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唇边。
滚烫的泪滴在了她的手上,心猛然触动。
人前那么霸气高贵,那么暴戾残忍的他,冰冷的外衣之下究意包裹着一颗怎样的心!
他哭了,他以为好真的没醒,所以肆无忌惮地表露了自己的藏得极深极深的那一面。
“我很坏,很坏,我有很多女人,可是除了身体,却不曾得到任何一个女人的心,她们要的是荣华富贵,她们要的名利地位。我想爱,真的很想好好不顾一切地爱一场,可是三岁最爱的猫被她亲手杀死,五岁最喜欢的小丫头被她生生处死原谅我,我真的给不了!”
从来没有对人讲过,却对她讲了,他以为她不会听到,他以为这些还是他独自一个人承受的秘密。
可是她听到了,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那个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连他都要怕她呢?又为什么要一直摧毁他所深爱的东西呢?
不需要再解释了,不需要了。
她不再恨了,不再怪了,甚至开始同情他了。
“在你的心里,我算什么?如果没有你说的那个她,你会爱我吗?”
她悠然地坐起身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同样迷朦的鹰眸。
“你醒了!”
他错愕,慌然转头抹掉不该有的眼泪。
“为什么装昏迷!?”
“回答我的问题!”她的眼神坚定不移,直视着他的眼。
“你不需要知道!”他避开她的眼,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她的小手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你会爱我吗?”
转身看着她,四目交错,仿若过了千年一般。
吻,相互痴缠。
双舌交舞,尝尽甘醇,洪潮侵袭彼此的心——
“你爱我吗??”
她问,唇齿相依里吞下他浓浓的气息。
“你爱我吗?”
他问,深深地咬了她小舌,反问着。
“我恨你!”
她调皮地回答着,恶作剧地咬着他的耳朵。
“你听清楚,我恨你,一直一直,永永远远都恨你!”
他心里的坚冰彻彻底底被这个女人融化了,她说恨,可是他却十分地爱听,爱听她带着几分娇气的暧昧。
“我也恨你,永永远远只恨你一个!”
这算承诺吗?外人不懂,可是他们懂!
从未如此甘心情愿与他缠绵,从未如此享爱过这份情爱!
他的抚触,他的牵引,他在她身体里驰骋奔跑
像是一对开心的恋人在宽阔的草原里尽情奔跑,热情而又奔放。
从未有过如此的感觉,从身到心的释然,从身到心的享受。
原来,因为爱情而产生的情爱才是世间最最美妙事情。
人生有此一次,夫复可求!
“奴儿,谢谢你!”
搂着她的身体,有节奏地律动着,深情地昵喃着。
她捕捉住他的唇,深深地吻上,香甜滑入他口,忘我缠绵。
红帐内,曼妙身形此起彼伏,一起一次又一次地攀上高峰,终于在浓浓的香喘声里将爱靠岸
“奕”
明皓的唇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字,安心然猛然扭头过去看着他。
“他是谁?为什么你的梦里有他!?”
“最爱我的人,为了我命都不要!”
眼泪从她的眼里不经意的滑落,为什么他要说起这个人,为什么她要勾起她最最痛苦的回忆!
“他死了,为了救我,他死了!我是不是应该为他守身如玉,可是我没有,我甚至连这颗心都没有为他守护,我是不是很坏,很坏,不值得爱!”
美好的一切,忽然变得阴霭,她的泪似断了线的珠子。
“不,不是的,从今以后,我来替他!我来替他!”
他心疼地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后悔被自己的嫉妒心作崇说出了那个名字,害得她如此伤心。
“不要哭,不要哭,我会心疼!你听,我的心在哭了!”
贴近他的胸膛,感受着他所有的温暖与心跳,仿佛听到了楚奕的声音。
楚奕,你会祝福我的是吗?
“奕,以后奴儿由我来照顾,你就放心!”
他抱着她仰头深沉地说着,目光深遂而又温情。
“皓,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可以,除了你,没有人可以这样叫!”
“从今以后,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疾病困苦,我都与你一同走过!不离不弃!”
怎么听起来像是结婚宣誓,她心里自讽地笑了,如果是二十一世纪,他们也该与结婚。
“不离不弃!”
暖暖地一夜,缠绵的一夜,枕着美丽的情话入眠。
他居然没有被苏玲珑的诅咒所困惑,是爱,有爱所以忘了痛,忘了恨!
“王爷,皇上圣旨到!邓公公来传旨已经等候多时了,看来有些不耐了!”
江剑青的语气也有些不耐,他进来了三次了,每一次明皓都没有回应,懒懒不肯起来,安心然多想一脚踢走身边这个人,也好让自己睡个安稳觉,终于江剑青忍不住第四次进来了。
而他懒懒地翻开被子,睁开慵懒的双眼深情的看着她已然睁开的大眼。
“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奴儿,你再睡会!”
“嗯!”
她继续闭了眼,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荷儿才枉死,她却不折不扣地把自己给了他。
她不能为她报仇了,即使要报仇也是要找到明皓嘴里所说的那个她,荷儿的死一定是她的决定和安排。
她究竟是谁?想到这里她的心不安了起来,她和明王的前路可以风平浪静的度过吗?会有什么样的考验在等着她!
明皓临走的时候,交待了丫头
“你们去给莫姑娘弄点吃得来,要王府里最好的东西,莫姑娘任何的不满,你们就等着领罚吧!”态度和语气恢复了往日所熟悉的冷漠与冰冷!
安心然不得不被他的细心感动,等到吃得拿来后,一个骨碌地爬起来,把一满桌子的饭菜全都一扫而空,还热情地招呼着身边正襟站着的侍女们一同享用。
她太饿了,顾不什么礼仪风度,只是放口大吃!她要让自己吃得饱饱的,因为她有预感将有一场硬杖要打!
而明皓出了前厅,一脸和煦笑容地对邓公公说
“邓公公,实在不好意思昨夜没睡好,耽误你宝贵的时间了!”
“明王严重了,奴家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宝贵的,奴家就怕皇上皇太后会等不及呀!”
明皓已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搬出皇威来压人了。
“哦,臣该死,该死!也不知道皇上的身体好些了没!”
他自嘲自笑着,又口出暗语!
“明王费心,皇上近日身体日渐强壮!不多说了,奴家宣旨了!明王接旨!”
一声镇重而幽长地声音响起,堂下之人一一跪下。
“靖安国愿以雾城为金灵郡主的嫁妆,与明王结为连理,靖安与宣国从此结为亲家,友盟!皇上特请明王过去商议!”
他早就料到了会是此事,看来金灵真的是说服了自己的父王,真的以雾城为嫁妆,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皇上宣旨说只是去商议,此乃喜事,他为何不直接下旨呢?
看来一定是有人不想让这件婚事联成!
明皓又怎会不知太后野心,她怎么会轻易让他明王与靖安联姻,扩张势力,对她形成了无形的威胁!
只是势在必行,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他不爱金灵,这场婚姻不过是场政治联姻,所以--
又想到她了,想到她,他的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笑容。
让人看得痴迷,让人看得莫名其妙的笑容。
“臣接旨!”
明皓毕恭毕敬,双手抬起接下那一纸皇书。
“对了,太皇太后还差老奴传个懿旨!说是十分想念智王,请明王带智王一同进宫与太皇太后小聚一下!还请王爷尽快起程赶去京城,奴家就先行回去复命了!”邓公公恭了恭身子,皮笑肉不笑拜别。
“来人,送邓公公出去!”
明皓回以笑脸,起身遣人送邓公公出门。
自己则回到自己的虎榻之上,神情忽尔严肃起来。
太皇太后要见智王,她不是去宣国寺诵经了吗?这刚一回来,就急着要见智王,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想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