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在松山和锦州城外的后金军敌营中并未找到小王子和素手仙姑。
他后来擒住一个后金军战将询问方知道:
小王子素手仙姑和“聋哑二仙”因小王子受伤已返回都城休养了。
小呆遂又跃马疾驰奔后金汉国的都城沈阳——努尔哈赤初定都赫图阿拉叫兴京,后又迁都沈阳称为盛京。
小呆这天来到盛京时正是傍晚,入城后已是人倦马乏。
他又渴又饿,就先找个客栈住下来。
在客栈又吃又喝饱餐一顿,告诉店家他身上的银两让强盗抢去了,店钱饭钱就用那匹马顶吧。
吃完饭,小呆和店家打听了皇宫的位置就离店奔来皇宫。
他走在路上心中寻思:是偷着潜入呢,还是让人通禀说见小王子?
最后决定还是偷着潜进皇宫。
他在宫墙外转悠半天,见宫外守卫森严,不时有卫士巡视,一时却不容易潜进去。
待到天黑透了,小呆才躲开巡视的卫士,翻墙而入。
到墙内默运“反背瞳仁功”,眼前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但见殿阁处处,香径条条,却不知小王子和素手仙姑居于何处,一时费了踌躇。
终于决定先抓到个卫士或太监来逼问。
他放轻脚步绕过一条回廊,正想奔去不远处的一座殿阁探视,急见左侧花丛中有灯光闪动。
花丛并未开花,花树下残雪初融。
小呆闪身在假山后,见两名宫女提着宫灯领着以为锦衣公子走过来。
一眼认出那公子赫然是小王子,手里又多了把斯文扇。
看上去并不像受伤,抑或伤已经痊愈了。
小王子由两名宫女引领走向不远处那座殿阁去了。
小呆隐身假山后,眼见小王子和宫女进了殿阁,他说默运“穿透大法”,用“神耳术”进行偷听。
就听小王子温柔的声音道:“听宫女说你今晚没有吃饭,怎么了?我特意来看看你。”
素手仙姑淡淡的声音道:“没怎么。你既然来了,我正好问你一句:你想什么时候让我走?”
小王子道:“现在我伤势已愈,我想知道你能不能与完婚?”
素手仙姑道:“不能!”
小王子道:“为什么?你们教主已经把你许配给了我,而且我对你又一片真心!你……”
素手仙姑道:“因为我已经把自己早已许配给了……小呆。”
听到这里,小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觉得甜丝的。
小王子又道:“你竟敢违背教主的话?”
素手仙姑道:“教主也会理解我的苦衷。”
小王子道:“你我这次运炮失败,你无法向神火教交代,我也没法向父皇交代。
“你就算不答应和我结婚,借兵的事也总得等我父皇回来讨个回话;也许我父皇还有话让你转告神火教方面。”
素手仙姑道:“不妨你我前去战场见你父皇,他有什么话要对我们神火教说就告诉我。”
小王子道:“我伤势刚好,身体虚弱,再等几天如何?”
素手仙姑道:“那就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去战场。”
小王子沉吟道:“也好。”
又见小王子闷闷不乐一人走出殿阁,原路返回。
小呆直到小王子走远,这才掠到殿阁跟前。
又用“神眼术”隔墙透视,见一间雅室内坐着素手仙姑,仍然戴着面纱——但此刻在小呆眼里已是一丝不挂,**毕现。
她的面容小呆以前已经看过,但仍有惊艳之感。
而她的**小呆是初见,觉得像一片雪白的云,圣洁的梦。
毫无瑕疵,精美绝伦。
她目光幽幽地注视着那明烛,仿佛有满腹心事。
那两个宫女恭应在一旁,不动不语。
小呆目光又打量两个宫女。
她们十七八岁的样子,如刚刚破蕾绽放的鲜花,透出无比的清丽。
她们相貌和**当然不及素手仙姑,但在小呆这双“神眼”里也属上品。
有宫女陪侍在侧,小呆当然不便进去与素手仙姑说话。
焉知这两宫女不是小王子派来见识素手仙姑的?
小呆发现了在她们所在的房间还有一个里屋,屋内有张华丽的大床,锦帏绣被,珠帘软帐。
想必是供素手仙姑睡觉的地方。
素手仙姑睡觉那两宫女一定不会陪侍在跟前,岂非正好与她说话。
心念及此,小呆施展“隐身术”已经进入这件卧房。
护鼻闻到一股幽香。
想一想,除下软靴塞到床下,上床卧侧,拉了绣被盖在身上,更觉香味浓郁,心中不由一荡。
这么静静躺着,心里盼着素手仙姑早点过来安寝,也好早点带她逃走,免得夜长梦多。
可偏偏素手仙姑就在外屋枯坐,不来睡觉,也不说话。
直到二更已过半天,就听一宫女道:“还请芳驾早点歇息吧。”
素手仙姑这才道:“对不起,累得你们陪我这么晚。”
便进了卧房,转身关好了门。
她除去了罩面巾,又脱去外衣,这才去吹灭了明烛,走到床前,猛的一怔。
小呆急忙坐起,低声道:“我是小呆!”
素手仙姑还是退了三四步,饶是她定力超人也不能不惊。
小呆又压低声音道:“我真是小呆……”
素手仙姑缓缓来到床畔,借透进的月光看了看小呆,然后转身到门口听了听,又回来穿上了外衣,重新戴好罩面巾。
小呆跳下床从床下取出软靴穿好,对素手仙姑道:“咱们这就逃走。”
素手仙姑却在床边款款落座,淡淡地道:“是不是你装扮蒙面怪客帮明军抢去了大炮?”
小呆一惊,脱口否认道:“不是。”
“你骗不了我。你带那几辆马车从天山开始就根在我们后面……”
“我为啥要帮他们?”
“你恨小王子,所以要破坏他的大事!”
“他在大藏真仙那儿用‘软骨散’算计我。
“况且……我怎么能愿意让他把你夺去……”
“你还不相信我?”
“这回相信了。”
“你的那些金银珠宝呢?”
“什么金银珠宝?”
“你从黑风山抢的那些!黑风老怪已经告诉了小王子,所以小王子才让你在后面跟着。他想到地方从你手里夺过来,谁知……”
“谁知让那些明军连大炮一起抢去了。”
“你就瞎编吧。”
“你真的要在这儿等三天?”
“你偷听到了?”
“嗯。”
“不然我怎么向你娘交代!”
“我娘那里我可以交代!”
“她怎么向国王、教主交代?
“后金国借不借兵总得听到努尔哈赤一个答复。都是你坏了大事!”
“那我呢?我也等三天?”
“你到宫外找个客栈先住下,三天后我去找你。”
“我已经找客栈住下了,离这儿不远,叫老字号客栈。可我没银子把马都押出去了。”
“我这儿有一锭黄金,足够了。好好呆在那里等我。”
小呆接过素手仙姑递给他的金子,道:“你从哪儿弄的?”
素手仙姑道:“离开你娘时她给的,说应急时用。”
小呆揣好金子,道: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施展“隐身术”出了卧房,一闪两闪,便出了宫,辨了辨方向,飞掠回客栈。
回到客栈已近四更,进了房间,拖鞋上床,合衣睡了。
次日小呆起床时已快到中午,他就出屋,到楼下把午饭当早饭吃了。
吃完饭溜出客栈,到街上闲逛。
走出不远看见一个挂着“翠芳楼”三字匾牌的妓院,心中就痒了。
身不由己就溜达进来了,想尝尝逛**的滋味儿。
鸨子见他衣不惊人,貌不压众就带搭不理地问道:“你找谁呀?”
小呆嘻嘻一笑,道:“当然是找姑娘。”
老鸨子道:“我们这儿的姑娘可金贵啊!”
小呆就掏出了那锭黄金用手掂了掂,扔给老鸨子,道:“你看好了,这可不是假的。”
老鸨子当然识货,看完一边把金子还给小呆,一边赔出笑脸把小呆往楼上让,媚笑道:“你今天算来对了,我们‘翠芳楼’压堂名角翠芳姑娘正有空儿,就让她陪你好了。”
遂把小呆领进了一间雅室,给他倒上香茶,便说去为他叫那位翠芳姑娘,转身去了。
不多时,老鸨领着一位身段婀娜,娇媚可人的丽人走进雅室。
她告诉小呆,这位丽人就是翠芳姑娘。
小呆阅人多多,细加品评,觉得这位翠芳姑娘也就中上等。
等老鸨离去,小呆对翠芳道:“我没到这地方来过,不知道怎么收银子?”
翠芳莞尔道:“别人我不知道,我是凭赏。现在国家正在打仗,生意不好。
“若是以前,你有银子我可能还没空儿呢!”
小呆道:“也就是说你以前有许多熟客了?”
翠芳笑道:“翠芳楼就我支撑着,没熟客捧场岂不该关门了吗!”
小呆道:“说的是。”
他遂躺倒床上,道:“你先帮我按摩按摩吧。”
翠芳的一双玉手揉捏得小呆骨头都酥了,舒服得真想叫娘。
忽然觉得一只柔弱无骨腻滑小手摸上肚皮,耳边响起翠芳的轻笑,道:“你放松点,不用这么紧张,好像从没碰过女人似的。”
小呆兀自半闭着眼睛胡诌,道:“我真是第一次,我还是处男呢!
“在老爷家扫地捡了块金子就来了……”
下身一凉,外裤亵裤都被扒了下去,忙道:“这么快就来真格的?”
翠芳笑道:“你有耐性,人家还没耐性呢!”
说着不由发出了娇呼:“哇!”
小呆骄傲地道:“没吓着你吧?我天生就这样。”
奇具奇香奇男子。
翠芳终于迷醉在小呆身下,宛如一只喝醉酒的猫儿,看上去温顺而又甜蜜。
这天晚上翠芳死活不让小呆离去。
把小呆拉到她自己的香兰雅室,命人送来酒菜,陪小呆饮酒,为小呆唱歌,大加献媚,使出浑身解数加以挽留。
小呆乐不思蜀,便没回客栈。
如此一连三天,小呆都泡在**,有翠芳陪着饮酒作乐,浑不知仙乡何处。
这天清晨,小呆起床,对被窝里娇慵懒起的翠芳道:“我今天有事得走了,以后也许还会来。”
穿好衣服,把那锭金子放到桌上。又道:“多少就这些了。”
翠芳却懒懒起床,披上件轻衫,拿过金子又塞到小呆怀里,腻声道:“谁稀罕你的金子,人家只稀罕你的人嘛!
“你要是不嫌弃,人家给你些金子你为人家赎身吧。
“我跟了你,你什么都可以不做,我的钱够咱们舒舒服服过两辈子了。”
小呆有些活心,又转念一想:绝对不行!她是妓女,自己娶了她别的老婆绝不会答应。
况且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更有辱我小呆侠名。
遂狠下心肠,拿出金子放到桌上,亲了翠芳一口,道:“聚散都是缘!我会永远记得你的。”
怕翠芳哭哭啼啼纠缠,默运“穿透大法”,施展“隐身术”,一闪出了雅室,又闪再闪已出了妓院,飞掠回客栈。
雅室内翠芳张大了眼睛:面前的可心人儿一闪竟不见了!
恍然明白对方原来是为来无影去无踪的仙人!难得有奇具奇秀……
小呆在客栈等素手仙姑来找他,一直等到下午也没来,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正歪在床上心里着急,忽闻窗外一阵喧闹。
到窗前,推开窗子往外瞧去,不由一怔。
街上正走过大队后金国军,队形不太齐整,士兵也都无精打采,像打了败仗的样子。
街旁有群众站着观看。
他想:莫非是后金国军撤回来了?
那样的话小王子他老爹也会回来,素手仙姑岂不就可以见到他了吗?
遂决定今夜再潜进宫去,无论怎样也要带走素手仙姑,免得小王子再找借口留她。
主意拿定,小呆来了精神,到楼下吃完饭。
天黑下来之后,小呆又来到了皇宫墙外。
又防守越发的森严,巡视卫士好像也增加了。
他施展“隐身术”还从原来的地方闪进墙内,又到那假山后藏好。
举目四顾,见灯火比那晚更多。人影闪动,全是佩到挂剑的卫士。宫内防卫比宫外更森严,几乎到了寸步难行的程度。
小呆不知道:那晚努尔哈赤和满朝文武官武将只是内眷杂人,而今努尔哈赤带文武官将回到宫中自然防卫警戒更严。
小呆默运“神耳术”想先听听素手仙姑房里的动静。
“你去禀告令尊,我今晚一定要见他。我是代表神火教求见,他应该给神火教教主一个面子。”
——是素手仙姑的声音。
小王子声音道:“我也不想瞒你了:我父皇在进攻宁远时被明军的红夷大炮击成重伤。
“现在除了八阿哥皇太极任何人都见不到他。所以就算你们教主亲来,也得等几天……”
素手仙姑道:“我一天也不想再等了。”
小王子沉吟道:“那……我去想想办法吧。”
顿了顿,又道:“我们从喜马拉雅山千辛万苦运回的大炮却为明军所用,而且还击伤了我父皇,使我们功败于垂成。
“我父皇会更加愤怒我失炮之罪……你应该理解我此时的处境。”
素手仙姑道:“我再说一遍:今晚上见不到令尊,我明天一早晨就走。”
小王子道:“那好吧,你听我的消息。”
小呆看见小王子从殿阁里走出,忽然黑暗处闪出两个人——正是“聋哑二仙”。
小王子对“聋哑二仙”道:“看住她,千万不要让她逃了!”
“聋哑二仙”又躲回暗处去了。
小王子就沿一条甬道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