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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娇女断头血染红(2)
    “你祖父柳逢春二十多年前为挽救武林劫难,仗剑寻仇,以身殉武,英年早逝,令人痛惜。”

    冷子心接口道:“最可叹的是你父亲……”

    说着,望了纪英年一眼,又道,“本来你父亲大业已成,只可惜……”

    说着,沉痛地一声叹,“唉!辛苦遭逢、干戈寥落、英才殒天,可悲可叹!”

    纪英年微喟道:“香珂,我告诉你吧。在你没有出生时,你父亲柳金童就接替你祖父成为昆仑派的掌门。

    “在你刚满两岁那年,中土武林召开三度南北英雄会……”

    “南北英雄会?”香珂重复了一句,“什么是南北英雄会?”

    纪英年道:“南北英雄会可谓天下武林的盛会。每隔十年开一次。

    “第一次也是在昆仑山,据说当时中原大侠镇八方邓广宇倚仗于手中乾坤剑。

    “囊中两枚龙凤宝镖,艺盖天下群雄,登上武林领袖之位。

    “可是第二次南北英雄会,却因东瀛杀手雪山一星鬼剑雄捣乱而失败。

    “到了第三次南北英雄会,你父亲在肖银萍、齐二柱等侠士暗中支持下,力挫群雄,登上了武林领袖之位……”

    香珂听到这里,美目中迸射出欣喜的火花,不由急切地问道:“后来呢?”

    纪英年又道:“谁知,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南北英雄会结束的那天夜里,发生了武林空前的特大惨案。”

    说着,纪英年垂下头去,沉痛地长叹一声。

    旁边的冷子心接口道:“那天夜里,被你父亲留下设筵庆贺的三十六位武林中的高手名宿都莫名其妙地死去,无一幸免。

    “幸亏我在南北英雄会一散,就急急赶回处理本派一桩要事。否则若留下喝酒,也是在劫难逃。”

    香珂立时脸色惨白,颤声道:“我父亲他……”

    纪英年微喟道:“为师那夜去天山会一旧友,正好路过昆仑山。

    “听说你父亲荣登武林领袖之位,便想顺路致贺。

    “然而,去时为时已晚,便见包括你父亲在内的三十六具尸体,列放殿堂,凶手已逃之夭夭。

    “为师查寻拥翠山庄各处,终于在一间寝室找到了啼哭不止的你,为师便把你抱在怀内。

    “正欲离开,突然发现有几个蒙面人闯进殿堂,正搬运你父亲等人的尸体。

    “显然是想消尸灭迹。

    “为师怒不可遏,前去阻止。

    “怎奈那几个蒙面人武功非凡,加之为师抱着你不便厮杀,最后左臂受伤,死命逃出。

    “为师恐别人知道,加害于你,故一路风尘,奔来塞外,隐居数载。

    “知你是名门之后,系血海深仇一身,要把你扶养成人,日后为父报仇,为武林除害。”

    香珂神色凝重,美目含威,怒道:“师父,徒儿下山就是为了揭开这桩谜案真相,为众侠士报仇吗?”

    纪英年沉声道:“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查寻武林至尊之物‘神州令’。

    “‘神州令’是武林领袖权力的象征,见此‘神州令’如见其人。

    “若‘神州令’落入歹人异帮之手,武林将后患无穷。”

    香珂颤声道:“我又到何处查寻?”

    纪英年道:“据为师猜测,你父亲必将‘神州令’交给你母亲保管。

    “而出事的那天,为师查遍三十六位尸体,只有两位女尸,但无法断定哪个是你母亲。

    “若没有你母亲,为师想她必带‘神州令’隐藏起来,所以丢下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当时她应该明白‘神州令’比你要重要得多,所以有人加害你父亲等人,也必是为了索取‘神州令’。

    “倘若两具女尸中有你母亲,那么‘神州令’也许落入他人之手。

    “但从这么多年一直未在江湖露面来看,这又不可能,所以这些一直是悬在人们心上的谜团。”

    “之所以让你出道江湖,经风历险,是因为你必然酷似你母亲。

    “母女连心,假如你母亲还活在人世,你们就不难相见。

    “只有找到你母亲才能找到‘神州令’,进而查出制造那起特大惨案的真正原凶。”

    “可是,”香珂颤声道,“假如我母亲真的死了,我又何处寻觅?”

    冷子心截口道:“假如令堂已逝,‘神州令’为他人所得,这么多年未露江湖,也必是等待柳家后人出现。

    “此番你出道江湖,一石激起千层浪,没有得到‘神州令’的人会以为你手中有‘神州令’,而那位得到‘神州令’的人也许会想方设法把‘神州令’交给你,抑或令堂临终时转托别人,也未可知。”

    香珂闻言点了点头,悟道:“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还没下山,就有人闻讯而动。”

    纪英年和冷子心相视而笑。

    纪英年道:“香珂,你知道了就好。”

    “自此一别,天各一方,为师不能再伴你左右。

    “只身闯荡,处处要靠自己。不但要依仗武功,还要靠机警和智慧。

    “江湖风云变幻,人心莫测,望你自重自珍,好自为之。”

    说着,眼中泪光闪烁,急忙以手加额,掩饰地叹息一声。

    香珂见师父满脸忧楚,心中一阵凄戚,不觉热泪噙眶,柔声道:

    “师父,徒儿蒙师父养育成人,授之武功,此恩犹再生父母……”

    说着,声音哽咽,泪如雨下,便如同雨打梨花,更恰似含露海棠。

    人生几多情,父也情,母也情,这是苍天注定。

    师徒有情,夫妻有情,本是缘分。

    香珂与师父十多载朝夕相处,名为师徒,情同父女,今朝一别,登上天涯路。

    云海归期渺,漫漫岁月长。

    思想起来,怎不令人愁肠百转,潸然泪下。

    一旁,冷子心见香珂师徒别绪浓重,凄凄戚戚,不由笑道:

    “冷师兄,不必过分牵挂,香珂此番出道难说不是一件好事。

    “若她在江湖名声远播你这当师父的不也风光吗!

    “总比长年隐居此地,与冰霜为伴的好。”

    说着,又从腰间解下一柄短剑,微喟道:

    “香珂,你我也算是有些师徒情分,我也曾授过你些雕虫小技。

    “今番你下山,我便将这‘金丝剑’赠送于你。

    “此剑列为当今八件神兵锐器之五。算得上武林至宝之一,望你珍视。”

    香珂急仆拜于地,双手接过金丝剑,谢道:“蒙师叔赐此宝剑,香珂不胜感念,定不辱师父师叔使命,以此剑惩恶扬善答师叔赐剑之恩。”

    香珂话音刚落,突然冰屋之外,响起三声掌声。

    冷子心会心一笑,对纪英年道:“他们来了。”说着,拍了三下巴掌。

    纪英年点了点头,沉声道:“来得好。咱们安排一下,明日拂晓送香珂出山!”

    拂晓。

    风雪早停,雪山空寂。

    银装素裹,白皑皑成了一个雪的世界。

    山路上现出九个人影。

    穿着各异,颜色纷杂。

    有的是黑熊皮,有的是玄狐皮,还有的是野狍皮,都佩刀挂剑。

    在这九个人中只有一位少女没有戴风帽。

    而是在颈上围了一条狐尾。

    雪白的皮衣外,罩了件色彩斑斓的虎皮马夹,看上去英姿勃勃,精神抖擞。

    另外八个人拥簇着这少女,缓缓前行。

    昨夜一场风雪,山路上积雪没膝,行走起来微感吃力。

    一路走来,谁都无话,神色凝重,仿佛奔赴一个殊死决斗的战场。

    逐渐的,已经接近了山口。

    此时,一轮旭日喷薄而出。

    万道霞光,从冰峰后洒下来,照在雪地上,登时雪地生辉,光芒耀眼。

    走在雪地上的几个人,精神为之一振,便听那少女低声对身旁的八个人道:

    “山口已近,你等要小心了。”

    在少女身旁一个反穿羊皮袄的精瘦汉子听了,警眸四顾,附声道:

    “小心是要得。不过,看这雪地上并无踪迹,也许……”

    话音未落,蓦然眼前雪花飞溅,平地窜起几条人影,随之爆起一声阴森森的狂笑:

    “哈哈哈!果然来了!”

    定睛看时,面前卓立着八个人。

    一字排开,都毛朝外穿着皮袄,手里握刀执剑,杀气腾腾。

    冷目逼视,一见便让人惧了三分。

    原来这八个人都伏在雪地上,身上盖着雪,加之皮毛朝外,不到近前,绝难发现。

    大敌当前,精瘦汉子跨上一步,用身体挡住了穿虎皮马夹的少女,手里早多了两颗晶亮的钢珠,朝面前的八个人微微一笑,道:

    “尔等伏地隐藏,可谓高明,看来早有准备了。

    “不知尔等是何帮派,来此何干?”

    对面人中,有一人跨上一步,双手抖了抖皮袄的双襟,使上面的雪散落,冷笑道:

    “不要问我们是何帮何派。

    “我且问你,这小女子可是柳香珂吗?”

    精瘦汉子冷笑答道:“不错,她正是我师妹柳香珂,今天我们哥几个护送她出山。

    “因为昨夜我们发现这里来了形迹可疑之人,如在下没说错,那些人就是尔等!”

    边说边打量着面前这说话的汉子,见此人身高顶丈,虎背熊腰,一脸络腮胡子,密密匝匝,两只小眼睛射出凶残狡诈的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