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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密室寻踪(3)
    “很好,先来段神话把我搞晕。”许飞扬心中暗自思忖。对于远古神话他也略有所知,人类始祖黄帝就是半人半神的混合形象,又具有半人半神的能力。

    “而圣人大禹治水更是靠一个狐女的鼎力协助才得以成功。

    “如若不然也要像他父亲一样,被流放到蛮荒不毛之地了。

    “远古时代是我们人类的童年,也是充满梦幻的美好时期。

    “后来不知在什么时候,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人和神彻底分离了,神高高的浮到了天上,人却无奈地留在地面,而人和动物之间也完全的分离,不仅不再能相互沟通,反而变成了敌人。

    “最美好的黄金时代就这样结束了。而且莫名其妙。”

    沈家秀说完,无限感慨地喟叹一声,仿佛刚从那个时代里走出来。

    回头瞻望时犹眷恋依依,可惜已无法回头走进那逝去的时代了。

    他在快熄灭的炉子里加上炭,把已冷了的茶重新煮开,浅斟慢饮,细细品味着。

    “这一切和魔尊、魔印有何关系吗?”

    “别急,马上就要讲到了。别嫌我啰嗦,不这样讲你就不会从根本上了解魔尊,还有许许多多你以为无法理解的事。

    “我也是秉承家学,又花费毕生精力才得以略窥一斑。”

    “真没想到沈家不但富贵传世,也是诗书世家。”许飞扬惊奇之中也不乏讥刺。

    “那是因为铜臭对人的吸引力太大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满腹诗和书,不如一文钱,人心不古,江河日下。”

    “不会吧?你怎会有这种感慨?”

    “好了,不说这些,言归正传。

    “人神分离后,人不单感到孤独,更感到无助。

    “人的寿命变得出奇的短促,以致有‘命如朝露’的悲叹,而面对各种凶险,人类也显得脆弱不堪,没有了神的帮助,人身上也不再有原先所有的神性,真如同刚刚断奶就被抛到荒原的婴儿,孤弱无助又随时面临被各种凶险吞噬掉的危险,而当时人类的族群很多,分布也很广,而能存活延续下来的却很少。

    “但不管怎样,人类毕竟熬过了这漫长而又寒冷的黑暗时期。”

    “你说的这些是史实?是神话?还是纯属臆测或杜撰?”

    “典籍上当然没有记载,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在那段黑暗时期,语言和文字还没有被人发明出来,更没有史官这中种职业。”

    “文字或许没有,但语言怎会没有?那时的人们也是需要相互沟通的。”许飞扬反驳道。

    “我说过开始时人、神和动物之间并没有明确的区分,人身上往往具有神性和动物性,神和动物也是如此。我这样说并非亵渎神灵或是贬低人类,有大量典籍可以为证。

    “我甚至怀疑神、人和动物在天地初开时可能就是同一物种,随后才慢慢有所区分。

    “但这一问题过于玄奥,我也不想为此把头想破,或者变成疯子,只好把研究的深度停留在这一层次上。”

    “你研究的够深了,人也够疯的了。”许飞扬在心里想到。

    “在这段时期里,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并不需要语言文字这种中介,而是直接的心对心的交流,交融无碍。

    “至于他们究竟怎样交流,如今已无从悬想了,但据我推测,应该是眼神和手势,还有一些其他的相互之间通用的形体动作,也可以称之为不发声的语言。”

    “这一点倒不难想到,我们如今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不也是用眼神和动作来交流吗?不过,远古的先民如果只是这样,能够沟通无碍吗?”

    “相传佛祖在众弟子广集的大会上拈花微笑,众弟子却都懵然不解,唯有迦叶对佛祖会心的一笑。

    “于是佛祖不知道迦叶已知道了自己想要传达的一切,于是便密传心印,从此佛教中便多了禅宗一派。

    “佛祖传下一部大藏经,临坐化前却又对众弟子们说,这都不是我说的,如有人说这是我说的,便是谤佛,因为我什么都没说。

    “每当弟子们向他请教成佛之道时,他便微笑着说,不可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有些晕了?”许飞扬晃了晃头,

    “是被他弄的还是被佛弄的?”

    “许多人对此是信而不解。”沈家秀接着说,

    “更多的人却认为是佛家子弟在故弄玄虚。”

    “颇有同感。”许飞扬在心里想到。

    “其实所有的人都误解了佛,不管是信的还是不信的,我一开始也持后一种看法,待到做了大量研究后才发现这里的奥秘。”

    “是什么哪?”许飞扬问道。

    “佛在对大家说‘不可说’的时候,已经是在告诉这些人成佛的道理,可惜这些人蠢然无知,以为是佛祖吝惜,秘不可传。”

    “他确实是什么也没说啊?不可说不就是不说吗?”

    “成佛的道理确实是不可说的,无法用语言和文字表达出来,佛祖对此也做出了明确的解释:一落言诠,即非真谛。

    “真谛就是成佛的道理,也就是天地间唯一真正的道理。道家不也是说‘道可道,非常道’吗?

    “就是说真正的‘道’是无法说出来的,更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在最高境界上,佛道其实是一致的,尽管练功法门迥然有别。”

    “既然无法说出来,也无法用文字表达,不就等于无法让人知道吗?真谛也罢。

    “道也罢,也就只能是佛祖和老子知道了。他们又怎样知道的呢?无需传授,生而知之吗。”

    “生而之知者应该还是有吧,尽管我们都没见过。

    “不过我们要说的不是生而知之,还是学而知之的问题,而是如何获得‘真谛’。”

    “既然无法用言语、文字来传授,不就是说只有生而知之者才能获得你所说的‘真谛’吗?我看舍此别无他途。”

    “不是这样的,你这样认为只是因为我们都过于依赖语言文字这一工具了,如同老人依赖手中的拐杖一样。

    “不管这拐杖如何结实,毕竟代替不了我们的两条腿。

    “而且用拐杖越久,腿的功能丧失得越快,这不能不说是我们人类的一大悲哀。”

    许飞扬愕然,他没想到居然有人如此蔑视语言文字,而却还出自一位饱学儒者之口。

    “既然语言文字是拐杖,那么我们的两条腿又是什么哪?不管怎样说,腿也不会去思去想,去交流情感,沟通信息啊。

    “这个问题也困惑了我很久。”沈家秀轻松的一笑,“后来还是佛陀拈花示众的故事启发了我,我才豁然明白:真谛只有这样才能传达、传授。

    “而受教者也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舍此别无他途。”

    “拈花?那只是佛家的故事,道家可没有,而且只有佛祖拈过一次花,佛教中其他人可没这样向弟子传授真经。”

    “拈花只要表面,是一种形式,我说的是心与心的直接交流,不藉语言文字为中介。

    “因为语言文字在这里不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成了最大的阻碍。”

    “他说的都是些什么啊?”许飞扬又晃了晃头,“我已经彻底晕了。”

    “沈庄主还不肯屈尊现身想见吗?”

    一个时辰刚过,荣智便跃马从人群中挺出,向庄墙上喊道。

    “我说过的,庄主不在庄内,并不是避而不见。

    “何况敝庄与贵教素无往来,更谈不上恩怨过节,贵教何以突然间大兵压境?荣圣使要找敝庄主,在下还想请教贵教教主哪,想问问这究竟是什么名堂?”沈禄依然是不卑不亢,有理有节。

    荣智不禁语塞,他自是有充足的理由,但却不能说出口,必须让这个理由成为无人知晓的秘密。

    “荣圣使在贵教中也不过是总管一级的人物,在下不肖,忝任本庄总管,依从两国外交规格而言,荣圣使来访,由本人出面接待最为合适。

    “假如贵教教主造访,并事先知会了本庄,庄主一定会在庄内静候,并在庄门外迎接。荣圣使坚执要本庄主相见,不稍嫌无礼吗?”

    荣智全然未料到居然有人和自己辩论是非曲直。

    在教中,他所接受和下达的只有命令,而命令就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绝不允许有人质疑命令的对错。

    而在教外,魔教和中土武林的争夺早已没有了是非曲直的观念,有的只是胜者存,败者亡的铁律。

    所以还一时适应不了这一新情况。

    不过仔细想想沈禄所说的对等外交的话倒也不错,难以辩驳。

    “别是沈家秀那老狐狸真的溜了吧?”从后面跟上来的车法王在荣智耳旁低声说道。

    “应该不会,如果是那样,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不是打保票说沈庄不会有一只老鼠溜出去吗?”

    荣智的心颤抖了一下,他不敢想象这种最坏的情况发生。

    “我们的布防绝无疏露,只是沈家秀身上怪异的事太多了,也不能不令人担忧啊!”

    “那依车兄之意该当如何?”

    “就按原来的计划,攻进庄里,一个人也不放过。

    “咱们要找的东西又没长腿,还怕它飞到天上去?”

    “可是一旦混战起来形势就乱了,万一失控难说不会有意外发生。”荣智有些焦躁不安,“然则此次任务绝不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我们就一直这样枯守着不成,夜长梦多,迟则生变。

    “那时要出现的只怕就不是意外和万一了。”车法王也焦躁起来。

    “再等一等吧,咱们不是还有一大法宝吗?”

    “你说的是?”车法王眼中忽现惊喜。

    “对,麻法王怎么还不到?她不会抛下大事不顾,去炮制她那恶心人的大餐去了吧?”荣智在马上坐直了身子,向远处张望。

    “这倒不会,七妹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

    “不过她也好像很久没有开过这种荤戒了,怕真的要食指大动了。”

    车法王一边说着,一边苦笑,胃里面却有一些东西向上翻,忙使劲压了回去。

    这壁厢刘鹤向沈禄一挑大拇指,赞道:“沈总管舌战群魔,令群魔无言可对,真乃旷古罕见,沈总管再加一把劲,能舌退群魔也未可知。

    “那可就是武林史上千古流传的佳话了。”

    “刘大侠,你这玩笑开的不是时候吧?”沈禄怫然不悦。

    刘鹤碰了个软钉子,心里好没意思。不过他也顾不上生气了,望着庄墙下面黑压压的魔教教众,他的脊背不断冒着冷气,如同趴着一条咝咝吐须的眼镜王蛇。

    “三十年前一场恶战已使他彻底吓破了胆。

    “沈总管,在下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您海量答允。”莫云忽然开口道。

    “敝庄对武林朋友历来是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