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当天边的赤日第一时间跳出了地平线,赤日的光芒洒向整个帝都,君信侯府一如既往的忙碌起来,仆人和护卫们各司其职,只是这井然有序的背后人人的眉宇之间无不透出担忧和些许哀伤的神色。
客房之中,以任杰与叶枫二人为中心,整个房间之内此刻正流淌着能量强大的赤气,当那赤红色的日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屋内缓缓流动的如水般的赤气便如虹般不时地映射出炫彩之色,美轮美奂。
突然,只听空中传出声声轻微的闷响,便见之前充斥在房间之中的赤气循环逐渐地分离开来,以任杰和叶枫各自为中心形成两圈赤气循环的周天,继而二人便将萦绕在身体周围的赤气尽数纳入体内不再释放出来。
顿时,任杰睁开眼来,手上的指法变掌从胸前缓缓地沉入丹田魄,倾吐一口浊气,接着便从榻上跳下站起身来,伸个懒腰摇头摆尾了一阵,但觉神清气爽精神倍加,不觉间自顾的轻笑几声:“哈、哈···,小王就是小强转世!”看来,叶枫费心劳神的替他一夜疗伤的功夫是没有白费。
“没事了吧?”叶枫看到一起来就看到任杰一个人在那兀自地傻笑着,便问道。
“当然,要是再让我碰见那个不穿夜行服的家伙,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惹到小王我就等于是噩梦缠身!”任杰一字一腔的狠狠说道,看来是对昨晚受伤之事耿耿于怀,身为小亲王的他何时受到过这般被追着杀到命悬一线的凌辱。
之所以强调昨晚的“刺客”不穿夜行服,是因为任杰现在的确是搞不清他的身份,而且对他还有点恨之入骨的感觉,不知道他到底真的是名刺客,还是根本就是借宿在凝雅居内疗伤的?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他与宁凝到底是什么关系?看那人也年纪一把了,难不成真的与宁凝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成?想到这里,任杰心中不禁一阵忿忿的不悦,看来自己应该对宁凝另眼相看才对。
“没事就好。”说着,叶枫便轻舒了口气,轻拍了一下任杰的肩膀,意味深重的说道:“走,出去看看,你外公早已在外守候多时了。”
“嗯!”说完便上前去打开房门,门外的楚仕途正静静的背着手站立着,出神的望着天空想着什么,数名司部的捕快和侯府的护卫在外守护着,任杰不禁心中一暖,喊道:“外公!”
楚仕途转过身来,看到任杰生龙活虎的小身板,便知他身上的伤已经没事了,便对着叶枫礼道:“有劳叶老弟了。”
“司部大人见外了,叶枫对他身负的责任可一点也不比您少啊。”听到楚仕途的话后,叶枫对楚仕途回道,两人相视一眼,接着又看了看一旁的任杰,不禁摇头苦笑。
“笑什么?”任杰看着二人不解道。
“什么?!身为亲王,一点不注意自己的身份,亲自上阵去追刺客,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叔父如何向你母亲交代?”楚仕途望着任杰,不禁脸含愠色地喝道。
任杰本身也是一片好意,想尽快地破案,谁也不能在事前料到在那凝雅居内,竟还隐藏着那么个潜在的危险,不过楚仕途目前尚不知晓关于那“刺客”的详细情况,这般担忧地说道任杰也是情有可原的。任杰自知理亏,心中对楚仕途一片慈爱的教训也甚是理解,当下也无言以对,只是望向楚仕途扮无辜状。
“好了,和我说说昨晚的刺客到底是什么情况。”楚仕途对任杰道,说着便自顾的走进任杰的房中。
“外公,这事说来话长,您消消气,且听我娓娓说来。”任杰上前拉过楚仕途在房中坐下,皮笑道,“外公,你还记得孙儿昨日在那薛复的房间里发现的那方锦帕的上面所绣的图案吗?”
听到任杰的话后,楚仕途便望着他道:“当然记得,绣的是几株深绿色的九叶桔梗和那殷红色的莽牯蛤,有什么线索吗?”
“对,可您知道吗?那锦帕上所绣的场景孙儿我亲眼见到过,就在我白天参观那侯爷夫人凝雅居的后园的时候。”任杰道。
听到任杰口中的惊人之语,楚仕途不禁站起身来惊道:“什么?你是说那凝雅居内长有九叶桔梗,而且还生有异兽莽牯蛤?”对于任职刑部司部的楚仕途来说,像九叶桔梗和莽牯蛤这种恶名远扬的剧毒之物出现在帝都之中,身为刑部司部的他竟还没有察觉到,应该说是件足以引起重视的相当可怕之事了,那便意味着他这刑部司部快要做到头了。万一要是被某些图谋不轨的人用作它途,后果将不堪设想,必须要严密的监控起来,防患于未然,否则将有可能会是帝都的一场劫难。
“嗯~不完全是这样的。”看到眼前的楚仕途如此激动,任杰不明所以的回道,“当时,在我看见那锦帕上所绣的图案时候,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又不确定,于是便想留宿侯府,趁晚上好去雅居中查探一番。”
“那结果呢?”楚仕途接着问道。
此刻,一旁的叶枫也算是弄清了之前任杰心中所打的小算盘了,不过却也对任杰口中所说的感到不可思议,那侯爷夫人的雅居中怎么会出现这两件罕见的剧毒之物?
“与我猜的所差无几,那后园的花圃之中所长的,的确是九叶桔梗,而且还是两棵,看上去种下也已经有相当的一段时间了,其中的一棵现在已经被人移走了。”任杰回道,“不过,却没有发现真的莽牯蛙,只是在那花圃的地上有几只类似那莽牯蛤的木雕。”
听到任杰的话后,楚仕途不免急声道:“如果真是那剧毒的九叶桔梗,如此罕见之物,为何会出现侯爷夫人的雅居之中?还有,你说其中的一棵已经被人取走了,那会是什么人做的?如此剧毒之物可是相当危险的,必须要赶紧找到侯爷夫人问个明白才行。”
“外公,别担心,那侯爷夫人是位医药师,精通药理,她要养两株九叶桔梗也不足为奇啊,说不定也只是用来研究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任杰看着楚仕途紧张不安的神色说道。
“还两株?你可知道,擅自栽种如此剧毒危险之物,就已经触犯帝国律法了,何况现在还有一株竟然去向不明,更是值得怀疑,必须要赶紧找到那株九叶桔梗才行!”
“外公,种什么那是人家的事,您就别再节外生枝了,当下最重要的便是查明侯爷之死,抓住凶手。”其实,任杰心中是在不自觉地袒护着宁凝,而不愿去相信如宁凝那般的绝美之中是伴有毁灭性的瑕疵的。
“司部大人不必如此惊慌,想那君信侯之死与九叶桔梗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目前帝都之中也没有传出以毒伤人之说。”叶枫对着楚仕途道,“倒是那莽牯蛤的木雕究竟是何用意?”
“是啊,而且几个都是用那珍稀的鸡冠木雕刻出来的,相当的惟妙惟肖哦,我顺手扒了一个出来,喏。”说着,任杰便从容海花中取出了一枚偷回来的“莽牯蛤”,只见它的样子看上去像极一般的蟾蜍,周身呈殷红之色,但绝非是一般的蟾蜍可比的。细看之下,在那“莽牯蛤”的脚上和腹下有淡淡的黑色,殷红的身上也依稀泛着细细的青色。
“上面有毒!”突然,叶枫轻声喝道,接着便催动赤气,将任杰手中的“莽牯蛤”木雕接过,将其悬浮在空中。“之前,我在替你疗伤的时候,就感觉到你体内的气血有受不明毒素凝滞的迹象,幸而比较轻微,便顺手清除掉了,现在看来,可能就是这有毒的东西伤了你。”
听见叶枫的话,楚仕途不禁望着那木雕疑声道:“这上面怎么会有毒的,难道是那侯爷夫人故意而为的?”
“啊~?”听见楚仕途又把矛头指向了宁凝,任杰无奈的道,“哦!我想起来了,这‘莽牯蛤’之前长时间地放在九叶桔梗的花圃中,肯定也是被那九叶桔梗的毒给同化了,所以才沾上了毒,还有那培植九叶桔梗的黑土,想必也是某些极端之物,这木雕长年累月的接触二者,难免也会沾染上一些剧毒的。”
话毕,叶枫不禁望了一眼任杰,语中甚为不悦地说道:“所以,你在接触到这木雕的时候便着了暗道,中毒了。”当怪胎与剧毒的九叶桔梗擦肩而过后完好无损的站在叶枫的面前,不得不令他一阵胆寒,言语之中似在责怪任杰的不谨慎。
“看来,这侯爷夫人的身份当真是扑朔迷离,九叶桔梗,莽牯蛤,这些岂是一般人能够知晓的?而且在她园内的花圃中竟还种有两株九叶桔梗,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下她的身份。”只见楚仕途面色凝重,对着宁凝颇有看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