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屋内的沈青云,许志成、邓玉瑶,江雪梅保护着齐天柱,因他身上背着那个装着“武林秘谱”和“宝窟地图”的大包袱。
今见净尘中了荷花门的毒器,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沈青云给净尘服了一粒八宝还魂丹,指望能延缓死期。
谁知净尘身中毒器大多,毒气扩散迅速,心脉受侵。
加之全力拼杀,真力耗尽,已是妙手难医,仙药无救了。
众人看着净尘,断了臂,浑身又鲜血淋漓,心中都不由很沉痛。
突然,那净尘上身猛地坐起,大叫一声:
“师父,徒儿去矣……”便“嘭”地后倒,气绝身亡。
众人见净尘和尚死得壮烈,都悲伤落泪,好自伤感一阵。
直到天亮,谁也没有离开净尘的尸体。就这样守了半宿,伤怀了半宿。
次日天刚破晓,“天山七杰”把净尘的尸体在青云岭下找了个风景清幽之地埋了。
又洒了一回泪,便收拾行囊,让“绝代二娇”上了马,一行人又继续西来。
青云岭往西,多是些荒草滩地,人走上去拔腿陷脚,十分艰难。
好在邓玉瑶和江雪梅都有马骑,其余的几人除了齐天柱都是轻功卓绝之人,微微提气运功便也走得轻松自在。
唯独苦了齐天柱,脚大身沉,一脚下去烂泥便埋没脚面。
而他全然不顾,依仗有力气,身高腿长,一大步顶别人好几步,兀自一路跋涉。
接近中午,众人总算是过了那片荒草滩,前面的路平坦起来。
路面很窄,都是沙土地。正往前走时,便隐隐听见前面有流水声,想必是有河流。
几人走得人困马乏,接近中午,太阳又晒,巴不得能遇上一条河,解解干渴,坐下休息一下,于是便循流水声奔去,走了没到一里路,便见一条大河波涛滚滚地横在眼前。
那条大河从南面流来,向北流去,河面很宽,端端地把这些人挡在了河东。
河两岸都是沙滩,还有一些灌木。
再看那河里水势湍急,波涛一浪推一浪,泛着白沫,发出震耳的咆哮。
几人在岸边停下来,这河边和那荒草滩地比起来要舒服许多。
河面不时有凉风拂来,吹在人身上脸上,很是凉爽惬意。
“绝代二娇”邓玉瑶和江雪梅都下了马,站在沙滩上任凭河风吹拂着那满头秀发。
这时,有人拿了盛水的器皿,盛了些河水,淀清后让人们饮用止渴。
那两匹马早已站在河边,饮了个痛快。
许志成望望对岸,皱着眉道:“怎么一只船也不见?我们又怎样过去?”
沈青云笑道:“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们先歇息片刻,一会儿我去寻船。”
杨永魁道:“这河东岸一只船也没泊着,那对岸纵然有船又怎么寻得?”
沈青云笑道:“傻小子,你大小看师叔了!”
说完,便在河滩上寻了一小块破船板。
那船板不知是何时扔弃那里的,已被河水泡得变了颜色,有大荷花叶般大小。
沈青云把船板抬手扔在河里,身形也随之飞起,双足稳稳踩在河中那破船板上,用“凌波飞渡”的轻功绝技,踏着那船板顺流向斜对岸飘去。
岸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绝。
肖子建道:“看来师叔的轻功真是功臻化境,炉火纯青了!”
许志成道:“师父生前也经常称赞师叔的轻功已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肖子建又道:“多亏师叔随咱们西行,不然今天就是喊破嗓子,也未必能喊来一条船。
“你看这水流湍急,必是发了大水,也不是捕鱼的时候,故不见一条渔船。”
那边邓玉瑶见沈青云已用“凌波飞渡”的轻功去对岸觅船,叹道:
“满天下会此轻功者又有几人呢?”
身旁的江雪梅笑道:“玉瑶姐,我想你那良哥哥的轻功一定不次于沈师叔吧?”
邓玉瑶听她又提楚良,便脸一红,娇嗔地道:“你却又在想法取笑我了!想来他去玄极山已决四年,武功进展得如何谁又知道?
“只是在天山时,他轻功就远远超过我的六位师兄了。
“唉,这个小魔星!我在这儿受罪,他却不知跑到哪儿逍遥去了。”
江雪梅笑道:“要是我呀,见面就不理他,让他赔笑脸求上三天三夜!”
邓玉瑶笑道:“你还有嘴说我,你父不也把你许配给那楚玉了吗?
“你长这么大连那楚玉的影儿也没见,要是见着,还不把你乐坏了,哪儿还有心板着脸去整治人家?”
江雪梅闻言敛了笑,凄苦道:“谁知那楚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武功又怎样,要真的是个窝囊废,我宁可一死也不想……”
邓玉瑶打断道:“你可见过我良哥哥吗?他们是孪生兄弟,长得也会一模一样,若见着良哥哥也就见着楚玉了。
“至于武功怎样,那可就不知道了。”
江雪梅道:“唉!失踪二十多年,怕是被人暗害了也未可知。
“反正我也是失身之人,真的等不着他,我也就这么过一辈子,这是命……”
“船!船来了!”邓玉瑶正要再说什么突然身旁不远的齐天柱欢喜地大喊起来。
众人闻声向河里望去,见果然有一条大船,正缓缓地划过来,不多时,便靠了岸。
沈青云跳下船,笑着对众人道:“怎么样,我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众人都欢欣不止,见这是一条客船,船上有舱,足可装下二十多人,于是,便都陆续地弃岸上船。
邓玉瑶平生第一次乘船,觉得很新鲜,和江雪梅先坐进舱内,余下的人大部分也都进了舱。
只是杨永魁和张锦全牵着两匹马,与沈青云站在甲板上。
四位船家都是四十来岁的壮汉,上身穿着灰色鳄鱼皮马甲敞着怀,赤裸着紫红色的胸膛,见众人都上了船,使用力把船推离了岸,开始划桨,大船便慢慢离了岸,向河心驶去。
沈青云站在船头,问道:“船家,这河好大,叫什么河啊?”
为首一个连鬓胡子的大汉笑道:“这就是流沙河!相传说,孙悟空就在这条河里收服了沙和尚。”
这时坐在船舱里的齐天柱一头钻出来,嘿嘿地笑道:“这坐船真舒服,比骑马好”
坐在舱门口的肖子建接口道:“你没听说,那隋炀帝为游山玩水,开凿了一条大运河。
“让人拉着船,他带领众嫔妃,沿途取乐吗?
“要是乘船不好,那皇帝怎么愿意呢!”
“他妈的!皇上就是会享福,我多咱能当皇上,也享享福!”齐天柱咕哝着。
这时大船已经接近河心,因大船偏顺流行驶,所以尽管河水湍急,但速度并不慢。
沈青云望着河心那湍急的流水,一个个水涡打着旋,好像一个个深不可测的陷阱要淹没一切,心中猛然涌起了警兆。
万一要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然而,他不敢想的事情到底发生了。
只见船一到河心,忽听那连鬓胡子的壮汉大喊一声:
“‘天山七杰’,这回你们算是插翅难逃了!”
说完便弃了手中桨,翻身跳进河里,另外三个船家也都先后弃桨入水。
船家一入水,大船马上失去控制。
船头北调,船尾甫移,顺着湍急的河流,向下流飘来,越飘越快……
船上立刻炸了营。
人们不知出了什么事,都争先恐后往舱外挤。
沈青云见了,大叫道:“都别动,再乱动船就翻了!”
听这一声大喊,几人都愣住了,目光一齐投向沈青云。
沈青云果断地道:“玉瑶和雪梅留在舱里别动,其他人抽出兵刃在船两侧坐好,以防水贼靠近船身!”
“天山七杰”闻言,都抽出兵刃在船两侧坐下。
沈南刀拍拍那两匹马脑门,那两匹马便老实地趴在甲板上。
可这些办法并不能解决危急,大船依然迅速下漂,随时都可能被湍急的河水卷翻,更可怕的是撞上暗礁。
那必是船毁人亡,后果不堪设想。
而船上没有一个人会划桨驾船,都有劲使不上,把个齐天柱急得“哇呀呀”直叫,一迭声地骂娘。
果然不出沈青云所料,水中不时冒出水贼,足有二十来人。都嘴短叼刀,像鱼一样游动自如,不时地向船上进攻,欲攀到船上。
坐在船两侧的“天山七杰”不敢怠慢,见水贼靠近,便挥兵刃将其砍走,始终不让水贼靠近。
沈青云往岸上看了一眼,不由又吸了口冷气,只见两岸分别出现了十几匹马,正狂奔着追逐大船。
显然,对方已经封锁了水旱两路。
就是不丧身河中,也很难再回到岸上去。
看这安排如此周密,而且人多势众,可想而知对手绝非庸常之辈。
难怪两岸一条船也不见,原来却是对方设下的陷阱,让你非上这条船不可。
大船依然往下游漂。
突然,船舱中传来一声惊叫。
沈青云疾身进去一看,见舱底被人凿了一个小窟窿,河水正从那窟窿往舱里冒。
“绝代二娇”惊慌失措。
沈青云急忙用手死死捂住那窟窿道:“快找个东西把这窟窿堵上!不然这船用不了多久必沉无疑。”
邓玉瑶和江雪梅闻言,便在舱中四处乱翻。
最后江雪梅找了件破旧衣衫递给沈青云,沈青云花了很大力气总算暂时堵上了窟窿。他直起腰道:“看着点,别让水贼把这衣衫从底下扯了去!”
“绝代二娇’闻言,点点头,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窟窿。
沈青云出了舱,一抬头,不由惊叫一声。
“完了”——只见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三块巨礁……坐在船两侧的天“天山七杰”也都已看见。看见那三块巨礁,也便如同看见了面目狰狞的死神。
这时,船上异常地平静下来人们都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突然船舱里又传出了“绝代二娇”的惊叫。
“船底又露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