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解!那你继续。”听完,任杰便望着素玥说道。
“是!”素玥道,“因为第二天便是侯爷的大寿了,所以,在大寿第一天的一整天里,侯爷都是在前院之中,陪着前来祝寿的熙熙攘攘的客人们喝酒,整整一天一夜侯爷没有回到这院中。直到大寿第二日的清晨,侯爷方才回到房间,素玥便予侯爷洗漱又换了衣物,接着侯爷便又出去陪客人去了。”
“一直到第二日的日薄西山之际,府中的客人们散的是差不多了,侯爷才又喝的醉醺醺的被护卫扶回到房里,这其间侯爷的情况都还是和往常一样,就是多喝了点酒,口中不停地喃喃道‘身体不适、身体不适,自己还是个医药师呢,我倒要看看你······’说着便一步崴三步地又走了出去,向着夫人的雅居走去,还不准我和其他人跟着他,接下来侯爷应便去了夫人的雅居里了。”
“到了大寿第三日的晨间,因为前来拜寿的宾客们在前两天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府中尚没有宾客前来。一大早,当素玥和府中其他的下人们刚起来的时候,见到夫人到侯爷的卧室来,取走了一套侯爷的衣物。然后,素玥便一直在府中忙着大寿的事,大约是在两个时辰之后,突然听见来自偏院的一声兽吼,接着又听到一阵阵的打斗之声。之后,便听见有护卫在府中奔走疾呼‘侯爷死了!’”
“刚开始,素玥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侯府之中戒备森严,侯爷在府中过大寿怎么可能会突然死去了呢?!但是,紧接着便看见苏总管命人关上了侯府的大门,拒不见客,神色之间煞是骇人,还将府中的一干人等控制起来,侯府中人严禁进出。素玥这才意识到,原来是侯爷真的出事了。”
“而后,刑部司部大人和捕快们,还有皇上亲派来的锦衣侍卫们都到侯府中来了,侯府中的一派喜庆霎时便被一片惨白色的冥事所取代,而素玥也被披上了素服前去为侯爷守灵,素玥才知道,侯爷是真的遇刺杀身亡了···”
说完,素玥不禁扭过头去,掩面而泣,接着便带着哭腔道:“司部大人,素玥跟随侯爷身边为侍女有近十年之久了,自幼侯爷便对素玥爱护有加,现在侯爷突然遇刺死了,请您一定要为素玥查出凶手,不能让侯爷不明不白地被刺杀啊。”说着便在众人面前对着楚仕途跪了下去。
看着眼前跪下的素玥,楚仕途心中不禁一阵感叹,连日来自己也在尽力查案,奈何那刺客手段隐晦甚深,确实无从下手,便道:“起来吧!老夫既为刑部司部,查案本是我分内之事,再说了,我与侯爷也曾同堂为官,私下里交情甚笃,于公于私,查出刺客都是本部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完,便看了任杰一眼,楚仕途现在是把破案的希望都寄托在任杰身上了,却见后者此刻正一副毫无紧张之感地做着沉思状,心中不免一阵焦急,道:“仁杰,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语罢,任杰回望了一眼楚仕途,道:“外公,就刚刚苏总管还有素玥的回忆,孙儿现在不能讲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只是现在我的确是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之前的猜测是合理的,就是君信侯在遭刺杀之前的实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我想那时就算是同时有两头猊豹看上了他,以他的实力要摆平它们也是不在话下的。”
“所以,这当中就不存在侯爷和兽宠猊豹面对面反目成仇的过程,也就是说,侯爷当时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突袭致死的,因为换了谁都不会想到前一刻还舍生为主的兽宠,会在仅仅只是睡了一觉后,竟要忘我地去取自己主人的性命!”
听到任杰的话后,楚仕途想了片刻,道:“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对于这种实力上有差距的突袭,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这就要看侯爷心中对兽宠的信任有多深了,若是像我和叔父这样的,成功率可以说是百分之百。”任杰回道。
“什么?”话毕,叶枫不禁面含怒色的望着任杰,沉声威吓道,方才,任杰的语中之意是把叶枫看成是他的兽宠了,这岂能不惹他生气?
“不,不是···叔父,我是说,我扮演那兽宠的角色。”看到叶枫目露“凶光”的望着自己,任杰适时地满脸无辜的解释道。
听完,叶枫的脸色变得稍加和善起来,不过,他脑中仔细回过一想,还是不对啊,如果这怪胎是“兽宠”的话,那就之前的那个比方,该被咬死的不就换成是自己了么?想到这里,叶枫不免深吸了一口气,一双将要冒出火来的招子又重新盯上了任杰,就这个问题,他扮演哪个角色都是要吃亏的。
其实,此刻任杰心中有些许心猿意马之嫌,因为之前素玥所讲的话中,提到了一个任杰心中十分不愿再牵扯进来的人——宁凝,就是君信侯在遭刺杀前的一整夜时间,都是在宁凝的雅居中度过的,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任杰必须要再去一趟凝雅居找宁凝取证才行。
任杰心中不想去怀疑宁凝,但此番却又免不了要兴师动众地去到那清幽之处,而且此行是真的有疑问要去询问宁凝,同时这也是任杰来到侯府的两天里三探凝雅居,想到这里,任杰顾自地心中一阵暗笑,回过神来,看见叶枫正操着很不友善的眼光看着自己,便道:“叔父,怎么了?”
见其占了便宜还卖乖,叶枫便转过身去,不去理睬于他。
“哪里又犯罪了?我没有啊。”看见叶枫不睬自己,任杰心中不免一阵纳闷,接着便望着屋内众人道:“各位,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侯爷在大寿第二日结束到第三日去看望那猊豹的这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碰到了什么情,这些恐怕只有侯爷夫人才知道,所以······”
“凝雅居!”楚仕途一语便点出任杰的言外之意,此刻,他心中倒着实想去对着那侯爷夫人询问一番的。
“没错!”任杰道,“苏总管,你看······”明知是多此一问,但还是须得征询一下苏彪的意见,对于这世俗礼数的流程,虽然是繁缛了些,但谁让任杰现在是有亲王身份在身的呢。
“侯爷生前虽有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凝雅居,但如今侯爷···我想,为查出刺客而进入雅居是合情合理的,况且为查出刺客,夫人应该也是不会反对的。”苏彪道。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前往凝雅居,去找夫人问一问当时侯爷在雅居中所发生的情况。”楚仕途道。
出刚君信侯的别院,苏彪便道:“素玥,你还是回去继续为侯爷守灵吧。”
“且慢,苏总管,我看,还是让她随我们一起去凝雅居,这样也方便把侯爷遇刺前的所有情况都在时间上联系起来而不会有什么遗漏。”听到苏彪的话后,任杰望着二人说道。
“那就如小亲王所言!素玥,和我们一起去一趟夫人的雅居。”苏彪道。
“是!”素玥回道。
当任杰一行再次来到凝雅居时,虽然已是赤日高照,但那小径两边的圃中依然是飘着薄薄药香的雾气夹道相迎,看上去这些奇花异草像是在相互滋养着一般,当真是不同凡响。而小径尽头阁楼的阶前,那麝鹿仍在尽职尽责的守护着主人的地方,远远便听见众人的脚步声,便早已发出悠长的叫声告知了宁凝。
待任杰一行来到阁楼之前,便见那麝鹿已站起身来横在小径之上,扭着头毫无表情的板着脸正望着前来的几人,头上凌乱有型的鹿角像是在警告着任杰一旦妄动便要遭殃。
“哈,老兄,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你做东,小王不是路过,快去叫你家美人···主~人出来!”任杰望着那麝鹿口中戏谑道。
说完,一抬眼,便见宁凝早已站在阁楼上层的窗前,正在静静地看着小径之上的几人,一袭白衣,两缕秀发如丝绦般分别疏于无与伦比的皎白的面容前,仙姿玉貌如出水芙蓉般清新淡雅,玉手藏于衣袖之中揖在腰间,居高临下,道:“小亲王,司部大人,不知前来本夫人的雅居,所为何事?”
“夫人,本部来此是为公事,有事要询问夫人,冒昧打扰了夫人还望恕罪。”楚仕途看着楼上的宁凝义正言辞的说道,“不知夫人能否移步,准许我等进入阁内,本部尚有些关于侯爷的问题不清楚,还望告知。”
“司部大人既为公事而来,而这公事又与侯爷有关,我身为侯爷夫人理所应当配合大人,司部大人请进,宁凝这就下来。”宁凝望着小径上的众人清脆地回道,心中只不知君信侯的贴身侍女素玥为何也一身素衣地来此,说完便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