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任杰一行便走过小径,来到阁楼之前,只见那麝鹿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呼吸略显微弱但却依然平缓,似乎完全对这闯入雅居之中的一群人视而不见。任杰翻身下狼,虽然以他自己的实力是无法避开麝鹿敏锐的洞察力的,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此刻眼前的麝鹿对他是毫无威胁可言的,便用脚尖轻轻地蹭了它一下,接着便抬眼望了望一旁的苍疾。
“小亲王放心,这麝鹿并无性命之忧,只是暂时被狼儿拍晕过去了而已。”苍疾对着任杰道,他口中的“狼儿”便是那兽宠廉狼了,四阶麝鹿和六阶中位的廉狼相较实力悬殊的确不是一点点,竟能这般轻易的便让那麝鹿闭上了嘴。
听到苍疾的话,任杰望着身旁的廉狼,心中不禁感叹道:“怎么能以己度人呢,好歹人家也是六阶赤兽,要摆平这麝鹿自是不在话下的。”顿了顿,接着便望着眼前的众人道:“好,那就不要再耽误了,办正事要紧!”
说着,任杰便从胸前的容海花中拿出了君信侯身上的那条丝质的腰带,便是之前在探查君信侯时,从他的衣物上抽取出来的那根腰带,接着便对着身边的廉狼道:“狼兄,这是衣物上的腰带,你应该是认得的,当然,这不是我的。现在,在这雅居中方圆数百米的地方,找出那件衣物上除了这腰带的其他的部分,仔细嗅探,应该是能够找到的。”在任杰对着廉狼说话的同时,一旁的苍疾已把任杰话中的意思完整的传达给了廉狼。
话毕,那廉狼便已理解了任杰所交代的任务,循物追凶本就是它身为神捕兽宠的看家本领,只要是它嗅过的东西,在确定了方向有味可循的前提下,哪怕是所追捕的东西入地三尺也将无所遁形,任杰当然是清楚地知道它的本领,所以这才找它过来帮忙。
此刻,众人正围着场中的廉狼,便见那廉狼上前用其嗅觉敏锐的鼻子闻了闻任杰手中的腰带,片刻之后,便张开了狼嘴,用舌头舔了半圈自己的獠牙,对着任杰做了个特有的“鬼脸”,接着转过身去迈开步子,整个狼身便循着鼻尖所嗅过处,亦步亦趋地在雅居中仔细寻觅着。
在场之人,除了素玥,都对廉狼有所了解,知道它在找到任杰所说的证物后会主动通知苍疾,便都站在原地,没有跟着廉狼在雅居中乱逛了,只见任杰走上前去缓步走进了阁楼之中,想来实在此静候那廉狼的佳讯了。
“仁杰,刚刚你给廉狼嗅的腰带是谁的,与这雅居和侯爷夫人又有什么关系?”看着任杰先是让廉狼打晕了守在阁楼前的麝鹿,接着又要在雅居中寻寻觅觅地寻找证物,楚仕途自是不由得心生疑问。
听到任杰的话后,任杰顿了顿,道:“外公,孙儿自恃不是鲁莽之人,不做没有把握的事。现在,趁着侯爷入殓雅居无人之际来此探寻线索,实在是不得不出此下策好支开侯爷夫人。至于其他的事,在没有十足的把握的情况下,现在还不能轻易的把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告诉你,我保证,我们会在侯爷夫人回到雅居之前离开。”
任杰以这一番言语回答完楚仕途后,阁楼之中的众人不免陷入沉默,他们现在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都是因为任杰要来此抓住那刺客的“尾巴”,然而,对于任杰现在所做的事,就像是这诡异的刺杀一般让阁楼中的众人一时间无从了解,怕是只有任杰自己心中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而现在所能做的事便只有站在这里静静的等待。
然而,此时素玥的心中却隐约有一丝不安,她认出之前任杰让廉狼嗅的腰带正是君信侯身上的那根腰带,而且是当时夫人宁凝前来为君信侯取的那件衣服上的,她心中也知道之前穿在君信侯身上的衣服不是君信侯本人的。且不问别人的衣物为何会出现在君信侯的身上,那当时宁凝所拿走的那件衣物到底又去了哪里,怎么会不是穿在侯爷的身上?任杰此番来到雅居中所要找寻的证物必是与侯爷夫人那日晨间所取走的衣物,也就说,侯爷遭到刺杀怕是与夫人宁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随着那廉狼前去探寻的时间分分流逝,任杰心中不禁丝丝地紧张起来,如果没有找到自己心中所期盼的线索的话,那便意味着,即便自己之前所做的猜测是正确的,在没有证据佐证的情况下也是毫无意义而无济于事的。
“嗥~嗷~”突然,雅居之中传出一阵异样低沉的狼嚎之声。在听到廉狼的那一声叫声后,任杰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第一时间便望向狼捕苍疾,只听后者道:“找到了。”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任杰心中顿时喜不自胜,对着苍疾说道。
“这边···”这凝雅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单凭那廉狼刚刚的一声嚎,若是没有苍疾在前带路的话还真是不好找到它。
片刻之后,苍疾便带着众人出阁楼,穿过雅居后园的小径,岔入了一片较为偏僻的林中,但见那廉狼正站于林间一小片空地之上,而它身旁空地上的泥土有新近挖埋的痕迹。“仁杰,你要找的东西就在狼儿脚下。”苍疾望着任杰说道,话毕,那廉狼也在原地踏了几步,口中对着任杰发出“呃~”的叫声,甚是亲昵。
在叶枫和楚仕途的疑惑的注视下,任杰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下廉狼的身子,便看见廉狼脚下的泥土此刻已经被它的爪子刨开了一小部分,正露出一块白色的丝质物,任杰蹲下身子,拿出镊子,将深埋在泥土中的丝质物用力给抽了出来,轻轻地抖落掉粘在上面的泥土,赫然便是一件白色的丝质内衣。
“啊~”在看见任杰手中那件白色的衣物后,素玥不禁惊叫了一声出来,右手轻捂住略显苍白的檀口。
“怎么了?”听到身后素玥的惊呼声,楚仕途转身对着她一声问道。
素玥缓缓地抬起左手,指向此刻任杰手上的白色衣物,言语惊慌地说道:“这···这件衣物,是侯爷的。”
“什么?你没有认错?侯爷的衣物为何会被深埋在这雅居的后院之中?”听到素玥的话,楚仕途连声疑道。
如果是什么遗弃无用的衣物的话,正常情况下,该直接扔掉或者烧掉就是了,也不该这般不合常理而大费周章地掩埋于这偏僻之地,而且只此一件,很明显是有人刻意而为的。
素玥摇着头,肯定地道:“司部大人,素玥不会看错的,这件衣物,正是夫人那早从侯爷的房间中拿走的那件。”对于常年照料君信侯日常生活的素玥来说,要认出这么一件君信侯的衣物应该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