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如墨,无风,无月,只有那冰冷的空气,刺进人的皮肤。
水寒月时不时听到外面有奇怪的声音,只觉心烦意乱,难以入睡。
“李公公”水寒月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这才醒悟,其实他已经不在了。少了一个至亲的人,何止是一种不习惯!
走出正阳宫,他漫无目的的走着,却是感觉那奇怪的声音越发清晰,他循着声音走去,过了片刻,却是一切归于平静。水寒月感叹自己是幻听,如今也越发精气神不佳了。他想了想继续往前走去,抬头看却是走到了芳菲宫的门口。
许是心情有些落寞,水寒月看着那扇门,突然感觉有些愧疚,这里是不是好久没有来了。
刚想踏步进去,却不自觉的想到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这样的举动竟然让他有种背叛感,水寒月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开,此时却听身后小路子喊道“奴才参见皇上,娘娘此时不在宫里。”
“不在?”水寒月顿时有些疑惑,问“此时深夜她不在宫里在哪里?”
“娘娘她,她……”小路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水寒月没了耐性,呵斥道。
“娘娘去了静安宫,今天是静夫人的忌日。”小路子跪下,终于一口气说了出来。
“静安宫?”那个地方是属于静夫人的,自己好像一直再未踏入过,是害怕吗?
转身,水寒月疾步走向静安宫。
走到静安宫门口,一个萧索的背影对着大门,只见那人似是在低泣,口中述说着什么。
小路子刚准备通报,却被水寒月阻止,并对他做了个下去的手势,水寒月一步步走近那个女子,但女子似乎浑然不觉,依旧有些泣不成声。
“静夫人,妾身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可如今妾身也是无能为力了,那个杀你的凶手又来到皇上身边,可是皇上却失去了记忆,忘记了那些事实。静夫人,你待妾身如同亲身女儿,妾身不能为你报仇,又不忍心伤了皇上的心,妾身实在是没有颜面再活下去了。妾身知道妾身做的不够好,让您生气了,皇上他不爱妾身,冷落我,妾身不怪他,妾身只是希望皇上可以小心点那个女人,免得她对皇上不利,毕竟,毕竟当初她也曾为了自救挟持皇上要出宫。现在她回来了,又受宠了,可是妾身却是无能为力,皇上是个痴情的人也是个好皇上,妾身谢谢静夫人让妾身遇到了他。现在只希望那个女人可以仁慈点不要再伤害皇上。今日妾身来向你告别,下了阴曹地府,妾身做牛做马再伺候你,以报你的恩情。说话间,只见女子突然拿出一把匕首,冷色的光一闪而过,就要插向自己的胸口,水寒月眼疾手快,立刻出手阻止。
“这是做什么?”水寒月打落李玥手中的匕首,一把拉起她。
“皇上”李玥顿时泪如雨下,软倒在水寒月怀中“臣妾只是,只是有点想静夫人了。”
“想?想她需要带匕首吗?看来静夫人生前对你真的不错。”
“臣妾,臣妾,实在是没脸再活下去了,臣妾对不起静夫人,更对不起皇上。”李玥说着,眼泪又是簌簌而下。
“那件事朕会给你一个解释。回去吧,夜里凉。”水寒月说话的语气也柔软了几分。
“是,臣妾遵旨。”李玥娇小可人的脸庞又向水寒月的胸膛靠拢了几分,一阵寒风吹来,怀中的人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水寒月将李玥横抱起,朝门外走去。
此时,那个碧色的身形及站在他们的面前。没有言语,只有静默,她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庞。
“放下她!”锦幽冷冷的开口,即使失忆,也不允许。
看到锦幽站在面前,李玥又颤抖了一下“皇上……”
“你很怕她?”李玥的举动让水寒月想起了刚刚李玥哭着说的话,难道静夫人真的是她杀的吗?而自己却和她你侬我侬吗?
“朕问你一句,静夫人是不是你杀的?”水寒月冷然的表情紧紧的盯着锦幽,他在等待回答。他本来想要自己去寻找答案,去查探一番,可是如今她站在面前,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他想要快一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是”锦幽没有否认,回答的干脆。
“好,很好!你自己回去吧!”水寒月突然自嘲的笑了两声,抱着李玥与她擦身而过,锦幽被轻轻的一撞,整个人却轻易的倒下,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锦幽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
他们之间注定还有很长的路,她突然没有了自信。他所谓的回去,是又将她再一次打入了冷宫,那个地方她注定还要回去。
“门主。”一个尊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那个声音犹豫了良久,始终没有走过去扶起她。
锦幽自己站了起身“你找神医,看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记忆。”也许最好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恢复记忆,她受不了自己的心还要和他按着原来的路重新走一遍,原来以为可以,可是她现在不可以。她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爱里不知如何进退,一盒帝王,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终究有太多的不同与摩擦。
“是!”紫衣人领命。
“最近无生门如何?”锦幽问,她还是门主,她有着对无生门兄弟的承诺。
此时紫衣人却是正有一事要向她禀报“组织新进了成员,他太过奇怪。”
“怎么说?”连南双都说奇怪的人便不会简单。
“连续的任务没有一次失败,如今他已经坐上了左使的位置。”夜幕笼罩下得南双,让人不懂他的心思。
锦幽知道了他的意思“若是他真的有能力,以后无生门也可发扬光大。”
南双立刻跪了下来,他知道锦幽言外之意“我只追随你,而不是无生门。”
“南双,无生门我只会交给你,你是我信任的人,也是可以坐那个位置的人。那个人最多也只是左使,这一点你自己把握,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见他的!”
“是”南双转过身消失。只剩下锦幽,那微弱的灯火剪碎了她斑驳的影子,只有落寞与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