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从空中落下,把手中剑入鞘,对身旁的另一白影道:“快闭住呼吸,待我把那毒源除去!”
说着,身形电射,到了林边,弯腰捡起放在那里的一篮鲜花,抛进一个土坑,用剑掘土埋了个结结实实。
这才长吁口气,复又回到香珂身旁,低头看了看香珂,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衣丹药,除了蜡衣,放进香珂嘴里。
香珂呻吟一声,回光返照,把丹药咽下,慢慢睁开眼睛,一看面前之人,不由惊喜地道:“白师哥,怎么会是你?”
来人正是玉面小霸王白俊超。
他笑道:“师妹,你看我还带来了谁?”
说着一指身边一位白衣女子。
香珂双睛一亮道:“玉娇!是你吗?你们怎么……”
说着,只觉头昏目眩,喘息道,“我们都中了毒?”
白俊超叹道:“我们晚来一步,你们中了卖花少女在鲜花上施的毒气。花香使毒气散发……”
胡玉娇凄楚地道:“我已搜过卖花少女的身,没有找到解药!”
白俊超一惊,脱口道:“糟了。我适才给香珂吃的并不是独门对症解药,只能起延缓作用,而不能挽救她的性命。半个时辰……”
“绝用不上半个时辰,尖尖草和一妙香这两种毒气混施,人闻到后,只需一袋烟的工夫就会七窍流血而死,不过身具功力的人倒可延缓。”
一个灰衣老者像背书一样说着,从林子里走出,径直奔香珂这边走来。
白俊超一见来人,身穿灰衣,年过古稀,慈眉善目,一脸和气,满脸银须,被风一吹,根根露肉,身后背着一个药篓,手里拄着一根藤杖。
一看就知是个世外高人,人间隐士。便急忙迎上前去,施礼道:“老前辈……”
灰衣者者摆了摆手,轻声道:“老朽知详,不必赘言。这里有十片紫兰花叶和三针叶,你快拿去塞进中毒者鼻孔中。一个时辰后,毒气自解。”
说完,灰衣老者探手从药篓中拿出一个药袋,取出紫兰花叶和三针叶递给白俊超,然后收起药袋,放进药篓,白俊抢上一步,施礼道:“多谢前辈施药相救,在下替他们叩谢!”
说着,便要跪拜,被老者双手托住,道:“区区小事,壮士不必大礼!”
灰衣老者说完,便飘然离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来自何处,更不知去往何方。
白俊超目送灰衣老者远去,轻声叹道:“果然是隐士高人。”
叹毕,把手中的紫兰花叶和三针叶分给胡玉娇一些,两人照灰衣老者说的做了。
果然,一个时辰过后,香珂先自醒来,无事人一般挺身坐起,对身旁的白俊超道:
“白师哥,是你们救了我?”
白俊超笑道:“师哥可没有这个本事!是一位灰衣老者,一个隐士高人妙手施药,药到毒解!”
香珂惊道:“是云海仙医张妙手?抑或是百恨毒丑贺无迹?”
白俊超怔道:“师妹怎么知道这两个人?”
香珂一跃而起,急道:“师哥,那老者去往何方,待我追他回来。”
白俊超叹道:“去如黄鹤,云深不知处。”
香珂失望地叹息一声,道:“真可惜,我没有见到这老者。”
胡玉娇一旁道:“你说这灰衣老者对咱们很重要,是吗?”
香珂道;“假如他是张妙手或贺无迹……”
说话间,众人也都纷纷醒来,见了王面小霸王白俊超和胡玉娇都颇惊诧。
香珂笑着介绍彼此都认识了。
然后问白俊超道:“师哥,我还不知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
“还有玉娇不是让人‘借’去了吗?怎么?”
白俊超道:“前番你走后,我便躲在那个小村庄里养伤,等伤势好转后,想离开时,在原来咱们呆过的那三间茅草屋里遇上了玉娇。”
说着,瞥了胡玉娇一眼,又道:“她是被勾魂使者带到那里的!伤已经好了。”
香珂笑道:“想不到勾魂使者还挺守信用,借人然后又在老地方还人……”
胡玉娇幽幽地叹息一声,低下头去。
白俊超接着道:“于是我们结伴南来寻你,不料在路上遇上了金鹰怪爪和这个该死的卖花少女。”
香珂惊道:“你说施毒村姑是卖花少女易了容?”
白俊超点了点头道:“我们遇上卖花少女,趁金鹰怪爪不备,一匕首刺进金鹰怪爪前胸,金鹰怪爪临死时问卖花少女为什么要杀他。
“卖花少女说金鹰怪爪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为了怕三圣教主让她和金鹰怪爪结婚,才决意下毒手。
“并告诉金鹰怪爪她早已另有所爱。
“杀完金鹰怪爪,她便易了容,扮作村姑,一直前来,我们也一直尾随至此……”
说完,白俊超又问香珂道:“师妹,你们这些人意欲何往?
“你去过齐家堡和金龙堡吗?”
香珂闻言,也把自己如何迷路云秀山,巧遇金刀客,算卦洛阳城,勇闯天山等情况简要和玉面小霸王作了介绍。
然后道:“我约了这些侠义道朋友正是要去天山雪峰抢僵尸。”
白俊超喜道:“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了眉目。
“好,我们一同去天山大干他一场!”
快三刀一旁笑道:“香珂姑娘,你的福气真不浅,适才捡了‘两个哥哥’,这会儿,又捡了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看来咱们奇袭天山这回是稳操胜券了。”
说着笑着,众人复又回到三岔路上,纷纷抖身上了马。
胡玉娇与香珂同乘一骑,快三刀见白俊超没有马,便笑道:“来,兄弟咱俩骑一匹,累死了这马,好烤马肉吃!”
马队拐上了去往天山的路,向前急奔。
骑在马上,香珂对身后的胡玉娇笑道:“玉娇,我看你好像有心事?
“适才人多耳杂也不好问你,”
胡玉娇见身后的几匹马离得挺远,便幽幽地道:“香珂,你知道,勾魂使者是个什么东西?”
香珂惊疑道:“莫非他伤害了你?”
玉娇愤愤道:“他是个魔鬼,比魔鬼还可怕。我被他掳去后,他先是为我医治好伤,使我和常人一样,然后……把我破了身、整天整夜地折磨我……”
香珂心弦剧颤,气极道:“你怎么不趁机杀了他!”
玉娇叹道:“他把我关在一个漆黑如墨的地方,我什么也看不见,如同瞎子一般。
“可是他像是什么都看得见……后来他说送我回去,于是我像闻到一股清香便昏迷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躺在原来那个破土炕上,衣裳都完整无损,可是我……”
香珂轻声道:“玉娇,别难过,只要咱俩不说,没人会知道。
“凭你的月貌花容,会有许多人喜欢你。”
后面的马匹跟得近了,玉娇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而香珂的心却无法平静:
玉娇正是为了自己而受了不少苦,勾魂使者正是误把她当成自己才下手的,假如他当时抢走的不是玉娇而是自己……香珂不敢想下去。
江湖太过险恶,只为人欲横流,人心难测。
“千里雪”已经从后面追上来,并且超过了香珂的白马,就在两匹马交错的刹那间,上官寒竹回眸朝香珂一笑,又策马前去。
“那白马上的公子是谁?”玉娇见了上官寒竹不由问香珂道。
“他叫上官寒竹。”香珂道,“他很迷人,是不是?”
“我还从未见过像他这么美的男子。
“怕是整个武林再找不出第二个。”
玉娇道,接着又轻喟一声,“你们倒像是天作的一对,他迷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香珂脸一红,羞道:“为什么不该是你,咱们不是一样的吗?”
玉娇道:“怎么会一样,你的武功,你的容貌,我哪里及得?”
香珂笑道:“一个人看一个人往往有他自己的角度和心理,尤其对于异性。
“你说那个白马公子很美,而我觉得他的迷人却不及另外一个人。”
玉娇展颜一笑,急道:“那人是谁呀?”
香珂脸越发地红了,羞涩一笑,使劲打了马一下,低声道:“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