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七杰”和“绝代二娇”在马家庄别了黑蝴蝶和无智道长之后,便继续西行,途中倒还平静无事。
这一天傍晚,来到了小胡山下。
这小胡山乃是一座秃山,山上尽是些石头荒草,没有树木。
据当地人讲,几十年前,这里有一条毒蛇,其巨无朋。
在山中出没,祸害过往客贾。
后来有人把这山一把火烧了个干净,那毒蛇却逃得不知去向,从此过往之人才免受其害。
小胡山下是小胡庄。
庄主名叫胡万树,闻得“天山七杰”路过此地,便带着自己的老管家把众人迎进自己家中,设宴款待。
“天山七杰”因马家庄的前车之鉴,便不敢造次,但见这胡万树一副憨厚诚实的模样,也怕冷了主人的一片真心。
那胡万树道自己当年曾见过邓广宇邓大侠,那时邓大侠云游江湖曾到过此庄,并仗剑直言,为小胡庄除了一害,所以小胡庄的人都知道邓大侠的英名,今日闻得这些人便是邓大侠的弟子,岂有不热情招待之理?
“天山七杰”等人的到来受到小胡庄人们的欢迎,而许志诚等人都为这打扰感到过意不去,只是说借住一宿,次日便动身西行。
胡万树闻言也不好强加挽留,便收拾出最好的房间让“天山七杰”和“绝代二娇”分别住下,好酒好菜一番款待。
次日清晨,“天山七杰”等人在胡万树家刚吃罢早饭,拉出马来准备上路。
突然庄外一阵喧闹,不多时,一个黄衣少女在几个庄民的陪伴下走进了胡万树的家,正将“天山七杰”和“绝代二娇”堵在庭院之中。
众人一见来的这黄衣少女,年龄就在二十以内,身材窈窕,举止风骚,柳眉杏眼,嘴唇很薄。
一看便知是伶牙俐齿,说话不让人。纤手空赤,腰佩短剑。
“天山七杰”和“绝代二娇”见了这黄衣少女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来此何干。
肖子建朝他身旁的胡万树笑道:“胡庄主,这黄衣女子可是贵庄里的?”
胡万树摇摇头:“本庄断无此女。”
这时,那黄衣少女把院里众人打量几眼,便嫣然笑道:
“想来,这几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天山七杰’了?你们当中谁说话算数呀?”
许志诚抢先一步,抱拳道:“在下许志成,姑娘如有事,请和我讲好了。”
黄衣少女笑道:“原来是许侠士,小女子失敬了。”说着,便拜了个万福,“小女乃是金光洞,今奉我家洞主金光魔冷风飘之命来下战书。
“我们在小胡山下摆下一座金光十绝阵,如果你们有能耐破了阵,就过山西去。如果没胆量去破阵,就得把天山‘宝窟地图’和‘武林秘谱’留下!”
许志成道:“我等与那金光魔女本无仇怨,她何以如此?”
黄衣少女笑道:“那邓广宇留下的东西世上想得到的人也非一两个,别人想得,我们金光洞怎么就不能想?况且,能否得到还得看本事。
“想我们洞主金光魔女在江湖中谁个不知,哪个不晓,我们不得,又有谁能得到?”
肖子建冷笑道:“姑娘所言甚谬!难道有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抢劫别人的东西?
“我师父留下的东西乃武林至宝,想那金光魔女怎配得之?”
黄衣少女变色道:“这么说,我们洞主不配得,你们‘天山七杰’配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看你们这些人,都是些什么东西?要本事没本事,要德性没德性,侥幸的只是邓广宇的徒弟。
“想那邓广宇留下的东西,乃天下武林之财富,理应归武林中本事高的,修为深的所有。
“可是,你们‘天山七杰’中又有谁能和我家洞主相比?”
张锦全冷笑道:“姑娘,你因何出口不逊?我们与你无仇无怨,你何必如此出言相辱!
“望你勿放肆过甚,充其量不过是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罢了。”
黄衣少女冷笑一声:“江湖上以前都说‘天山七杰’是些酒囊饭袋无用之辈,今日见了果然不假,像你们这般除了耍嘴皮子还有何能?
“我们战书下到,你们因何不敢去打阵呢?”
许志诚道:“我‘天山七杰’不想无缘无故与人结怨,也从不愿去无谓地争斗。
“你回去告诉金光魔女,我等认败,亦不想过小胡山而西去,大不了多走些路,绕道而行。”
黄衣少女闻言笑道:“果然不出我家洞主之所料。你们胆小如鼠,武功平庸,怎敢打我们的‘金光十绝阵’。
“但是如果你们实在没胆量去破阵,又舍不得邓广宇留下的宝贝东西,还有一个办法让你们过山,又能保住性命。
“那就是让你们去小胡山,从我们洞主金光魔女的胯下爬过去。
“她一高兴便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哼!你们休想活命!”
“吠!黄毛丫头,休得猖狂!”闻听此言,“天山七杰”中早恼怒了一个人。只见这人轻舒猿臂,抽出了祖传的红毛宝刀,大喝一声,冲到黄衣少女近前,怒道:
“你前面带路,在下这就去破那金光十绝阵!”
众人一看这人正是老六霹雳金刚杨永魁。
黄衣少女见一席话激怒了杨永魁,便莞尔一笑道:
“哟,想不到还真有个热血汉子!可不知你是不是真有胆,别临到阵前便缩了头。”
杨永魁早已是怒不可遏,吼道:“休得啰嗦,在下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岂能容你辱我天山门的威名!”
“好,我带你去!”那黄衣少女一脸得意之色。
说着话,扭动蛇腰,便朝外走。
杨水魁一摆手中宝刀,随后欲跟着前去,忽被许志成一把拉住胳膊道:
“六弟,切勿鲁莽,孰不知金光魔女的厉害,我等前去岂非白白送死?
“还是另图良策,避之为宜。”
杨永魁看了师兄一眼道:“大哥,可是咱们怎咽得不这口气。
“男子汉立于天地间,焉能受此胯下之辱!”
肖子建道:“君不闻汉时韩信受胯下之辱而成大将?
“大凡能屈能伸者,方为大丈夫。”
杨永魁见两位师兄规劝,便将宝刀入鞘,站住不语。
那黄衣少女正往前走,回眸时见没人跟来,便返身折回,讥笑道:
“怎么样,我说得对吧?原来也是一个熊货,还没到阵前就吓退了。
“看来你们是愿意从我家洞主的胯下钻过去了?
“其实那也没什么,像你们这些胆小低能之辈,从我家洞主的胯下爬过,本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可是着那邓禹秋邓大侠在天有灵,他一定羞得无地自容,他会后悔生前没交你们一些爬功!”
“呀吠!”杨永魁暴跳如雷,凌空跃起,向那黄衣少女扑去……
黄衣少女见他扑来,急把身形后退八尺有余。再见杨永魁在她面前落下,双眼充血,脸色紫红,便冷笑道:“你不能半路再缩回来了!”
杨永魁吼道:“少在这几放屁!爷爷一定要杀了那金光魔女,以报今日之辱。”
说完,身形飘起,兀自抢先奔小胡山而去……
黄衣少女见了,对其他人得意一笑道:“你等就舍得这位兄弟去送死,就这样袖手旁观不去帮助吗?”
说完身形一抖,飘然离去。
许志诚看了看肖子建,叹了口气,道:“六弟这脾气,唉!”
肖子建紧蹙双眉道:“我等既是兄弟,焉有不助之理?越是有危险,越应合力奋战。”
“奶奶的,我去帮六哥锤那帮混蛋!”一旁的齐天柱骂了一句,早抢先冲出,开大步就要去小胡山。
七弟且慢!许志诚急忙阻拦,“谁去你也不能去,你去谁保护玉瑶和雪梅二妹?”
“我不管!她们不是好好的吗?六哥要有个好歹就和他们拼命!”齐天柱对许志成的话置若罔闻、兀自向前走。
也难怪这铁头巨人不听话,硬要前去,因为在“天山七杰”中,齐天柱和杨永魁两人最合得来,彼此投心对意。
今天见杨永魁只身去闯阵,怎不叫他心急如焚?
肖子建见齐天柱不听,灵机一动,喊道:“七弟,你去了你的‘好伴儿’谁照顾?你身上的包袱谁保管?
“要是这两样东西出了意外,你便辜负师父的重托了!”
“这?”齐天柱闻言,突然停住脚步,铁塔似地愣在那里,把右脚使劲一跺,骂了声:“他妈的!真是……”
“大哥,我们总不能让六弟单枪匹马去闯吧!”上官英急切的目光投向许志诚。
“他不是逞能么?只管让他去好了”张锦全扳着面孔道。
许志成不满地看了张锦全一眼道:“四弟,你怎么能这么说,六弟这怎么是逞能?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锦全听许志成这么一说,便低头不语了。
肖子建道:“这样吧,大哥,咱们一同去小胡山,见机行事。”
许志成颔首道:“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邓玉瑶和江雪梅都上了马,几个人收拾好行囊,辞了胡万树,出了小胡庄,簇拥着那两匹白马,直奔小胡山而来。
临近小胡山,便见那山顶上有一团团的金光来回滚动,不时还传来喊杀之声。
想必那杨永魁已杀人阵内,正和金光洞的人苦斗一处。
在山下,邓玉瑶和江雪梅下了马,留下齐天柱和银狼看守马匹行囊。
其他几人心急脚快,向山上奔来,转眼间便赶到近前。
只见山顶一块光秃秃的平地上,站着十个身穿黄衣的妙龄少女,每人左手执一个黄金铸成的金光圈。
在那十个黄衣少女面前,有一紫衣女郎正和杨永魁酣战一处。
只见紫衣女郎金发披散,赤面碧眼,手执八宝金光圈,正是金光洞主金光魔女冷风飘。
金光魔女是五行魔宫官主神灵子的大徒弟,依仗手中八宝金光圈,神威无朋,在江湖黑道上威名远震。
故独立门户,和手下的女弟子们离开五行魔宫,隐居金光洞。
五行魔宫与天山门以前并无仇怨。只是神灵子的五徒弟土行公,本是一条人中**。
闻天山龙女邓玉瑶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遂生歹心。
那一年独闯天山,被邓广宇乾坤剑所伤,归宫后不久毙命,自此五行魔宫与天山结下冤仇。
今天,金光魔女在小胡山摆下金光十绝阵,不过是五行魔宫和天山门较量的一个序幕。
神灵子早怀称霸天下武林之心,因邓广宇在世尚有所顾忌。
今邓广宇已死,他必是肆无忌惮,也必不择手段地要达到目的。
他乃是武林侠义道最危险的对手,因他身为绿林黑道总盟主,势力最强,野心最大。
这时,只见金光魔女和杨永魁已斗了二十多个回合,一看便知杨永魁已处下风。
因为那八宝金光圈舞起来,层层光幕将金光魔女罩住,金光刺人二目,不敢久视,对方根本看不清她身在何处。
杨永魁多亏了手中红毛宝刀,舞动起来,发出道道红光一这红光极强,尚能穿透那八宝金光圈的层层光幕,否则他连三招也难战到。
虽然杨永魁依仗宝刀,但金光魔女却是江湖异人奇士,并非庸手。
无论轻功内功还是八宝金光圈的招式,都浸淫多年,修为颇深。
加之杨永魁盛怒之下,出招急躁,致使漏洞频出。
一旁的天山门众兄弟见了,无不惊骇冷风飘八宝金光圈的神威无朋,但是也都暗中称赞扬永魁的红毛宝刀,乃是武林至宝。
许志成脸色凝重,他伸手从腰间抽出乾坤剑,回头对肖子建道:
“二弟,我和其他兄弟上去助六弟,你和玉瑶、雪梅速到山下帮助七弟保护好包袱行囊,以免有人趁火打劫。”
肖子建道:“不可!大哥,你身为兄长,重任在肩,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还是让我和兄弟们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