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飞和杜锐辞别了杨俊,潜水出了那个与世隔绝的山谷,来到了山谷外,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看守马匹的江佩娇。
两人除去了水衣水靠,杜锐也与冷云飞辞别。
他要去寻找冷凤凰,因为冷云飞告诉过他冷凤凰在他遭险后,万念俱灰,有意遁入空门。
杜锐觉得自己有责任,应去找她,使她振作。
杜锐骑上自己的黄骠马扬长而去。
冷云飞和江佩娇同乘一骑,择路奔野狼山而来。
冷云飞是想把江佩娇送回野狼山下的江家堡,然后再到野狼山去看望隐居那里的欧阳小静。
只因萍踪圣女的话一直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担心自己和江佩娇相伴相随,万一给萍踪圣女发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萍踪圣女孤傲不可一世,说得出,作得出。
冷云飞自然没有对江佩娇实言相告,而是说一同去江家堡探视其父蒋先,顺便再打听一下青云府的情况,追查一下古寒良和甜儿的行踪。
江佩娇信以为真,欢天喜地地与冷云飞乘马回江家堡。
然而,出乎两人意料的是:他们不知道江家堡正有一件不幸的事情等候着他们。
等两个人驰马回到江家堡时,登时为堡内所发生的不幸惊呆了!
江家堡的江老员外,江佩娇的养父江天方告诉两人:三天前江佩娇的亲生父亲、名满江湖的能工巧匠蒋先被人掳走了!
掳走蒋先的人声称是凌云岛的,目的是让蒋先为他们在岛上设置机关,以御外敌。
冷云飞只好放弃进山看望欧阳小静的打算,决意只身赴凌云岛救出蒋先。
江佩娇依然要随行去凌云岛,冷云飞告诉她,她随行前去是个累赘,非但百事无助,还会影响救人。
江佩娇好一番哭闹,终于同意让冷云飞自己前去。
因为她知道:纵然冷云飞不让自己随行,他也飞不了。
等救出父亲他一定再送回江家堡,那时再逮住不放,看你还走得脱!
就这样,冷云飞在江家堡歇息了一天,便驰马直奔凌云岛而来。
凌云岛在东海之中,岛不大却奇险。原是老隐士凌云飘逸剑禅君子隐居之处,故因此得名。远远望去,海天相接,岛影隐约可见。
这一天冷云飞驰马来到东海边,远远地听到涛声排空,他精神为之一爽,生平还第一次看见大海,心中自然别有感慨。
他寻了一处小渔村,把马匹包袱寄存到一户渔家,然后雇了一条渔船,跟着那白发苍苍的老翁,驾船下海了。
坐在船头,举目远眺,海天一色。
渔船穿行浪尖,微微有些颠簸。几只海鸟盘旋空中,不时发出几声厉鸣。
老渔翁年近古稀,身板却很硬朗,古铜色的脸上饱经风霜,皱纹纵横。
打着赤脚,裸着胸膛,稳稳地驾船,一看就是个经过无数风吹浪打的闯海人。
坐在老翁的船上,冷云飞觉得心里很踏实。
此时,老渔翁一边摇橹一边对冷云飞笑呵呵地道:“公子,你是书生还是剑客?到凌云岛去干什么呀?”
冷云飞笑道:“小可不是书生也不是剑客。虽然貌似书生却不精文章,虽然有剑随身武功又平平,不过是个浪迹江湖的混混。此去凌云岛,实不相瞒是去找人。”
老渔翁笑道:“看你一表人才,非邪恶之徒,否则多少钱我还懒得送你。你不知道,现今的凌云岛可非昔日的凌云岛了。
“自从岛上的老隐士剑禅君子一走,他的三个徒弟就兴风作浪,不干好事,勾结江湖绿林黑道,海盗匪贼,盘踞岛上,听说还想称霸武林呢!
“你该不会也是投靠他们的吧!老夫看你不像,故斗胆直言。”
冷云飞朗声笑道:“老丈果然好眼力,小可去凌云岛便是要去救被他们掳来的一个人。”
老渔翁唬了一跳,惊疑道:“只凭你单身一人,这一把剑?”
冷云飞笑道:“这凌云岛是龙潭虎穴么?”
老渔翁道:“虽非龙潭虎穴,但你不知剑禅君子那三个徒递着实厉害!况且还有一些贼人在岛,你单身一剑,只恐寡不敌众。”
正说话,蓦然双睛一亮,道:“岛上好像有船来了,会是拦截公子的么?”
冷云飞一怔,投目望去,果然见一艘帆船迎面疾迅漂来,便沉声道:“不会是拦截我的,他们不会知道我要来救人。”
老渔翁道:“咱们还向前去么?”
冷云飞沉声地果断道:“去!”说着双眸一眨不眨注视着前方渐渐漂近的帆船,心中思忖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帆船越来越近了,坐在船上的人也依稀可辨。
冷云飞抓住异光剑,如果对方是拦截自己的,自然免不了在船上展开一番厮杀……
渔船向前疾进,帆船也向前快行,两船间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再缩短……
冷云飞霍然而起,急道:“老丈,快靠上去!”
帆船却偏离航向,急向一旁漂去,意欲摆脱渔船……
只因冷云飞惊奇地发现帆船上坐着自己所要寻找的三星霸王剑古寒良和俊美绝尘的甜儿,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冷云飞,在催船家逃脱……
帆船绕了个小弯,甩开渔船,风帆正满,向陆地疾驶……
冷云飞急得一跺脚,对老渔翁急切切道:“老丈,快掉转船头追上那帆船,那船上有两个我的仇家!”
老渔翁应了一声,渔船打了个旋,掉头追向帆船……
冷云飞觉得小船颠簸得更甚,使他站立不住,还想呕吐,便蹲下身,目视前方,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那帆船上。
手起剑落杀了甜儿。显然,古寒良和甜儿一度隐藏在凌云岛。
待凌云岛掳来蒋先,他们怕自己来岛救人,故提前离开,不期却碰上了。
此时,冷云飞早将救蒋先的事情丢在脑后,一心要追上甜儿,挥剑诛除,以免她又一次逃匿无踪……
然而,古寒良和甜儿毕竟又一次逃匿了。
待渔船追到岸边时,泊在岸边的那帆船上已空无一人,连划船的船家也逃得无影无踪了……
冷云飞微喟一声,道:“又给他们逃了。”
再看老渔翁已十分倦累,便道:“老丈,今日咱们回渔村歇息一夜,明晨再下海去凌云岛。”
老渔翁点头道:“也好,反正今日天色将晚,去了也赶不回。”
说话间,两个人下了船,把船拖到岸上拴好了,便动身回了渔村……
翌日清晨,在霞光中冷云飞和老渔翁二人驾船下海直奔凌云岛。
约摸有两个时辰的光景,渔船接近了凌云岛。
老渔翁选择一处浅水滩泊了船,对冷云飞道:“公子你去吧,老夫在此候你回来。一定要当心,战不过就逃,别搭上性命。”
冷云飞应了一声,抓起异光剑,一跃下船。
踏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往凌云岛里走。
他穿过两片灌木丛,又绕过一处乱石岗,面前豁然开朗,一座精制的小楼赫然出现在面前的山腰上,四周都是木栅拦着。
他缓步走近,从木栅望进去,只见楼前是一块草坪,楼正门上挂着一块匾,隐约可见匾上的金字:凌云阁。
他身形一飘,从木栅上跃过,翻进里面,正欲穿过草坪奔到楼前,一阵狂吠,从楼下窜出三条如虎似狼的大犬,嚎叫着,张牙舞爪扑向冷云飞……
与此同时,楼下正门大开,从里面走出十几个人来,一字排列,站到楼前的草坪上,睁眼看着三条犬扑向冷云飞……
冷云飞停住脚步,见三条大犬扑上,右手握着的剑鞘横空一扫,一道劲力袭出,当头扑上的大犬似遭迎头棒击,呻吟一声歪身栽倒。
另两条大犬刚到近前,冷云飞掠身迎上,剑鞘疾挥点中两犬脑门,立时毙两犬于地,手法俊逸不失风度。
对面人群中传出一声喝彩:“好俊的人儿,好俊的身手!”
喊着,有一个艳装女人抢步走上前来,双拳一抱,媚笑道:“小公子,你什么来路?尊姓高名呀?”
冷云飞抬眼一看说话的艳装女人,高高大大,白白胖胖,不下三十岁的光景。
脸上涂脂抹粉,却还有些风韵,遂朗声道:“小可什么来路,有必要告诉你么?快让凌云岛的三位岛主出来答话。”
艳装女人略显惊异,夸张地“哎哟”一声喊,道:“小公子,想不到你口气还挺横呢!你知道姑奶奶是谁么?我上赶着和你说话是看你长得不错!”
话音未落,身后又走上来一个黑衣人,满脸络腮胡,彪悍如牛,腰上佩着一把乌鞘全剑,他走上前来,用手一指冷云飞,冷喝道:“不说出来路,就是不怀好意!你小子到底是哪个道儿上的?快说!”
冷云飞沉声道:“小可并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愿对你们这些无名之辈说!快请出三位岛主,小可自然实言相告!”
话音未落,后面又走上三个人,齐刷刷站到冷云飞面前,六只眼睛一齐望向冷云飞,目光如剑,令人见了不寒而栗。三人皆一色紫衣,每人腰上都佩着一把剑,卓立那里一动不动,冷面上似罩一层霜。
那艳装女人一指三个紫衣人,笑着对冷云飞道:“他们就是这凌云岛三位岛主。”
又一指右首的瘦子道:“二岛主顾平山。”
再指中间的大汉道:“大岛主肖羽。”
最后一指左边的小个子,笑道:“这位是三岛主周子孝。”
冷云飞听完艳装女人介绍,抱拳当脑,朗声道:“久闻凌云飘逸有三位高足,今日得见不胜荣幸!小可冷云飞这厢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