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之妖”仙逝三天之后的中午,大藏真仙来到小呆房间,对昏睡刚醒的小呆道:
“这几天我应邀去了一趟天竺,怠慢了你,非常抱歉。”
小呆道:“我想见素手仙姑或者小王子!”
大藏真仙道:“他们去哪儿我也不太清楚。你不妨去找一找他们……”
小呆又装作浑身无力似的道:“我恨死他们了!”
大藏真仙道:“你身体不适,不妨歇息一夜,明天再走。”
小呆就坐到床上,道:“我是在这儿硬憋屈出病的。尊驾忙去吧,我歇一会可能就走。”
大藏真仙道:“恕我失陪。”
遂转身走了。
小呆怕大藏真仙生疑,推到傍晚,才离开房间,“无精打采”地向大藏真仙辞别。
大藏真仙微笑道:“你见到令堂代我问候她,说我请她有时间来这里做客。”
小呆道:“我一定会说的。这次来得见尊驾神采,虽然我没找到楚香雪,可也算没白来。”
辞别大藏真仙,慢慢地走着——心里却恨不能生翅高飞。
出了山谷,找到了密林中的马车。
马车里正传出黑天鹅的哭声。
小呆推开车门,见黑天鹅正在那儿有板有眼地哭;车夫躺在卧榻上像死了似的,脸色乌黑。
小呆喊了一声:“喂!你在那哭尸呢!”
黑天鹅看见小呆,猛的从车上扑下来撞进他怀里,又哭又捶,道:“该死的!你还知道回来呀!人家还以为你……”
小呆截声道:“他怎么躺在车里?”
黑天鹅道:“他可能快不行了……”
小呆推开黑天鹅钻进车厢,拉过车夫的一只手先吸毒,后又饮酒,忙活半天才使车夫又活转过来。
车夫看见小呆,露出感激的样子,道:“多谢你救了我一条命……以后我火里水里都跟着你,愿一生鞍前马后伺候你……”
小呆心中内疚,道:“别说了,我不该临走把毒留在你身上……”
车夫道:“你防着点是对的。黑风帮没好人,包括我,以前也不是好人。”
小呆道:“咱们快点出山返回,有多快跑多快!”
车夫跳下车,活动着胳膊腿儿,道:“咱们已经没吃的了……得饿一天一宿才能到黑风帮一个飞鸽联络站。”
小呆道:“快走吧。饿一天一宿有什么关系。”
傍晚,马车出了大山,连夜北上,向前疾驰。
车厢内,小呆对扎到他怀里起撒娇的黑天鹅轻描淡写述说了去山谷见大藏真仙的经过。
当然把见“东海之妖”和学练“穿透大法”之事略过不题。
黑天鹅也告诉小呆她和车夫怎么在谷外心急如焚的苦等苦盼。
还真亏小呆用毒控制住了那车夫,不然车夫早赶车跑了。
最后黑天鹅问小呆他们要赶去哪里。
小呆告诉黑天鹅道:“当然是去黑风山!”
黑天鹅道:“你倒讲信用,真想帮那车夫夺宝?”
小呆笑道:“我还要找黑风老怪算账。”
黑天鹅担心地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还是不要去黑风山的好……
“只因那里就是就是个魔鬼聚集的地方,而你不过才一个人,又有我这累赘。
“万一不慎出点意外,可怎么好!”
小呆痛吻黑天鹅一口,笑道:“黑风老怪已经是我手下败将,他还敢把我怎么样!我怎能说话不算数!”
心中又想:我真该好好酬谢这个车夫!
车夫听说小呆话归前言是去黑风山帮他夺宝,这一路上小呆和黑天鹅伺候得更是殷勤周到了。
这一路上却也平安无事。
只因谁见了黑风老怪的专车都如同见到了魔鬼,避之不及,哪还敢上前招惹。
途中飞止一日,这一天下午晚些时候,小呆和黑天鹅乘坐的专车便来到了黑风山。
黑风山并不大,但名气却不小,不是有仙则名,而是因为有黑风老怪才出名。
寒风呼啸,整个黑风山披着皑皑白雪,向一只狰狞的怪兽蹲伏在阴云密布的天空下。
这一天正是黑风老怪七十五岁生日,也正是五年华诞一中庆的日子。
黑风老怪自当上黑风帮帮主每年生日一小庆,五年生日一中庆,十年生日一大庆。
生日一小庆限于山中的帮众。
生日一中庆限于帮中各谷分坛的主要头目,包括特邀的朋友和心腹。
生日一大庆集全帮之众,无一遗漏。
不说平日帮众巴结孝敬黑风老怪要送礼,但是他过日子收的贺礼就不计其数。
帮众全是邪恶之徒,争相送礼以求提高在帮中的地位,而黑风老怪更是视“财”任用,来者不拒。
所以黑风山的藏宝库里不但有许多金银,而且有许多帮众偷、抢、骗来的奇珍异宝。
小呆和车夫、黑天鹅三人来到黑风山黑风寨时,在寨内宴会大厅里的祝寿大宴已经开始了。
大厅内有五六十张大餐桌,每张桌旁都座无虚席。足有五六百人。
这五六百人有黑风老怪的朋友和山中帮众,还有早早就起来的各处分坛的头目。
在餐桌前面的一个一米左右高的木制平台上有十几个美女正然跳脱衣舞。
领头儿的边跳边唱,唱的是些艳词。
旁边有几个人抚琴弹琶在伴奏。
这些美女有的是黑天鹅的学生——有的甚至是黑天鹅学生的学生。
所以她们的舞姿和歌声当然比黑天鹅逊色。
大厅内众人听歌、赏舞、豪饮,充分释放着男人的野性和人体内的部分兽性。
但酒刚过三巡,还未到疯狂的时候。
也就在这时,小呆和黑天鹅还有缩头缩脑的车夫闯进了宴会大厅。
——没人能阻挡得住他们。
——也没人阻挡他们。
——把守山寨和大门的人见小呆和黑天鹅及车夫回来,连问都没问,还以为小呆是自己人呢!
——还有人点头哈腰对三人致意。
黑风老怪举起的酒杯停在嘴边,瞥了已走到桌边的小呆三人一眼,又把酒喝了下去。
他看上去极为镇静。
大厅仍然闹哄哄,乱嚷嚷一片。
众人哪里知道黑风老怪和小呆之间的过节,他们照饮不误、照谈不误、照吃不误、照笑不误、照喊不误、照看不误——他们绝不误每次享乐的机会。
小呆也没想到今天正赶上黑风老怪过生日。
面对这么多人,他心里也有点发毛。
黑天鹅和车夫的心早缩紧了。
有熟悉黑天鹅的和她打招呼,她都浑然不知似的。
小呆不放心把她留在寨外面,而现在觉得带黑天鹅进大寨实在是个错误。
小呆走到了很冷这张餐桌跟前——这是首席,当然好找。
黑风老怪站起身,正想说话,小呆已到他身边道:“我也想和你喝一杯,但最好是换个地方。”
黑风老怪阴恻恻一笑,道:“好说。你能来给我祝贺生日,我真高兴!”
转对满桌众人道:“大家先慢慢喝着,我来了一位特殊的朋友,我要和他去单独喝几杯。”
遂离桌领着小呆和黑天鹅、车夫三人走进大厅旁的侧门。
他们通过一条走廊,来到一间屋门外。
黑风老怪对小呆道:“喝酒没有美女陪着,再好的酒也会无味。
“好在我这里有世上最好的酒,更有世上最美的女人。”
拉开门,走进屋来。
小呆和黑天鹅、车夫随后跟进。
室内的情景出乎小呆三人意料:在一张特大的卧榻上挤堆着十几个裸体美女,她们就像一堆白老鼠、黑亮的毛眼,鲜红的嘴唇,给人的感觉不是惊艳,而是惊恐。
“还不过来伺候客人?”黑风老怪对这堆裸体美女们拉长了脸。
美女们急忙离开卧榻,扑向了小呆,一片丽影带动着缕缕香风。
“砰!”小呆一掌把迎面扑进他怀里的一个美女**震飞出去,那**却迸射出一股血箭。
血箭不是从美女之口喷射而出,而是从那雪白娇嫩的胸前迸射!
小呆的胸前也流出一股乌色的血——是他独有的毒龙血。
“砰!”小呆身形往后退避,立足未稳时,被他身后早就蓄势欲发的黑风老怪出掌拍中后心。
小呆又喷血,身行往前一冲,正撞在一只怪手上。
怪手连挥——手影连缠。
小呆身上至少有十处大穴被点住。
“嘿嘿嘿嘿!”黑风老怪发出了狂笑。
那堆美女又蜷缩回卧榻,都在狂笑声中颤栗。
那个胸前迸射出血箭的美女已经横尸地上,胸前鲜血流溢,**已泛上黑紫色,看去极为恐怖。
在小呆面前出现一个老人;手里执着一柄剑。
剑像这老人的面容一样慈善。
好像不曾刺穿美女的**又刺伤小呆的前胸——虚伪而狠毒的剑!
老人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看样子已逾百岁。
小呆认出这老人就是黑风老怪最后领他去见的那个冒充大藏真仙的老人。
老人投目很冷,淡淡地道:“事情已了,我也该走了。”
说完,走过小呆身边,推门走出屋去了。
黑风老怪猛的转身,一掌击在车夫心口上。
把车夫身形震起撞到墙上,又落下,大口吐血。
黑风老怪上前抓起车夫头发,提起来,狞笑道:“你看看我是谁!别认错了!我是你的主人!嘿嘿!”
车夫又吐出一口血,但血已变紫色。他吃力地道:“我……不后悔!做一天好人……也比做一生坏人……快乐!”
“咔嚓!”黑风老怪掐断了车夫的脖子。
黑天鹅瘫软在小呆身边,几欲昏厥。
黑风老怪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小呆脸颊,阴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我太恨你了,简简单单地杀了你怎么能解我心头之恨呢!
“我要好好的折磨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嘿嘿嘿!”
顿了顿,又道:“我一回来就飞鸽传报所有联络站,有你们的消息立即飞鸽传报。
“我本来想在路上摆平你,谁知你们竟闯到我家里来了。”
小呆冷冷地盯着黑风老怪,一字一顿地道:“告诉我:那个老人是谁?”
黑风老怪道:“他本来不让我说。但不妨就让你死个明白:他是我的大师兄广宇真人。
“早年因爱上了我师父爱的一个女人,被我师父一气之下逐出师门。
“你应该感到荣幸,他已经四十二年没对人出剑了。”
小呆道:“你相信吗?我已经找到了你师父,并且告诉他,我是神火教副教主艳后的儿子。
“我们处得还不错。你可以想想杀了我会是什么后果。”
他胸前中剑本已伤得不轻,而且又被广宇真人制了穴道,更是成了废人一般。
唯有抬出老娘来保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