也走了一步卒一进一。棋痴向小舞看去,眼中既是惊奇也是惊喜。
两人便这样你来我往,在这方寸大小的战场之上厮杀开来。
尘风等四人已经走上山巅。那里其实并不能被称作巅,因为这山也才不多七八丈高,但是这屋里的人,无论是谁看到都会觉得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那人就是天界四圣之一的——蜗牛。
他被人称作蜗牛是因为他的缓慢,但是慢未必就不好。以他的身手绝不在端席于昂战之下,甚至更在他们之上,只是因为他无心权位,便在选举神仙两族族长之时主动让贤,而后便又端席与昂战担当大任。其实天界只要一个族长就够了,但是因为这二人性格上的不足,所以才让他们二人同担大任,只是为了在有大事只是可以互相商议,仅此而已。
尘风走到屋前,轻轻扣了几下门,但是屋里却没有声音,他又扣了几下,屋中才有人回答道:“是谁啊?”
尘风道:“晚辈佐休尘风,前来拜见前辈。”
屋中人片刻之后才缓缓答道:“进来吧。”
尘风便立刻推开屋门。
屋中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人,桌子上摆着酒,还有两个杯子,所以椅子上的人在喝着杯中的酒。
此刻屋中有两个人,一是他们想见的蜗牛,还有一人竟是龙浩天!
尘风和孤日立刻走进屋中,跪在龙浩天身前,齐道:“弟子拜见师父。”
龙浩天道:“不必多礼,地来吧。”
尘风和股日齐道了一句“谢师父”才站起身来,然后尘风向一旁的一个胖胖的人看去,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蜗牛前辈了吧。”
蜗牛笑道:“是啊。”蜗牛很胖,很慢的人通常都很胖。但是胖给人的感觉也不同,有些旁人会让人觉得可怕,例如那些屠户,虽然他们杀的不是人,但是一身的血腥也让人望而生畏。还有就是厌恶,因为那些旁人的一身赘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累赘,而且旁人的声音若不是极有力就是极尖锐,那样的声音在一个体型刚好的人口中说出还可以勉强让人接受,但是如果在一个胖子口中说出,就会让人觉得恶心。
而蜗牛却不是这两种人,他给人的感觉是和蔼,是可爱。
他虽然胖,但是却满脸慈笑,他的笑一点也不做作。他身高不足六尺,却不会显得很矮,他的腿有些短,但是却不会让人绝不不匀称,他的手很胖,也很白,指甲修得刚刚好。他的人很干净,他的屋子也很干净。他虽然慢,但是却不懒,懒人是不会向他这样神采奕奕的,懒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显得无精打采。
“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浩天已经把一切都跟我说了,不过你们让我做的事,我真的做不来。”蜗牛没有等墨天或者苍飞出口,便把一切都推得干净。
苍飞立刻跪在地上,道:“求前辈无论如何答应晚辈的请求。”
蜗牛道:“我的确做不来,不过你却可以去找一个人。”
墨天立刻问道:“前辈说的是谁?”
蜗牛道:“是天界四圣中的另一个人。”
“你是说英衍?”龙浩天在一旁问道。
蜗牛点头道:“他比我更适合,只是他比我更难找。”
龙浩天恍然大悟,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只是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蜗牛道:“我也不知道。”
龙浩天叹了口气,道:“难道就没有一个人配做天界族长?”
尘风却忽然一笑,道:“也许我们可以去找。”
龙浩天向尘风看去,问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尘风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却知道。”
“谁?”屋中的所有人几乎同一时间问出这话。
“无知老者。”
孤日淡淡说道,之后他便向龙族方向飞去,约半个时辰之后又飞了回来。回来之后便对屋中所有人说道:“他已经死了。”
屋外的树没有动,树上的小鸟也没有动,但是屋中人的心呢?
“怎么死的?”蜗牛淡淡问道。他之所以问的那样淡,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方才在他的心中一场激烈的争斗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英衍是他在天界之时唯一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知己。但是此刻听到他的死讯,他的心会怎样,他还可以依旧淡然吗?
孤日道:“被一个叫鬼门的组织杀死的,被他同时杀死的,还有一个叫魍魉的人,据说那是一奸恶之人,死不足惜,但是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杀英衍前辈,晚辈着实不知。”
“可以杀死天界四圣之一的英衍,这人的确不简单。”尘风低着头,淡淡说道。
“小子,你听着!”蜗牛忽然对尘风大声说道:“只要你能替英衍报仇,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
其实这件事本来不关尘风的事,尘风次来也只是为了让苍飞与墨天见到蜗牛,但是蜗牛居然将这件事托付给他,对他的能力自是十分信任。
尘风本来会答应,但却问道:“前辈为何不亲自去?”
蜗牛道:“我和英衍的修为只在伯仲之间,能杀死他的人,自然也能杀死我。”
尘风点头,道:“我答应前辈。”
蜗牛点头,然后尘风又转身对孤日道:“你是否也要去呢?”
孤日微微一笑,道:“那样厉害的人,我自然要见识一下。”
尘风点头,又对苍飞与墨天道:“你们就留在这里,等我办完了事就会会来这里,但是你们也要做一件事,就是保护好小舞,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定不会轻饶你们。”
尘风说这话的时候很像一个男人,一个王者。
苍飞与墨天一齐答应,尘风这才对龙浩天道了声:弟子告辞。之后便和孤日一齐离开了这里。
一条街上,一个男人正在拼命的奔逃,那人身材十分魁梧,但是面色却有些苍白,显是血气不足所致。而在后面追他的,却只是一条毛色深红的小狗。
那狗的确很小,如果不算尾巴,只有一尺长短,而且跑的也很慢,几乎和人走的一样,真的想不通,这样的狗怎么能将一个大男人追的四处乱窜。
有人甚至还在笑他,说这人实在无能,居然被一条狗追着跑,但是他也不管别人的奚落也嘲笑,只是一味的狂奔,但是到底什么地方才是终点,恐怕来那他自己也不知道。也许真正的终点只有死。
“站住。”一个女人缓缓从街的另一端拦住了那男人的去路。那女子长的只能算作一般,但是却显得很妩媚,一件紧身长袍遮体,将她的身材显得十分丰满匀称。而她一双雪白、结实、修长的大腿虽然有长袍遮住,但是每有清风吹过,那双美腿则会毫无保留的露在了外面。
“求……求求你,您就放了我吧。”那男人每有在跑,而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那女子一笑,道:“我就那么可怕吗?”
那男子道:“不,不是,您是天下最好看,最……最好的女人。”他想多说出一些奉承的话,但是此刻却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好”字了。
那女子又一笑,看到那女子笑,这男人微微松了口气,以为是有了生机。谁知那女子脸色一变,厉声道:“油嘴滑舌,该死!”
那男子先是一惊,而后便死了。被那只小狗咬死。
狗本来是不会有毒的,但是这只狗却有,但是这狗却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胭脂韵。
但这名字却和这狗一点也不相配,这狗浑身是毒,只要被它抓一下,或者咬一口,甚至是碰一下他身上的毛发都会立时丧命。
那男子刚刚死去,胭脂韵便走到那人身边,一口口咬下那人的肉,嚼碎,咽下。
不消片刻,那人便只剩下一副骨头,就连内脏都被胭脂韵这条毒狗吞下。但是吃下这大它身体数倍的人,这狗居然没有涨起一丁点,这当真是奇了。
“好韵儿,过来。”那女子弯腰伸手,胭脂韵便很乖的跑到她的怀里,说也奇怪,这女子与胭脂韵如此亲密,却对它身上的毒还不在乎。想来也是,这女子养这条狗,自然是习以为常,不过如此一来,这女子便亦满身是毒,旁人万万进不得身。
“怎么,杀情妹妹又在杀那些负心汉了?”一个男子手持一本铁书走向那名女子。
杀情见那人来,媚笑一下,道:“只是这男人是在不重要,才两天就受不了了,我便杀了他了。”
那人一笑,道:“是不是你对他不好啊?”
杀情略带冤枉的道:“哪有,我对他不只多温柔,只是这也是个银样蜡枪头,实在没什么意思,不知杀心大哥什么时候去小妹那里,小妹给你松松骨。”
杀心立刻拒绝道:“饶了我吧,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这套功夫还是留给别人吧。”
杀情无所谓的怂了怂肩,道:“好吧,那我就去找别人。”
别人,这里还哪有别人?看着一个男人被一条狗吃掉,这里哪还有人敢留下
这里本来的确无人,但是不知何时,却又走出了一个人。这人的肩上挑着一副担子,担子上却系着一把单刀,刀不是很宽,却很锋利,刀锋上还在滴着血。这人的脸上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痕,头顶没有头发,却也全是疤痕。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也满是长短宽窄不一的伤痕,想来这人的身上也必定全是上横。
这人名叫杀生,其一生只有一件事可做,那就是杀人。他有两件武器,一是刀,二就是他肩上的担子,那不只是一根扁担,更是一根长矛。
又是一个人,一个肩上搭着一副褡裢,褡裢前面写着一个“命”字的人,这人看起来至少五十多岁,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但是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只要与他对视一眼,胆小的人都会被他吓得抱头鼠窜。他就是杀命。
这里本来已经变得冷清,但是却忽然又热闹起来,这几个人聚在这里绝不是巧合,而其要来这里还不止他们几个,在他们的身旁同时也多出了三个人。
除了在这里的杀心、杀情、杀生、杀命,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身着长衫布衣,左眼戴着一个黑色眼罩,想来是个独眼,这人名曰杀血。还有一人手持软鞭,却只有一只右手,左边的袖子系在腰带之上,使得这人看起来有些不太对称,这人便是杀绝。最后一人是一个矮人,一双手隐藏在袍袖之中,这人很像十六寒中的寒杀,但是他不是,因为寒杀已经被他杀死,他叫杀寒。
小街的一间当铺之上,尘风与孤日正俯视下面那七个人。
“看来我们要找的人都已经到了。”孤日看着尘风,微笑着说道。
尘风点了点头,道:“的确,只是原来英衍前辈是死在这七人合力之下,我当真有些抱不平,若是一一来打,恐怕他们谁也不会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孤日点头道:“没错,但是据说这七人无论何时都是同进同退,想来英衍前辈也是知道的。”
尘风道:“现在我们也知道了。”
一阵清风吹过,尘风和孤日已经来到街心。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纯白布料,此刻在这却是格外的显眼,因为这里至少有十种以上的颜色,却惟独没有白色。没有的总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杀情第一个走到尘风身前,柔声问道:“你是来杀我的嘛?”
尘风微微一笑,道:“不是,我是来看病的。”
背着褡裢的杀命瞬间便驰到尘风身前,冷冷问道:“治什么病?”
尘风道:“不是我有病,只是我的一个朋友死了,不知先生能否救活他?”
杀命冷笑一下,道:“我只要别人命,却不会给别人命,你那位朋友的命是否也在我的口袋里啊?”
尘风道:“那就请先生将这口袋与我翻一翻,找一找,我不就知道了。”
杀命微微笑了一下,这不是冷笑,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尘风向前走了一步,伸手便向那人口袋之中翻去。
须知此人名曰杀命,其武功之高自不必说,但说其用毒的本事便不在杀情之下,杀情苦心五十年才调教出那一条胭脂韵,自已是毒中之毒,但是在杀命面前她却也不敢放肆。一是因为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就是因为他这褡裢,这褡裢看起来破旧,但是其中却藏着至少十余种毒物,但是一直七色花斑蝎,便足够将一百个人毒杀殆尽,更不必说那些比这毒蝎更厉害百十倍的飞翼蜈蚣与三足灵蛇。
“呀!”
尘风惊叫一声,手猛的一下抽回,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正依附在他的手背之上。
杀情一看,惊声叫道:“这可是你的看家宝贝,恋花粉蝶,只要皮肤之上沾到一点它身上的粉末,不出一刻钟便会化成枯粉,可怜了,这样一个英俊少年。”杀情虽然这样说,但她的脸上却尽是得意与阴险。
尘风的额头开始渗出冷汗,颤抖着声音问道:“那有没有解药?”
杀命摇头,得意的说道:“没有,就连我也没有。”
尘风摇头,道:“看来真是命绝之时啊。”
杀命道:“在这里不远有一家棺材铺,你先去还来得及。”
尘风转身看了一眼孤日,道:“去吧。”孤日便真的去买了一口棺材,只是这一来一回便用了一刻钟。杀命所说的来得及是指如果他那时去还来得及躺进棺材里,此刻却已经晚了。
尘风看着那口红木棺材,微微摇了下头。
杀命立刻觉得不对,惊声问道:“你怎么……”
尘风微微一笑,道:“我怎么?”
杀命大声道:“不肯能,不可能的。难道是我的粉蝶?”
尘风立刻道:“不是你的粉蝶,是你。”
话与手同时送出,反手一挥,那只粉蝶已朝杀命飞去,不偏不倚落在他的眉心。
尘风道:“现在还来得及。”
杀命此刻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只恨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明不经传的小子杀死,却不知这小子便是打败魔君的那个少年,也许他们不知道魔君是谁,但是他们一定认识晨锋,因为他们也是四方门人,只是他们所处鬼门,与生门之中的人少有来往,但是再怎么不来往,对于一个只有一个人的地方,那里的那个人他们都应该认识。
他们共七人,在鬼门之中他们便被称作“七杀”。而在鬼门之中除了他们,还有双寒、五猛、三鬼奴。而这些人则是天尊最得意的杀人工具,至于修门与天门,天尊要用他们做更多、更大的事。
棺材盖已经打开,杀命缓缓的躺了进去,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睡棺材根本没有什么,但是对于一个没有死却要躺在棺材里等死的人来说,那种感觉是很微妙的,那种感觉甚至比被活埋更加可怕,等死是很多人都不愿意做的事,尤其是像他这样的人。
尘风并未杀他,他是死在自己手中,这便是所谓的因果往复,一个人杀人太多,终会被人杀死,谁都是。
“还有六人,你们是否要一齐上?”孤日拔出煞宇,随着金光闪现,剑身一分为二。只要双刀在手,无论面前站的是谁孤日都不会觉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