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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无名之付森
    太后?看来,她终于急不可待了!

    冷冷的笑从她眼底划过,一手拉起地上的黑衣人,往地上挥出一掌,血字霎时消失不见。然后不着痕迹的点了黑衣人的昏穴,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扯起他向皇室的方向飞身跃去。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厚厚的宫墙之内。

    回到夏天无的密室,笑戏尘阅过信中的内容才把黑衣人弄醒,没有温度的语言和这个由石头彻成的房间一样冰冷“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人赶紧在自己的手掌写下“我叫无名”四个字给她看。

    笑红尘把笔、墨、纸放到他面前,又将匕首上的信摊在他眼前,问:“谁写的信?”

    无名立刻执笔疾挥,“不知道,是主人让我送信的。主人是专门替皇太后办事的组织头目。”

    “还有呢?把你知道的一切写出来。”

    无名不敢怠慢,继续握笔疾书,“今早主人带了我们五十个成员去伏击绝杀魔君,听说已经把他们抓到大牢里了。”

    “等等,张开嘴巴。”虽然无名的书写速度不慢,但对于刚获悉亦萧闲被擒的她来说,实在太慢了。

    无名满脸愕疑,但还是听话照做,莫明地被少年身上那种隐隐的亲切感吸引。

    她察看了一下无名的咽喉,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抓起他的手一把脉,了然一笑,原来是被毒哑的。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三粒给他,“吃了。”

    他只是定睛看了她一眼,张嘴就把药吃了,动作自然到好像和这个人是生死之交似的,无言的信任令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我说过,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没有虚假,我不会杀你。”笑红尘不耐烦的看他一眼,解释说:“运功调息一周,如果你会说话,试试开口说话。”

    无名一怔,随即按她的话赶紧运功调息,然后张口说:“谢谢!”

    清纯的嗓音似乎久已不用,听来有些微哑,听着却让人感到很舒服。无名激动得脸色微红,刚才听他说能解自己身上的毒时还半信半疑,现在的他不得不信了,简直是对他的话奉若神明。

    激动过后,他继续说,尽可能的说得更详细:“然后主人就让我给你送信,准备把你引去城外的破庙杀掉。”

    “你知道我是谁吗?”杀我?难道我的身份暴露了?

    “我见过你的画像,你是笑红尘。前两天我奉命暗中保护太后时,看到一个身段婀娜的美丽女子和太后密谈,听她们提到笑红尘和绝杀魔君亦萧闲。那女子说只要抓到亦萧闲就能杀掉笑红尘,同样,利用笑红尘来要胁绝杀魔君就能为太后所用。”

    “那女子叫什么名字?”

    “听太后唤她白玉,我可以画出来。”无名提起笔,不一会,一张维妙维肖的女子画像从他的笔下显现出来。

    对无名的广搏,笑红尘感到些许惊讶。在她的印象中,杀手和暗卫之类的人大多是能武不能文,没想到眼前那位自称无名的男子竟然能文能武。看到他笔下的画像更是一惊,那不是白天吗?她怎么会与太后有勾结?难道是太后派到五大庄的暗人?

    这一刻,她不得不佩服太后的深谋远虑,老姜果然不是一般的辣。

    “太后为什么要杀笑红尘?”若说白玉之所以这样做是出于嫉妒,那又是什么理由让太后听取白玉的意见?仅仅是看中麒麟山庄财力?兵器?在江湖中的势力?

    “不清楚,不过若是把你杀了再找人来易容成你,同样能要胁亦萧闲。”无名脱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笑红尘看了他一眼,总觉得这人不只是一个杀手这么简单。“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们这个组织叫鹫鹰,关押亦萧闲和他两个手下的大牢就在清华宫的地下,也只有我们和太后知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说完,无名恭敬的候在一旁。

    “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无名全身一震,当杀手这么多年,主人总是尽可能的挖掘他的潜力,物尽其用;敌人则时刻注意他的一招一式,判断他出击的方式;但从来没有人关注过他的来历,以及他原本的身份,更别说原来的名字,他都几乎忘记自己原来的名字了。

    无名看着笑红尘,深幽的墨眸闪过些许温热的星火。“付森”

    “说你的身世。”笑红尘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想要知道他的身世,付森奉命送来的信上指名道姓要她明早寅时到城外的破庙应约,否则就会送上亦萧闲的人头。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策划营救,或是寻找帮手,如南宫府的人,但她却在浪费时间在这里听一个杀手的身世,这个认知令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付森面露羞愧之色,犹豫了一会才启口,“我的爷爷曾是前朝的宰相付钦。”

    捕捉到笑红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却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嘲弄,感激的自嘲一笑,“难以置信吧?一个前朝宰相的孙子竟然沦落为一个杀手。”

    笑红尘只是朝他扬起一道温和的笑容,等待他的下文。

    “自从靖王爷遇害,靖王妃失踪,爷爷就心灰意冷地辞官归隐了。在回乡的归程中,爷爷偷偷地把付家所有没及竿的孩子沿途卖到不同的商贾府里当童仆,契约交由我们自己收藏,期限是及竿为止。当时年仅六岁的我无法理解他的做法,对冷酷无情的他恨之入骨。

    我被卖到一家张姓的布商府里当书僮,服侍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少爷。半年后,有一天那张老爷的妹妹带着一个和我同年的儿子回娘家来省亲,可就在当天夜里闯进一群马贼,把府里的人全都杀掉,当时我刚好上茅厕躲过一劫。

    我听到有人命令道:快查看一下有几具孩子的尸体。过了一会有人回答:两具,年约七岁。命令的人又说:好,付家的最后一个孩子也处理完了,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回去交差。

    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原来那群人根本就是一群杀手,只是假扮马贼来杀我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要把我们卖掉,原来他早已料到皇家不会放过我们,所以才借机把我们逐一分开,希望我们能逃过此劫。

    之后的半年我流落街头以行乞为生,直到有一天,主人把我们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带走,喂我们毒药,把我们变成哑巴,不服从就不给我们解药。

    身上的毒一旦发作,痛不欲生。一些原本还倔强的孩子被痛晕过几次后,也变得乖乖的服从,每天起早贪黑只为苦练武功。到了十四岁,我们就开始过起刀尖上舔血的杀手生涯了。

    后来,我暗中调查发现,当年爷爷一行人还没回到家乡,半路上就被山匪屠杀了。而被卖掉的兄弟姐妹都受到了诅杀,只有一个妹妹像我一样逃脱了,如果她还活着,估计和你差不多大。”

    他瞥了笑红尘一眼,一口气把自己的身世说完,眼中的仇恨如同熊熊大火似的,恨不能把入目之物通通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