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柱见了,骇然一惊,急挥手中金刀迎向那袭来的红光。
耳畔只听“咝”的一声,宝柱身形暴退,手中金刀险些脱手,只觉右臂如遭电击,酸麻彻骨。
不待他身形站稳,气妖怪叫一声,欺身直进,双掌平胸推出,一团黑雾卷向了宝柱。
同时月仙身形一闪,已经到了宝柱背后,手指疾挥,又一道红光点向宝柱……
宝柱不敢用刀迎击卷来的黑雾,只有奇奥地向左一跨步,又向后一退步,算避开卷来的黑雾,可是没想到,后面的月仙又一指点来,避之不及,只有再次挥刀相击,“波”的一声,金刀“喀”然坠地,宝柱哼了一声,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气妖怪啸一声,欺身上前,黑气笼罩的手掌空中一举,向着宝柱的前胸便要拍下。蓦地,旁边伸过一把古鞘斑斑的佩剑。端端架住了气妖拍下前一掌!
气妖的黑光大罡掌是练掌的魁首,一掌之重有如千钧,可击破各家内功。可是这古鞘斑斑的佩剑竟似毫不经意地一伸,竟给架住了。
一声娇呼发自柳香珂之,她的金丝剑被金品止折扇发出的劲气震落,惊呆之际被制了穴道,成了金品正的俘虏。
紫兰、寒梅也分别被霹雳棍和二阳剑客擒获……
只有梅鹿儿手里拿着铁弓站在那里兀自发抖,她的箭囊睡觉时摘下,匆匆出来只拿了铁弓,而忘了箭囊……
西厢房子火焰熊熊,烧得正旺。房前亮如白昼。
金品正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宝柱,可是又见气妖呆怔在那里,手掌压在一把连鞘的剑上,剑没有出鞘,执剑人稳如泰山。
一看执剑人,金品正不由一惊,认出正是那个江湖混混,诈称古远,又诈称是八鼎神天刚的中年人,遂气不打一处来,身形一掠,到了近前,正欲说话,被月仙一把拉开,低声道:“金公子,不要动,他们较上了内功!”
金品正定睛一看,果然气妖的手掌黑气腾腾,而那个黄胡子中年人也满脸凝重。不由心中纳闷,这个江湖混混也配与气妖较劲,看来是不是气妖的武功值得怀疑了。
蓦地,气妖黯然道:“我又输给你了。”
说着,抬起压在剑鞘上的手掌。
黄胡子中年人长舒了一口气,笑道:“盖兄还不减当年,但不知因何要出手杀这小子?”
气妖一指金品正,道:“金公子说这小子邪门,怕不好对付,我俩才出的手。”
黄胡子中年人看着金品正,笑道:“金公子,可认识我吗?区区不过一个混混,十足的混混!”
气妖惊道:“你们见过?”
金品正不屑地道:“他也去过灵泉山,因没有请柬进不去山门,便诈称是古远。
“我揭了他的底,他又说是八鼎神天刚,而我告诉他八鼎神大刚已经死了。
“他才没话说。他不是一个混混是什么?”
气妖闻言,大声道:“公子,你不知道吧,他一向是装神弄鬼,而见过他的人没一个不说他是江湖混混的。”
金品正一怔,急道:“那么他到底是谁?”
气妖道:“是谁?还有谁能胜得了我气妖!北极雪仙严春寒。”
金品正惊呆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自己看作江湖混混的黄胡子中年人,竟是四大散仙中武功最高的北极雪仙严春寒。
怔了片刻,对严春寒不解地道:“那么你怎么在选美时不进山门呢?你应该有请柬,便是没有请柬凭你的身份也进得去呀!”
严春寒朗声笑道:“假设我进去了,你们怎么进去?”
金品正道:“原来你是有意帮助我们?”
严春寒道:“不是我有意,我是受人之托,才帮助你们的。”
说着,转对气妖月仙道,“你们没觉得躺在地上这小子的身法有些邪门吗?”
气妖颔首道:“是很邪门,我居然两掌打不着他!”
严春寒道:“明说了吧,他是酒鬼的徒弟。酒鬼和疯婆打架,中了疯婆一记太阴掌,受了伤。
“他不能去灵泉山,遂找到了我,托我照看一下他这宝贝徒弟,怕灵泉山上动刀剑伤着了他。
“所以我才下山……”
气妖道:“酒鬼他人呢?”
严春寒道:“找地方治伤去了,同时也琢磨招式胜疯婆。”
月仙瞥了地上的齐宝柱一眼,道:“他只是昏死过去了。你带他走吧。”
严春寒道:“酒鬼说还有一野丫头,会射箭,那是他徒弟的未婚妻,也让我关照。”
金品正一指旁边兀自发抖的梅鹿儿,道:“就是那女子,你连同齐宝柱一并带走吧。”
严春寒瞥了金品正一眼,冷冷一笑道:“你别害怕,我不管别人是死是活!
“酒鬼托我照看的人,我非管不可!”
又转对梅鹿儿道,“别害怕,姑娘。跟我走吧。”
说着,弯腰把宝柱夹在腋下,对梅鹿儿道:“姑娘,捡起地上的金刀,咱们走。”
梅鹿儿依恋地看了香珂一眼,怯怯近前,捡起那把金刀,尾随着严春寒,扬长而去……
严春寒一走,金品正发出一阵大笑,道:“走了好,我还担心他多管闲事!”
气妖和月仙这时也面露喜色。
气妖道:“金公子,我们的任务完成了,也该告辞了!金明山的宝窟还等着我们去接管呢!”
金品正潇洒地一笑,道:“请便。后会有期!”
说着话,再看月仙气妖已不见踪影。
西厢房已烧落了架,火势还很盛。
金品正望了一眼面前都被制了穴道的三个俘虏,得意地一笑,走近香珂,道:“香珂妹,难为你了。”
香珂已完全清楚了金品正的险恶用心,闻言气道:“谁是你的妹妹,衣冠禽兽!”
金品正笑道:“不要动气,生气会影响你的美丽。
“让我告诉你,这所有一切都是我们门主安排好了的。”
香珂道:“你们门主?”
金品正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是神剑门中人。
“神剑门总坛在洛阳,我们武馆不是神剑门的,能立住脚吗。
“一山不容二虎,一江不养双龙!”
香珂道:“可是你们门主杀了冷子心和拼命四小?”
金品正道:“冷子心是侠义道人,又是你的师叔,此人不除会碍手碍脚。
“尤其他与家父是师兄弟,经常仗这层关系对我指手画脚,至于四个武馆武上,有什么杀不得呢?”
香珂道:“这一切就为了今晚吗?”
金品正笑道,“今夜很顺手。我们按计划杀死了百里金,三天之内,三星帮就会在江湖中除名,金明山取而代之的是神剑门分坛!
“最大收获还是抓住了你,你身上有”四种圣品’我们又控制了药王和僵尸,复活僵尸之事,将由神剑门来完成,从现在起,你可以无牵无挂了。”
说着,走到跟前,伸手摘下香珂身上的皮囊。
香珂的心在滴血。
她恨恨道:“我知道僵尸肯定还在天山,你所以说可能被转移来了洛阳,正是引我们进入这虎穴狼窝。”
金品正笑道道:“不错,僵尸就在雪峰的雪屋里。
“你们不知道,那雪屋共有两间暗室。
“我们不过是把僵尸从这间暗室转移到另一间暗室,你只要仔细一想也就会知道,冰棺僵尸这么远的路程是没办法运来洛阳的。”
香珂忿忿道:“金品正,打算怎么处理我们?”
金品正笑道:“她俩吗,很简单,废去武功,送进地下室,我几时高兴了就去和她们亲热。”
香珂浑身一颤,脱口道:“地下室?”
金品正笑道:“我怕你听不明白才这么说,其实它有一个很文雅的名字:花窟。
“嘿嘿!不必发抖,我这‘摧花公子’的名号可来之不易呢!我自然要名副其实了。”
香珂道:“可听‘风雅居’麻脸掌柜的说,‘摧花公子’名号不是你小时自己起的吗?”
金品正阴阴一笑,道:“那是我告诉他那么说的。
“我让人劫持上官寒竹后,知道你们彷徨无计时必然来洛阳,遂事先安排好了一切。
“为了在你心中消除对‘摧花公子’名号的反感,我特意让麻脸掌柜那么说,然后又让冷子心去提亲,以此进一步接近并麻痹你!”
香珂幽幽而叹,道:“太可怕了!你的阴险比上官寒竹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品正冷笑道:“可是我低估了上官寒竹。
“否则,药王绝不会让疯婆劫去……也好,我总可以告慰自己,你是天下第一美,这朵花若我金品正不得到,还叫什么‘摧花公子’!”
香珂冷冷道:“你也关我进‘花窟’吗?”
金品正冷冷一笑,看了看那依然燃烧的房子,道:“只怕我等不急了。”
又转龙腾江和李成玉道,“去把这两个小妞交给余中,送进花窟,你们再去我的书房与金三一同把百里金的尸首抬到后院埋了,然后回去歇息吧。”
龙腾江和李成王依言,两人夹起紫兰、寒梅走向后院一排屋子……
金品正看了看香珂,阴阴一笑,道:“香珂妹,这里自然不行,太亮又有风,咱们还是寻一间雅室吧。”
说着,捡起香珂的金丝剑,近身右臂往下一抄,把香珂抱在胸前,疾身飞掠,来到一间漆黑的屋子前,脚尖一点,屋门开了。
投黑进了屋。放下香珂,取火折点亮油灯,将手中金丝剑放在桌子上。
香珂此时穴道被制,无可奈何。只是美目中射出屈辱与愤怒的光芒。
金品正点完灯,走到门口想把门闩上,谁知走到门口,竟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