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飞沉声道:“非是小可不战,我若用内功和你相抗,一时必难为高下,那时楚天风就会从旁进刀。茅屋窄小,我怎能不败!”
古寒良冷道:“你倒聪明。”
话出口,手中剑又挥出,劲气缕缕,煞是惊人。
冷云飞冷哼一声,左掌疾迅挥出,打出一缕劲力,接住古寒良的剑气。
古寒良剑身上颤,向后退了一步,又一咬牙将左手搭在右腕上,一股潜劲注入剑身,三星剑又向前挺进了两寸……
楚天风见古寒良和冷云飞较上了内功,遂一声厉喝,手中狭锋明月刀一摆,欺身而上,一个“排海推刀式”斩向冷云飞。
忍者刀术,果然凶狠,疾猛、残忍。
一声清啸震耳欲聋,冷云飞身形凌空旋起,月光生辉。
空中异光大展,手中异光奇剑出鞘了……
惊叫声起,楚天风和古寒良疾身暴退稳住身形。
两人惊异失色,互望一眼,楚天风看见古寒良左肩赫然一道血痕。
古寒良见楚天风头发已被齐斩斩削去……
霸王旋身法奇奥,鬼惧神惊。
异光剑神兵锐器,骇人魂魄。
冷云飞左手剑鞘套上异光剑,正欲对古寒良开口说话,蓦地,花树丛中飞出一只巨大黑鸟疾猛快捷地向他迎面扑来。
冷云飞大惊,来不及闪避,手中剑鞘面前一探,意欲挡封,不料就觉剑身一震,如遇重击,一个拿捏不住剑鞘锵然坠地。
紧接着,两道劲力狂袭而至,他情知不好,暴喝一声,下意识地双掌平胸推出。
只听“啵”的一声,掌风和突来的劲力相撞击,他一声惨叫,身形后退出四五步,趔趄了一下,拿桩站稳,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
冷云飞牙关一咬,举目望向对面,见面前哪里有什么巨鸟,分明是一个黑衣人。
全身黑衣连头都罩在其中,只露双眼,他惊诧地脱口道:“阁下是黑煞鸟?”
黑煞鸟,一个令人连这名字都不愿听的江湖隐形人。
既然没有人愿意听这名字,那自然也就更少有人提及。
除非是对人咒骂时才偶尔说出,而被骂者就更感到愤恨与恐怖。
只因这黑煞鸟是宇内第一大恶人。
冷云飞所以认出面前这位就是黑煞鸟,是他认出了对方的武功,即“飞天鲲鹏掌”。鲲鹏展翅,凌空万里,其力如狂飙横空,巨澜激荡。
恩师在他临下山时告诉他涉江湖应小心提防的对手有五个人:
黑煞鸟列为第三位。
这时,面前的黑煞鸟听见冷云飞叫响了自己的名字,遂发出几声尖厉刺耳的狞笑,尖声尖气地道:“我的美男子,原来你老魔头萧森的徒弟,这天罡护身功你至少练到八成了!”
冷云飞暗暗运功调息,朗声道:“黑煞鸟,你因何救他们?”
黑煞鸟尖声笑道:“救?真新鲜!我黑煞鸟怎么会救人?我是专为你而来,听说你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美男子,我是来找你陪我去睡觉的!”
冷云飞心头一震,冷道:“小可若是不跟你去呢?”
黑煞鸟阴森幽寒地道:“你活着可以决定去还是不去,可若死了就无法决定了。我就不信‘鲲鹏功’敌不过萧森的‘天罡功’!咱们再对几掌!”
冷云飞心头一凛,再对几掌,纵然不被黑煞鸟击毙,也势必两败俱伤,那时古寒良和楚天风……再游目一看,心中大惊:古寒良和楚天风连同甜儿和马灵珠都逃得无影无踪了。
见了黑煞鸟也许有不逃之人,那一定是瘫子;也许有不惧之人,那一定是傻子。
冷云飞不是瘫子也不是傻子,是以,他决定还是逃走为上:无价值的争斗和拼命,除非傻瓜才会做。
冷云飞心里有了主意,遂近前捡起异光剑,冷道:“要对掌小可还怕你么?”
说到这里佯装惊喜地黑煞鸟身后道:“师父,你老怎么来了?”
黑煞鸟一惊,蓦然回身,他担心背后会遭突袭。
见身后无人,再回身找冷云飞时,连影子也不见了………
怕见黄昏又到黄昏。
欧阳小静在河边慢慢站起身,慢慢收拾着一天洗出来的衣裳,放进竹篮,挽在臂弯上。
望着面前的小河,她幽怨地叹息一声,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慢慢地向家走来……
她的家就是张二炮的家。
确切地说,张二炮的家就是供她吃住的地方。
而对于欧阳小静来说,如果坟墓能够供她吃住,她情愿选择坟墓,因为死人没有活人可憎可怕,尤其没有张二炮夫妻这般令她无奈,令她厌恶。
茅屋依旧,柴扉如昨。
而令欧阳小静惊异的是:舅母迎接她的竟然是一张笑脸。
继而她又感到了一种恐怖:那天舅母舅父和管瘸子谈完亲事,收下管瘸子聘礼之后,舅母在她傍晚回来时迎接她的不也是这样一张笑脸么?
“小静子,你回来了?管大爷正在屋里等着你呢,有好事情要告诉你呢。”
欧阳小静走进屋来的时候,她的舅母、一个满脸刁蛮之气的中年妇女对她笑首说,同时一双凤眼定定地盯着小静的脸,两只手却不住地煺着盆子里的鸡毛。
欧阳小静仿佛感到灾难临头似地一惊,呆在那里竟忘了进屋去。
舅母见了,敛了笑,瞪了欧阳小静一眼,压低声音气道:“看你那样儿,好像谁给你八辈子气受似的,还不快屋去!”
欧阳小静浑一颤,将手里的竹篮放在门口,硬着头皮走进屋。
屋里坐着江家看家护院的武师管海青和她的表舅张二炮。
一见欧阳小静走进屋,张二炮便笑道:“小静子,告诉你个好消息,管大爷为你在财主家找了个差事,给二小姐当丫环。
“今晚准备准备,明天就到财主家去。这都多亏了管大爷,还不快去感谢!”
欧阳小静闻言,暗忖:能找个新的安身之处倒也不错,只是听说这位江二小姐不好侍奉。
便低着头走到坐在木凳上的管海青面前恭声道:“谢管大爷。”
管海青见了哈哈一笑,道:“罢了,罢了。这都是员外听说你和那冷云飞有些交往。
“而那冷云飞听说对员外的亲家马仁堂一家有恩,便决定给你这个差事做,也省得你受清苦。
“我呢,不过是跑腿学舌,没啥好感谢的。”
张二炮附声道:“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管大爷和员外提的,不然员外也不知你和那冷云飞的关系。
“看,管大爷赏脸,今晚就在咱家吃饭了,来时还自己带来了两只鸡和酒。”
欧阳小静抬头瞥了张二炮一眼,怯生生道:“表舅,要没别事,我到厨下帮舅母煺鸡了。”
张二炮还没开口,管海青笑着摆了摆手,道:“快去吧,没事没事。”
欧阳小静来到了厨房,帮助舅母煺鸡,之后又是烧火炖鸡,又是炒菜,最后摆食桌伺候着管海青和张二炮开始喝酒。
这期间,舅母对她说了一些话:让她到江员外家别忘了张二炮他们夫妻。
管海青和张二炮喝酒时,舅母便也被管海青叫去同桌进餐,让小静来回添菜。
舅母坐在管海青左边,张二炮坐右边,两个人你称我赞对管海青大加吹捧。
管海青红光满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高兴。
小静躲在厨下,一日未餐早已饥肠辘辘,但也只好强咽口水,忍饥挨饿。
酒过三巡,桌上已是杯盘狼藉。
张二炮伏在食桌边醉得不省人事。
管海青依然在喝,舅母在侧相陪,大施献殷勤,甜言蜜语,管海青醉意朦胧,云山雾罩。
一手擎杯,一手毫无顾忌地在舅母的大腿上摸来摸去。
欧阳小静偷眼见了,心中一阵乱跳。
“小静子,快来给管大爷敬酒。”当管海青的碌山之爪伸到张二炮这位刁蛮的妻子胸前时,她朝躲在厨下连看也不敢看一眼的欧阳小静喊道。
欧阳小静硬着头皮,低着头走进屋。
屋里已经暗下来,但欧阳小静却依然觉得太明亮。
她但愿屋里漆黑一团,那样面前这令她难堪的场面,就会被黑暗所遮掩。
舅母拿掉管海青伸到胸前的手,笑道:“管大爷,小静子来给你敬酒了。”
管海青醉意朦胧,闻言喜道:“好酒,真是好酒。”说着,将酒杯伸向身旁的欧阳小静。
舅母一旁道:“管大爷,让小静子先陪陪你,我先到外面去一下。”
说着便想站起来,不料被管海青一手按住,道:“你也别走……你不标致,可你这一身胖肉让人眼馋!……”
转首对欧阳小静邪笑道:“小美人儿,快坐到我身边来。你不是总说谢本大爷么?今晚就是谢我的好时候!”
欧阳小静闻言浑身一颤,站着没动,似乎是吓得呆了。
舅母满脸绯红,坐立不安,强装笑脸,道:“管大爷,还是让小静子在这儿陪你吧。”
管海青嘿嘿一笑,道:“你也别走,我今天是为你们俩来的。”
说着,放下酒杯,伸手去搂舅母。舅母想躲可又怕惹恼了管海青,只得任其搂住,红着脸急道:“管大爷,你别这样……”
管海青早已兽性大发,一手搂着舅母,一手猛地撕开她的胸前衣裳,嘴里淫邪地笑道:“胖娘们儿,让我亲亲你这两堆肉……”
欧阳小静惊叫一声,奔出门去。
舅母急道:“她跑了,快抓住她!”
管海青蓦然回首,见欧阳小静已经到了厨房,正要奔出房门去。
他身形一窜,到了欧阳小静身后,双臂后抄,大抱大揽将欧阳小静搂住,半抱半拖地带进屋来,猛地将她推倒炕上,厉声道:“想跑?没那么容易,本大爷搞女人还没有一个能逃走的!”
说着,一个前扑压向欧阳小静,谁知欧阳小静往旁一滚,使他扑了个空,管海青气得疯了一般,吼道:“胖娘们儿,快来帮本大爷一把……”
舅母闻言,略一迟疑,还是奔上,死命去抓欧阳小静的双脚,嘴里还没忘讨价还价地道:“管大爷,我帮了你,你可不能再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