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老虎来了脾气,你不快马逃走,还主动蹭上来,逮着你不咬你咬谁?
本着死和尚不死贫道的精神,沈浪眼见得不妙,很正义凛然的就将某个清王给卖了。
韦清各种跳脚的咬牙切齿,一个字不敢出声,嘿嘿的赔着笑脸过来,婉溪冷哼:“说吧!”
今天的事,没个好解释,她不会放过这一群的!
“来来来,一定不要急,要慢慢的审。来,张嘴,啊―――!”
沈浪站在婉溪的身边,一片一片的火龙果递的好不殷勤。
韦清苦逼的皱着眉眼说完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却不见任何反应,韦清悄悄抬眼,瞄向了沈浪。
沈浪却视若无见,眸中只有火龙果,跟一张吃不停的女人嘴巴。
韦清顿时吐血,吐槽都无力了!
靠!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窝囊的皇上,被个女人压得死死的,这……貌似比自己还丢脸是吧?
咳咳,如此一想,又瞬间淡定了。
好容易等到那火龙果吃完一口,韦清赶紧讨好的上前道,“溪儿,你看,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权利,因为每个人都有脑袋变成浆糊的时候,是否?”
“是什么是?否什么否?”
婉溪猛地一拍桌子:“切的这么大,你让我怎么吃?”
沈浪身子轻颤,立刻利索地切了小片的放在婉溪口中。
韦清看向婉溪的目光更多了宠溺,一抹意味不明的目光稍纵即逝,溪溪,沈浪能够如此谦让于你,我便也放心了。
婉溪无意抬眸,看着韦清眸中还未退去的温热,心中一顿。
你当我婉溪蜜罐里泡大的,只吃软的是吧?
“韦清,你说这笔帐怎么算?”婉溪压抑着心底的一抹悸动,沉声道。
“一切听从溪溪发落。”
婉溪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那就卖身到青楼去吧,每年给国库填充个几万两黄金,就当你是将功补过了。”
啥?
沈浪狠狠地抽了下嘴角,暧昧地瞄向韦清身体的某个部位,努力憋着笑。
韦清怨瞪地扫了沈浪一眼,看向婉溪的目光诸多为难:“溪溪,你确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天龙国库亏空到了需要一个王爷去卖身充盈的地步?”
“是啊,奶娘,”韦钰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蹭到了婉溪的身边:“奶娘,你可以罚韦哥哥十年的俸禄,也是一样的嘛。”
接过韦钰投去的目光,韦清接口道:“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都……”
“那就二十年。”婉溪一锤定音。
“都,都有点多了吧。”韦钰暗中咂舌,二十年没有俸禄,韦清被封为王爷之后那么皇宫里的一切东西都归为沈浪所有。
这,这是要让韦清勒紧脖子过这二十年?
“好了,既然溪溪气也出了,天色已晚,来人,送送清王和贤王出宫。”
眼见得尘埃终于落定,沈浪大手一挥,将这碍事的两人赶走。
一出皇宫,韦清笑魇如花地走向韦钰,轻声道:“钰钰,我们是亲兄弟是不是?”
“我很贫穷的,丫鬟很穷、内侍很穷、管家跟穷……”韦钰不等他话音落下,就开始掰着指头的数,韦清的脸色各种抽搐。
这个死孩子,学这么精干什么?
宫中,婉溪打了个饱嗝,怨瞪地瞄了沈浪一眼:“你怎么没把我吃成火龙果?!”
这个,太撑了哪!
“呵!”
沈浪顿时一笑,上前一步打横抱起婉溪:“宝宝也是要吃的。”
婉溪摸着圆鼓鼓的肚子:“今天钰钰说是个男娃。”
“你生的,男娃女娃我都喜欢。”
沈浪把婉溪放在床上,随即走向书桌前。
“你做什么?”
“拟旨,封你为后。”
婉溪心里“咯噔”了下,沉声道:“你不要再确定一下了吗?”
“只要那些大臣信了,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皇后。”
沈浪下笔如有神,眉眼皆如画。
封后对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对于丫头来说,更是毕生的期待。
“沈浪,你觉得我在乎这个位置吗?”
婉溪看着他在挥笔拟旨,心中忽然便有了那么一些不确定。
这样的男人,真的属于她了吗?
沈浪道:“我在乎。”
“为什么?这个凤印,我都不在乎了,你在乎有什么用?”婉溪钻入了死胡同。
沈浪停下了笔,看来今天不给她吃个定心丸,她怕是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索性走到床前,又将她抱入怀里道,“这个凤印的作用,对你也是个保护。你想啊,若是以后那些朝中大臣逼着我填充后宫,你就可以充分使用你的凤印随心所欲。”
沈浪大手握着她的小手。他这是在变着法的教自己的女人独宠后宫么?
不过,心里很欢喜。
婉溪仍有不平,“可你毕竟是皇上,纳妾之事自是无法避免的。”
醋溜溜的味道,听着都牙齿发酸。
沈浪瞧着她好笑,立刻捏了她的鼻子,呵呵笑着道:“不敢,不敢,今生有溪儿,足矣。”
“谅你也不敢!否则我三年怀胎,就是不把你孩子给生出来!”
婉溪被他笑得大囧,顿时恼羞成怒的摆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沈浪看着就更欢乐,忍不住将女人搂到怀里一阵猛亲,却是小心戒备着她的肚子,不敢再有什么过分举动。
翌日,天光见晓,一片清辉。
难得怀孕期间婉溪第一次醒这么早,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看着旁边已空泛的位置怔神。
似乎婉溪许久都不曾在沈浪温暖的臂弯中醒来了,怪怀念那种感觉的。
蓦地,目光无意瞄向龙床上的金黄帷帐,心中一顿,似是清晰了沈浪此时的身份。
不免自嘲着长叹一声,孕妇,就是矫情!
“春桃……”夹杂着朦胧睡意的轻呼。
“姑娘倒是好精力!”一个清脆略带嘲弄的声音让婉溪蹙眉,这不是春桃!。
猛然抬眼,却是满脸狞狰的紫儿到来。
“你不在清王府,来这里做什么?”
婉溪蹙眉急问,心下不妙。
看来春桃那一顿打,并没有把这个女人给打醒,倒是打得更疯了。
“清王府?哈哈哈……”
紫儿狠戾的看着她,却是突然便扬声大笑,那笑声凄厉而绝望,又夹杂着无尽的恨意。
婉溪心下惧意更深。
这女人一定疯了!
懒得与疯子理会,婉溪沉着心,淡然起身,心内却有些打鼓。
这春桃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听到动静,难不成已经遇害了?
婉溪眸光一厉,看着欺身压近的紫儿,猛然扯下金黄帷帐,甩向那失心疯一般的紫儿,翻身下床。
“来人!”
蓦地,三道身影齐刷刷地降落到了婉溪面前。
“少夫人,您没事吧?”流水冷然看着已经挣脱掉帷帐的紫儿。
流云和云落则不敢看向只穿着亵衣的婉溪,齐刷刷将脑袋扭到了一边。否则沈浪还不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沈浪也不知心中如何作想,早知会遇到这种事,他们也就不做婉溪的暗中护卫了!
想着接下来可能会受到的惩罚,三人面面相觑,却了熟于心,都把怨怒归结在了神志不清的紫儿身上。
“这龙床是我的!皇后的位置也只能是我的!都是你这个贱人!你是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
挣脱了帷幔的束缚,紫儿又狞狰着脸,挥舞着凌厉的匕首向婉溪刺去!
只是还未前行一步,已然被流云一脚踹到了心口处,倒地吐血。
看着地上的一片殷红,云落“咿呀呀”着后退了一步,似是不忍看。
“我说流云,寝居里见血是不吉利的好吗?”云落貌似很善良的提醒,婉溪顿时黑了脸,流云气得差点骂娘。
云落你个泼皮!一天不陷害我你都皮痒!
“少夫人我……”
憋了一口气赌在心里,流云刚想回眸解释,想到婉溪只着亵衣,立刻挡住了眼睛:“少夫人,我,我什么都没看到!不是,我,没想见血,她吐得!”
胡言乱语地越说越乱!
心中一急,想到等会沈浪吃人的目光,心底一颤,怨瞪地剜了倒地的罪魁祸首一眼,瞬间消失了踪迹。
流水心思活泛,紧跟着匿了踪迹:“云落,少夫人交给你了!”
“我,我,哎,你们两个天杀的!”
百密一疏啊!
云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从床上拿起衣衫闭着眼睛递给婉溪:“少夫人。”
又用脚狠狠踢了紫儿一下,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我们眼皮子底下也敢进来行刺,今天你要是不把地上你吐得血舔干净了,我非割了你的舌头!”
婉溪看了一眼:“云落……”
如此这个踢法,还不早晚踢死?
“少夫人。”云落立刻哈巴狗似的移到了婉溪身边。
果断的觉得,少夫人还是穿上了衣服,最安全了。至少少主不会疯狂,他也不会受罚。
婉溪闪了下眉眼:“把她丢出去,扔给清王爷吧,顺便告诉他,紫儿姑娘可是等着这皇后的位置呢。”
没直接丢给韦清一具尸体,婉溪已经算是仁义尽致了。
紫儿本是韦清的人,紫儿等着后位,那不就等于韦清在想着谋反称帝吗?
这个罪名扣下去,想来韦清定然是想把紫儿挫骨扬灰了都不解恨!
云落心中想着,乐呵呵拎着紫儿的一只脚就向外拖去。
蓦地,一个晕眩的声音飘来:“啊,发生什么事了,我头怎么这么晕?”
却是春桃!
婉溪不语,向床边走去。
揉了揉眼睛瞄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春桃摸着疼痛的脑袋,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瞪圆了眼睛一把推开云落,捞起门边的一根木棍向紫儿身上抽去!
“你个小贱人!竟然敢偷袭我脑袋!我抽死你!抽动死!”
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下一下的狠狠打下,紫儿无处躲闪,凄厉的哀嚎差点没把婉溪的耳膜震破!
“够了,够了,再这样下去可就没命了!”云落拦腰抱起疯癫的春桃,把她丢在了一边。
“你摸什么摸,又不对我负责!”春桃含羞带怯、似怒非怨地嘀咕了一句,那里曾是刚刚的母老虎形像?
云落抽了下嘴角,眼角猛跳着:“你这女人,这么泼辣,谁敢娶回家去!”
“谁说我没人娶的!”春桃双手插腰,气得柳眉上扬,这可是她的终生大事,怎么能允许云落乱嚼舌根。
“就我说你没人要的,你瞧瞧,看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
云落看着惨不忍睹,已经辨不清模样的紫儿,斜睨了春桃一眼:“我看你不去御膳房做掌刀的都亏大了!”
“你说什么!你才是掌刀的!你全家都是掌刀的!”春桃跳脚叫着,云落懒得理她,拖了紫儿往外走,春桃气不顺的继续跟着,那俩人的急吵声,也就随着越来越远了。
婉溪看着进来清洗血迹的两个小丫鬟,也便跟着眸色悠远。
这龙飞殿门外的侍卫早已换上了从朔月来的,定然都是对沈浪忠心耿耿的,何至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能放进来?
这守卫,未免太过摆设化了一点!
蓦地,流云突然压着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少夫人,就是这两个侍卫守夜时间打瞌睡,才导致那女人溜了进来。”
邀功似的眼巴巴瞅着婉溪,试图将功补罪,这下总没人再有话说了吧。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嘴巴上说着求饶,可是眸底却没有丝毫歉意。
想来他们定然觉得自己是跟着沈浪一路打到天龙王朝来的,那就是立下了战功的,那就是功臣,所以居功自傲到连一个守卫的职责都做不好!
想着,婉溪却不动声色,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己的肚子:“流云,你说要是刚才紫儿的匕首刺进了我的肚子里,会怎么样?”
流云抽了下眉角,为什么隐隐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会……少夫人和皇嗣都可能性命不保,然后少主龙颜大怒,所有守卫必然会被诛九族!从此以后,少主见到女人就会想到少夫人,见到孩子就会想起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见到男人就会想到这些个蠢货的玩忽职守,为了避免伤悲,皇上定然会杀光天下人去给少夫人您陪葬。”
婉溪抽了下嘴角,这戏,会不会演的有点过了?
可是效果却达到了。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方才还有些漫不经心的侍卫此时已经悔不当初的不停地磕头,片刻间,刚擦拭干净的大理石俨然殷红一片。
“行了,弄脏了地板又不用你们擦。”
婉溪随口一句,却不想那两个侍卫竟然立刻用袖子用力地擦拭着血迹:“姑娘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吃。
“看你们的日后的表现了,若这宫中安宁,那今日的这一切,便都一笔勾销。”
“是,是……”
“流云,带他们下去包扎一下。”
“姑娘,我给您端来了您最喜欢的早点。”春桃讨好似的蹭到婉溪身边,好在婉溪没什么事,否则春桃万死也难以抵过。
“一早上就见了这么多血,这会子倒是什么胃口都没了。”婉溪懒洋洋地重新躺回去。
春桃只以为婉溪是在怪罪自己,蓦地,看着婉溪的肚子说道:“姑娘,这厨子是皇上从朔月带回来的,专门照顾孕妇的食补的,清淡可口的很,您不吃,小皇子也要吃的是不是?”
婉溪掀了下眼皮子:“你怎知是皇子?”
“贤王四处说孩子有小JJ,这可不是皇子嘛。”
婉溪眼皮子跳了下,到时候生出来的要是没有,她定要也要把韦钰的小JJ也给割了!
接过春桃递来的小米粥,确实清新的很。
只是这饭刚吃了一口,便有人来报清王爷来了。
春桃看着婉溪视而未见的神色,随即不耐道:“看不到姑娘正在用膳吗?”
“那,我只让清王爷先等着。”
这小妮子,现在竟然敢对王爷发号施令了,果真是养肥了胆子!
但是婉溪却也并不排斥,毕竟跟在自己的身边的,没有几分胆量,也震不住那么多想要自己性命之人。
看着一碗见底,春桃笑魇如花:“姑娘,我再去给您盛一碗?”
“饱了。”
“那就再喝点参汤吧。”
“已经补的够多了。”
“这还有精致糕点,都是您喜欢的。”
这小妮子是存心想让韦清在门外等上一天是吧?
“留着午膳用,收拾下去吧,让清王爷进来。”
“溪溪,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清王爷,皇上已下令,除他之外,所有人都只能唤姑娘为‘姑娘’。”春桃好心提醒着。
婉溪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妮子恨紫儿恨的连带着把韦清也给恨上了。
“春桃,你不是说厨子还炖了参汤吗?我突然想起来若是不及时喝放着就不新鲜了,你快去,别给浪费了。”
春桃双眼冒着红心,咂了咂嘴巴:“那个,姑娘,有事您心有感应一下我就能过来了哈。”
看着一溜烟已经没了踪迹的春桃,婉溪笑骂,这个吃货!
“溪溪,都是我的错,还好,你没事。”
婉溪的眸中,一片风轻云淡,旋即轻启朱唇:“金良玉是我的生母,亦是你的皇娘,那么我们便是兄妹了,以后,且让我唤你一声,兄长。”
韦清心中顿挫,神色复杂,却终是颔首:“好。”
沈浪和婉溪在彼此得知是亲兄妹的时候,依然能坦然相濡以沫。
而韦清和婉溪并不是亲兄妹,婉溪却如此迅速的用兄妹划清两人界限。
由此可见,她是真的,爱着沈浪的。
心虽空洞,可是今生只要能日日看到婉溪,时刻以兄长的身份守护着婉溪,韦清无憾。
沈浪的圣旨很快传来,封婉溪为后,赐住清音阁,三日后举行封后大典。
名为赐住清音阁,实则婉溪还是和沈浪一起住在飞龙殿里。
看着总是把自己禁锢在飞龙殿,一步不让迈出去的沈浪,婉溪怒了!
“你说,你现在和软禁我有什么区别!”
“溪,你看这朝服,你喜欢哪个?”沈浪抱了一堆卷轴过来。
婉溪淡然地看着画上的各类大红凤服:“沈浪,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这不是内务局的人该做的事吗?”
“话虽如此,只是前朝还没六个月封后的先例,所以这些朝服的样式未必适合你。”
“可是只有三天的时间,能来得及赶制出来新的吗?”
“可以,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春桃去做了。”
婉溪柳眉一挑,看着兀自盯着那些画出身的沈浪:“你既然都交给春桃了还和我说什么!少给我扯开话题,我现在就要出去!”
一不小心,竟然又给扯开了话题去,是婉溪怀孕给怀笨了,还是沈浪当皇上当的越来越精明了。
沈浪心中暗叫一声不好,抬眸和颜悦色地看着婉溪:“溪溪乖,我有时间一定带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你现在没时间?”
“对了,我竟然忘记我还有奏折没批呢。”
“行啊,你没时间,云落他们定然是有时间的。云落……”
刷刷刷,三道人影整齐地排列在婉溪面前。
沈浪剜着那几人,他们的动作是不是快了点?腿太长了点?截掉一截?
看出了沈浪眸中的腹黑,三个人叫苦不迭,明明就是沈浪让他们三个人近身保护婉溪,婉溪刚想张嘴叫他们,他们就必须得出现,可是现在看来,他们三个怎么觉得沈浪有让他们彻底消失的意思呢?
想着,三人不约而同地只看向婉溪,婉溪好了,沈浪也就好了,婉溪不好,沈浪还不得剥了他们的皮!
“少夫人,有何吩咐?”
“你们三个陪我出去玩。”
“玩……玩什么?”
“玩泥巴玩雪玩小人,只要不待在这屋子里就成!”
额,云落看着沈浪已经盛怒的眸子,乖乖,若是他们把婉溪带出去了,那他们就直接提着脑袋来见沈浪吧。
“少夫人,要不您玩我们吧。”云落可怜兮兮地看着婉溪,就差点没要给跪下去了。
一边是刀戈铁马,一边是风雷弹雨,都不好伺候哇。
“少夫人,要不你叫我做炸弹吧,上次你不是说你会许多中方法吗?你刚教了我两种呢。”流云不怕死的提议道。
“你脑子给猪拱了?”流水立刻踢了他一脚:“你是想把这皇宫都给炸了不成?”
真是个吃饭不给脑子吃的,没看到少主暴怒到头发都自动燃烧了的表情吗?
流云立刻反应了过来,用余光扫了沈浪一眼,双腿一打颤,好在扶住了旁边的云落。
“姐姐,姐姐,你睡了吗?我能进来吗?”话落,一个圆鼓鼓的身子已经钻了进来。
阿意古怪地看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三个人:“你们怎么了?吃饭咬到舌头了?”
“阿意,过来,我就知道你肯定无聊了,来,姐姐陪你玩。”婉溪立刻招了招手,看上去让流云他们陪自己是没指望了,暂且把阿意当肉球玩一会吧,否则她真的会憋疯的!
“啊,流云哥哥,”阿意立刻蹭上前去,死死抱住了流云的胳膊:“姐姐,姐姐,我借流云一会。”
说着,已经把流云向外扯去。
婉溪抽了下嘴角,被无视的感觉,真心想挠墙!
流云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小肉球怎么就这么可爱,恨不能直接把小肉球给抱出去。
看着屁颠屁颠跑了出去的流云,云落和流水暗中叫骂,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好歹也把我们两一起给弄出去!
蓦地,春桃浅粉色的身子突然飘了进来。
“春桃,来,我陪你玩……”
“姑娘,不知道从哪掉下来一块石头堵住了路,搬不动呢,云落,你来帮我一下。”
婉溪伸出去的手恨恨地又放了下去,磨牙霍霍地瞄着流水。
流水看着云落走出去的身影,立刻喊道:“你搬不动,我去帮你!”
“别客气!别客气!我能搬动!”
那个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的恨啊。
“啊,少夫人,这桌子脏了呢,我给您擦擦。”
说着,流水已经窜到了一丈之外的一张已经被擦得可以倒映出人影的朱红桌子面前,用袖子努力地蹭着,不蹭掉漆皮誓不罢休!
他竟然宁愿去擦桌子都不愿陪婉溪!
越想婉溪越觉得委屈,是不是因为自己肚子大了,跑不动去揍他们了,所以都不听话了是不是?
他们这样,沈浪也这样,欺负自己大着个肚子,事事不如自己的愿。
婉溪越想越憋屈,加上孕妇本就多愁善感、阴晴不变的性子,蓦地眼睛一红,滴滴答答个不停。
流水怔住了,这还给气哭了?
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趁着沈浪去哄的空档儿立刻猫着腰钻了出去。
“溪溪,溪溪,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是不是宝宝踢你了?”沈浪装傻充愣,抱着婉溪好一阵安抚。
“踢,我踢死你!”婉溪起身,猛地踢了沈浪的屁股一脚,扭身向床上走去:“今晚你不要上来!”
沈浪黑了脸色,悄悄拍了下臀部,对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冷然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吗?”
“没有,没有,奴才(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看着走出去的宫女太监,已经关上的朱红色大门,沈浪才上前走去:“溪儿,我是你的相公,大晚上的,我不睡,还能上哪里?”
翌日醒来,婉溪的眼眶依旧一片红肿,沈浪看的自责又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婉溪的身子本就在调养期,听了药先生所谓的剖腹产,沈浪更是似乎立刻就看到了婉溪被剖开了肚子,想着那血淋淋的,沈浪都觉得刀子割在了自己身上,惊悚的紧。
正在沈浪无可奈何之际,流水跑了过来,给沈浪看自己一晚上的杰作。
却是一辆超大奢华版马车!
每个拐角都放上了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所以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可以乘着马车尽兴出游。
马车的材质是坚硬如石的铁桦树质地,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刀剑类的会刺进来,马车的四面八方都开了三寸见方的小窗户,无论婉溪从哪个角度都能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
更绝妙的是,这马车里遍布了各种机关,你一只蚊子试图靠近,都会立刻给万箭穿心了去。
流水得意地介绍着,看着沈浪满意的神色,感觉自己已经处于云端的飘飘然了。
云落摸着光洁的下巴:“这么笨重的马车,你确定不要一个时辰就换一匹马?”
“额,这下面还有巨大滑轮,为了保证足够稳,可以找人推着马车前行。”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然后还可以找功夫高强的,顺便也能保护少夫人了。”
话一出口,流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而流水和云落已经一人一脚狠狠地踹了上去!
踹死你个脑子里装的都是杂草的!
果然,沈浪轻轻颔首:“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保护溪儿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三个人的脸色顿时涨成了酱瓜。
沈浪见状,沉声道:“你们不愿意?”
“愿意,愿意,保护少夫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是我们的荣幸!”三个人扭曲着表情,笑比哭还难看。
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流水看着在马车里逍遥自在婉溪,而他却用着吃奶的力气在推着,早知今日,昨晚就该装作看不见婉溪的泪珠子啊!
“你个顶着脑袋出来只是为了增添身高的,给我可劲了推!”云落恶狠狠地瞪着流云。
“你个百事不能成,怎么没想着把皇宫都建在这马车上的蠢球,给我用生命推!”流云凶神恶煞地剜了一眼流水。
流水涨红了腮帮子,却依旧幸灾乐祸:“你的阿意呢?你的春桃呢?怎么这会子不见人影了?”
就是死,反正还有你们两个垫背的。
“好歹我们还有!你个卖到青楼都要倒贴的杂毛!死都没人给你哭丧!”
“啊哈,这车子看上去好漂亮哦,肯定很好玩,流云哥哥,我也要上去,你也要推我。”阿意说着,已经轻巧地窜上了马车。
“小姐,你要的糕点来了。”春桃左一个食盒,又一个食盒,旋即也被阿意拉上了马车。
流云和云落抽了抽嘴角,挫败的顺着车壁滑坐在了地上:“马、马……”
最终两匹高头大马接替三人做了本属于马儿的职责,三人从苦力变成了马夫。
马上马下两重天啊。
蓦地,马车突然一声嘶鸣,停下了马蹄。
云落看着眼前红衣飘飘的五娘,讥讽道:“呦,我当是谁呢?话说你不跟着你夫君逍遥去,来这里做什么?哦,我忘了,你嫌弃你夫君落魄了,所以才回来找少主是不是?”
五娘的面色已经泛不起一丝涟漪,一失足成千古恨,她已经悔恨的要挖心自尽了。
只要少主愿意留下她,那么其他的她什么都不会在意。
蓦地,一向高傲的五娘猛然单膝跪地:“少夫人,我知道少主一向听你的,还请少夫人和少主说明,让我留下来。”
婉溪打开车门,一袭大红色衣裙的映衬下,五娘精致的脸颊白皙地毫无一丝血色。
那团红颜似火,深深地撞进婉溪的心底,那一刻,她才是这世上最灼热的存在。
婉溪看得出来,这已经是五娘最最谦卑的姿态,倔强如石的眸色中坚定异常,大有婉溪不答应她便能跪到死的趋势。
云落冷冷开口:“五娘,带着你最后的一丝尊严离开这里吧。”
流水似也不忍看下去:“你走吧,五娘,你知道少主的脾气,即便少主能容下你,你认为我们都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走了,我们也只当从来都没认识过你!”
蓦地,一个藏青的身影飘落在了五娘面前。
“五娘,你这是做什么!少主已经不要了,你干嘛还要低贱自己的身份!”风离痛心疾首地看着五娘,点点落殇溢满双眸。
本来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的云落一看到那个叛徒就气不打一处来,嘲讽道:“本就是低贱之人!何来更加低贱!”
“云落,你不要太过分!”怒吼的声音震碎了口中的飘雪:“五娘,我们走!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只求你不要再这般折磨你自己了好不好!”
五娘冷冷抬眸,恨意无限,让风离硬生生地后退了一步。
“我要你死!你愿意吗!”
她恨,要不是因为风离,她怎么会被少主抛弃!
她更痛恨自己,为什么,就能那么冲动地委身!
她恨不能扒了自己的皮来抹掉风离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风离的神情有些怔然,他看着五娘眸中浓浓恨意,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真的,这般恨我?”
“是,我恨不能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五娘嘶吼,蓦地,从袖中摸出匕首狠狠向风离刺去。
风离却丝毫未动,任由五娘把匕首插入他胸前。
血,瞬间晕染了大片的红霞。
五娘怔了神,握着匕首的手渐渐松开。
你,怎么不躲?
风离却猛地握住了五娘的手,连同握住了那让他情断义绝的匕首,狠狠刺进胸膛,完全没入,一字一顿:“这是我欠你的,从此,我们形同陌路!”
猛然抽出匕首,妖艳的红溅在空中,如同血红流光。
风离最后看了五娘一眼,隔着多年的恋爱与最终的决然,飘然离去。
五娘怔怔地看着风离离开的身影,看着云落赶着的马车从她身边缓缓驶过,扬起细微的血花,激溅在脸颊上,如同火烧。
那红到妖媚、红到诡异的红,烙印在婉溪眸底。
终究,你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马车里变得异常沉默,饶是最是痛恨他们的云落也默不作声。
婉溪想,他定是被这种执拗到了偏执的感情所震撼了吧。
爱与恨,仅一念之间。
阿意缩到了婉溪的怀里,趴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轻拍着:“小弟弟,你别怕,有阿意保护你,一定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的。”
柔柔软的声音渐渐暖了一室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