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悄悄地退到小翠跟前,附耳低声地道:“一会儿杀起来,你趁乱钻进马车里。”
小翠点了点头。她的眼睛里已满是恐惧。
白天星对贺百川道:“咱们联手齐上如何?”
转对段文功道:“我俩缠住这小子!你立即和冯焕制住那位楚姑娘!钟大海马昆仑堵死他们的逃路!”
他并不怕小呆听见,但他没想到小呆在两方力量悬殊时还会想到抢走白傲雪。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小呆已经掠身扑过来,身在空中他玲珑刀“借光反射”,一道光芒袭向白天星。
他知道这些人以白天星为主,擒贼先擒王。
白天星听说过小呆宝刀可借日光杀人,小呆攻上已有防备,见刀光一闪急忙闪避,但还是慢了点,左胳膊上被那道强光射穿一个血洞。
这时正是中午,阳光正艳,且在院中无遮无挡,正发挥了小呆宝刀奇功!
白天星虽然受伤,不退反进,抖剑扑向小呆。
同时斜侧里贺百川也展身攻上,两柄剑都递出了绝顶杀招。
剑气纵横,骇人听闻。他们都应该算是剑道名家,两人联手,自是不同凡响!
小呆却一燕钻天从袭进的剑气中钻出,身在空中玲珑刀“借光反射”,又一道光芒射中白天星面门,随之又一道光芒射中贺百川的前胸。
小呆内力本已深厚,加之借日光精华,光芒之劲已可穿石断金,一旦射中万难活命。
连声惨叫,白天星满脸血花四溅,贺百川脸前血洞惊心,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小呆身形落地,见段文功和冯焕已经扑向了小翠,急忙玲珑刀“借光反射”,慌急时失了准头,一道光芒射中冯焕的大腿。
而段文功已经扑到小翠身前,再想“借光反射”又怕伤了小翠。
蓦地段文功身前腾起一团黄雾,笼罩了两个人。
小呆大惊,知道那黄雾,段文功使的手段,身形电射而至冲进黄雾,夹起小翠,掠向马车,身在空中玲珑刀一挥,斩断了段文功攻上那只恶虎抓。
他把小翠塞进了车厢。旁边十几名大汉喊叫着挥兵器扑上。
小呆左掌打出一股大力将这些大汉震退,身形电射直掠向白傲雪,玲珑刀“借光反射”早把白傲雪身旁两名大汉击毙,到了跟前夹起白傲雪,人如鹏鸟凌空掠回,又塞进了马车。
这时钟大海和马昆仑已双双攻上,一枪一刀左右夹击小呆。玲珑刀想“借光反射”已来不及,小呆大喝一声,身形奇奥一旋不退反进,玲珑刀格断了马昆仑的刀,一脚踢飞了钟大海的长枪,身形一跃坐上车辕,拍了那辕马一掌,喝了声“驾!”,马车直向院门冲来。
段文功似已中毒,倒在地上吃力地一指那马车对那些锦衣卫道:“追!”
他哪里知道,他和冯焕要擒拿的不是一个村姑小翠,也不是楚香雪,而是“粉蝎子”林芳,那黄雾正是林芳抛出的蝎子毒粉。
钟大海和马昆仑以及那些锦衣卫纷纷跳上何家武士来时骑的马,催马尾随马车追出了院门。
赵镖头立即让人救治中毒的段文功和大腿受伤的冯焕。
至于白天星和贺百川只能收尸了。
何老太爷和何大公子躲在角落里栗栗而站,那些何家武士围着二人也是惊惧不已。
他们哪里见过这场面?
小呆赶着马车一路疾驰已奔出城外,径直向前。
刚奔出不远,就听见身后的马蹄声。知道有人追来了。
小呆从车辕上站起身,靠着车厢,猛劲催马。他担心对方人多,万一追上缠住自己,车厢内二女就容易被人制住。
又回头望了望,见二十几匹龙骏一路烟尘已经追近。
他急中生智,把玲珑刀高高举起,暗运内力连连“借光反射”,一道道光芒袭向追近的马匹,一声声惨叫冒起,一个个人从马上摔落下去。
十几个人翻身落马,余者便都亡魂皆冒,猛勒住坐骑,再不敢追了。
小呆这才收起玲珑刀,坐回车辕,继续驾车向前疾驰。
马车慢下来的时候,小翠撩开车帘露出脸问小呆道:“咱们要去哪里?”
小呆道:“去伏牛山的快活林送她回家。”
小翠道:“那不得往回走吗?”
小呆道:“正是。可能还路过你家,回不回去看看?”
小翠幽幽地道:“你让我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
小呆苦涩地笑笑道:“我永远对你好还不够吗?她怎么样?”
小翠道:“好像在睁着眼睛睡觉……”
想到白傲雪绝尘拨俗的风华,小呆心中一阵冲动:我一定要看看她的脸!
这的确是一张绝美的脸,娇靥如玉,眉目如画,玲珑的嘴唇,秋月般的眼睛——梅剑痴睁开眼睛时,他就看见了这张绝美的脸。
而他又发现他竟依偎在有这张绝美脸的女人的胸前,她的胸膛竟是赤裸着的。
确切地说他是被这女人抱在胸前,这女人正在用她温暖而柔软的胸膛为他取暖。
这一刻,梅剑痴仿佛回到了童年,他想到了母亲的胸膛和乳房。
“你终于醒了。”女人眸子一亮,就这么一亮已照亮了梅剑痴的整个心房。
这声音是这样娇脆,令人心颤神摇。
刚才梅剑痴一发现自已被抱在人家赤裸着的怀里便想离开,但他周身只觉一点力气也没有,而此刻他情愿就这么被抱着走进地狱。
那时地狱绝不亚于天堂。他突然心中涌上一种幸福的感觉,在这女人温暖、柔软而幽香扑鼻的胸前,他感到了女人能够给予男人的全部的爱。
就在这转瞬之间,梅剑痴心中立下了钢铁一般的誓言:
这一生我绝不离开她!
女人依然那样抱着梅剑痴,她的神情更像是一位母亲在抱着刚刚睡醒的孩子。
然后她就用给孩子讲故事的声音和语调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我见你冷得浑身发抖,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好这么样抱着你……你现在还觉得冷吗?”
女人胸膛里如果充满了爱,那只怕连最坚硬的冰山都能融化。
梅剑痴摇了摇头道:“不冷了……”
他已是双眼含泪,她莫不是这样子抱了自己三天么?
突然,他后悔了——因为女人听了他的话便轻轻地把他放到一旁,让他躺到床上的枕头上。
他感到他像婴儿一样对她的胸膛充满了依恋。
女人已经戴上肚兜,穿好了她的胸衣。
但她并未离床而去。
若她离去,梅剑痴想自己一定会哭出声来。
好在她还坐在身旁。
他注视着她,注视得她像是感到了羞耻,她竟避开了他的目光,悠悠地道:
“你不冷了,便说明你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
梅剑痴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
女人道:“这里是‘楼外楼’啊。这里就是我的寝房……”
梅剑痴道:“是你救我来这里的吧?”
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问了一句傻话,她绝不可能会武功,她又如何能从那激战中救出自己?
但爱情既然可以使一个聪明人变成一个傻瓜,说一句傻话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她不离开,他甚至可以对她说一生傻话!
女人道:“是两个怪模怪样的老人把你送来的。他们没说是谁,只说你三天后才能醒。
“他们走时告诉伙计,你想找他们等伤好后就去伏牛山……因为你们的同伴都已经不在药王府了。”
梅剑痴一惊急道:“那武大侠?!”
女人轻摇螓首,她像别的什么她都不知道,她的双眼里充满浓浓的爱意,这爱意足以融化世上所有男人的心。
她又道:“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谁……”
梅剑痴心头一震:
她不知道我是谁,竟然还这么待我好!
遂道:“我叫梅剑痴。那么芳驾……?”
女人莞尔一笑,这一笑在梅剑痴眼前便似春色已到人间。
她道:“我是个有丈夫的人……不过我丈夫已经去世了,就在我们结婚的第二天去世的。那一年他六十三岁。
“这‘楼外楼’是他留下的遗产中的一部分,就分到了我的名下……我叫江玲。”
她绝超不过二十五岁,那么她又守寡几年了?
梅剑痴挺身坐起,抓住江玲的手,激动地却斩钉截铁道:“我要娶你!”
梅剑痴绝想不到,他为之发狂痴迷的江玲五天后已被人砍下了脑袋。
小呆终于有机会可以看白傲雪的脸了。
他只想看她的脸,绝没想到要娶她。
两个老婆本已让他感到脑袋疼,如果再娶了白傲雪那他简直连脑袋也不用要了。
人都是这样,越是看不到的越想看,越是吃不到的越想吃,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而一旦看到了,吃到了,得到了就会叹口气说:“原来不过如此!”
这天晚上,小呆和二女又投宿一家客栈。
这个集镇已经离洛阳很近了,不过一两天的路程。
小呆和二女这几天赶路,夜晚投宿一直是分屋睡,二女在一个房间,小呆住在她们隔壁。
他知道只要二女发出一声呼叫,他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而这天晚上,小翠却非要和小呆睡在一起,从她那羞人答答的眼神和绯红的脸颊上,小呆知道她想让他“安慰”她了。
果然两个人一躺在床上,小翠就开始疯狂地亲吻小呆,小呆也就将计就计,曲意逢迎,终于一番欢爱把小翠伺候得心满意足地睡了。
小呆见月色皎好,不由想到了睡在隔壁的白傲雪。
他悄悄起床穿上衣服,溜出门蹑手蹑脚地来到隔壁房门外,一推门,里面居然上了闩。
他掏出玲珑刀插进门缝一点点拨开了门闩,轻轻把门推得一人宽闪身进来,反身把门关好。屋内并不很暗,因为一缕清辉透进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