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冉眸底尽是怒意,白眼一翻,挣脱掉他的钳制,转开脸,冷硬的反驳:“我说过,我和他已经没有一点关系!”
“是吗,那你刚才那么紧张做什么,冉冉,不管你和姓裴的以前是什么关系,以后,我绝对让你和他没有一点关系,我黑鹰看上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那是当然,你这样卑鄙的男人,看上哪个女人不就是抢过来,强上吗?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的人很可怜,可卑?”
说到最后,苏筱冉眉眼轻挑,黑暗中,一双眸子被满满的怒火点亮,嘲讽意味无比浓郁,果然,黑鹰眸子瞬间变得阴鸷,外面的寒意似乎瞬间穿透玻璃而来,将周遭空气都凝结成冰。
“你再说一遍?”
苏筱冉浑身一颤,他的声音透着刺骨寒意,阴森森的吐出,黑暗中,让人毛骨悚然,肩膀处传来的痛意令苏筱冉拧紧了眉心,却倔强的抿着唇,微仰着下巴,眸中除了怒意和嘲讽,看不到一丝胆怯。
“怎么,敢做不敢承认,那你有种不要对我用强,让我爱上你,主动爬上你的床好了!”
心里的紧张全都化为手心的汗意和带着嘲讽而倔强的话语,面对黑鹰这样的变态,她每一句话,每一步都毫无把握,却又不能一味的胆怯。
不知是那句有种刺激了黑鹰,还是她说主动爬上他的床时,那倔强而嘲讽的表情刺激了他,总之,黑鹰眸色邃然暗沉,留着她唇间味道的薄唇抿成一条冷冽的直线,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我黑鹰要女人从来不需用强,苏筱冉,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裴少寒对你爱得死去活来,你这个激将法不错,放心,我一定让你主动的求我要—了—你!”
后面三个字,冰冷而嗜血,黑暗中,苏筱冉再次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明白,他那句一定让她主动的求他几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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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苏筱冉一直不曾熟睡过去,虽然黑鹰承诺不会碰她,还让她单独一个房间,但她还是不放心,换了一个环境,心情却更加沉重。
虽是郊区,但室内布置却是高档精致,除了不能逃跑令苏筱冉十分郁闷外,对于其他一切,她都没有什么不满的,红色的地毯柔软而温暖,大床上的被褥也是淡黄的暖色,整个房间都是温暖的颜色,只是,她的心,冰冷一片。
屋子并不大,洗手间里有个小小的窗户,却和所有的防盗窗一样,无法逃生,苏筱冉暗自憋气,还不如没有窗户,省得看着烦燥。
黑鹰带她回房后吩咐一句,让她早点睡觉,转身便走了,苏筱冉知道,她房间外有两个人守着,她很不放心的反锁了门,又把屋子里的一张玻璃茶几搬到门口堵上,若是半夜有什么动静,至少可以知道。
躺在陌生的床上,苏筱冉毫无睡意,心里满满的全是担忧,担心那个人会受伤,担心糖糖在家会想她,裴少寒来了这里,想必梁凌鉴也知道了。
抬手取下另一只耳坠,苏筱冉观察研究了许久,还是决定把它从洗手间的位置扔出去,那是别墅后院,离公路不是太远的距离,通过目测,应该是可以扔到路上的。
睡觉前苏筱冉特意关了灯,半夜三点,摸黑起床,轻手轻脚的走进洗手间往外看,被雪覆盖的夜色仿若披上一层朦胧的纱衣,除了路旁有一棵掉了叶子的枯树外,其余一无所有,夜,沉寂而冷清!
苏筱冉的心有着轻微的加速,手中的耳坠染上她的温度,伸手轻轻的拉开玻璃,不让其发出一丁点声音,再小心翼翼地将手臂伸出去,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之物抛向夜空……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晨,苏筱冉再见到黑鹰时,他竟然受了伤,左腿大腿包扎着纱布,那么大面积的纱布刺得苏筱冉眼睛一涩,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另一个人受伤的画面。
“你的腿怎么了?”
紧紧地抿了抿唇,苏筱冉强压下心里那不该有的想法,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的黑鹰猛然睁眼,丝丝厉色从他阴鸷的眸底迸射而出,站在他身旁的男子抬头看向苏筱冉的时候,随手拔了手枪,冰冷的枪口倏然对着她腹部,愤恨地道:
“鹰哥,你受的这伤我们从这个女人身上讨回来!”
苏筱冉面色一变,染着愕然的眸子猛然紧缩,仅隔两步之距的她清楚的听见那人手枪上膛的声音,虽然从一开始被绑架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咯噔了下。
黑鹰轻抬眼眸,冰冷的目光扫了眼那人手里的枪,冷冽的唇抿成一线,他不发话,室内气氛便那样凝结着,他手下的枪直直对着苏筱冉腹部,随时准备扣下……
“是裴少寒伤了你?”
苏筱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心里的紧张化为她袖子里紧捏的拳头,面上却是一片淡漠,似乎那人对着她腹部的不是子弹上膛的枪,而是一把玩具。
黑鹰微微眯起眼睛,唇角泛着冷冽之光,眸色锐利中渗进一丝兴味,不管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装淡定,但她确实装得很像,若是一般换了别的女人,被人绑架,又被人用枪指着,不吓得晕过去,也得双腿发软了。
然而,眼前的苏筱冉却是一脸淡漠,除了眸底闪过惊讶外,身子站得依旧笔直,问出的那句话,也是清凉如水,仿佛此事真的和她无关。
呵!
黑鹰低沉的笑声突然溢出,他身旁的人担忧的叫了声“鹰哥!”
握着手枪的手随时准备扣下,苏筱冉红唇轻抿,眸色淡淡地看着他包扎着丝布的大腿,层层寒意自心底深处泛开,黑鹰狂妄地开口:
“苏筱冉,你想知道裴少寒的情况吗?”
他的话音落,苏筱冉顿时呼吸一窒!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她都可以淡定如斯,可黑鹰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让她心口窒息,泛疼……
抿唇的力度微微一紧,悄然扫了眼黑鹰身旁拿着枪指着她的男子,在发现那个人脸上的惊讶和愤怒后,心头稍微有了数,平静地迎上黑鹰的视线,淡淡地道:
“他的情况与我何关?”
话落,又上前一步,不理会一脸愤恨的那人,径自在黑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听到那人咬牙切齿的请示:“鹰哥?”
虽然刚才他很激动的掏出手枪,但没有得到老大的命令,他是断不敢开枪的,这也是苏筱冉在心里下的赌注,因此,她只是微一惊讶,便很快淡定了。
“枪放下!”
黑鹰低沉的声音冷若冰霜,那人不情不愿,却不得不收起手枪,只是对苏筱冉的恨意更浓了些。
“苏筱冉,你放心,我没有要了裴少寒的命,不过,因为这一枪的仇我会记在梁凌鉴头上,真没想到,你那么招惹男人喜欢,不但裴少寒为了你不顾一切,连姓梁的也为了你生死都不顾……”
苏筱冉心里惊涛骇浪,唇瓣抿了又抿,她知道梁凌鉴会动用一切能动用的力量来找她,但听到黑鹰如此说,她的心还是止不住酸涩泛开,内疚夹杂,对于昨晚的情景,她自是想知道,不仅想知道,还想知道得清清楚楚。
然而,她不能向他询问,他越是想让她开口询问,她越是要闭嘴不提,只当漠不关心好了。
黑鹰的话还在继续,阴沉得仿若从地狱里传来:“不过没关系,他们越是动作人多,越是表明你在他们心中的重要性,你猜不到我昨夜是怎么威胁他们的,哈哈,苏筱冉,我们今天晚上便可光明正大的离开A市,很快地,我便可以让你见到你妈妈!”
“是吗,你怎么威胁他们的?”
苏筱冉终于开口,轻挑的眉眼透着几许嘲讽,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放了自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如何威胁裴少寒和梁凌鉴,但他还是受了伤,这是才是她嘲讽的原因。
“哈哈,很简单啊,我告诉裴少寒,我要带你去泰国见你的妈妈!”
他的话音落,苏筱冉涮的脸色一白,下一秒,愤怒的站起身:“黑鹰,你怎么这样卑鄙?”
“臭女人,你敢骂我们鹰哥,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黑鹰身旁的手下收起的枪再次掏了出来,他已经忍了许久,这一次气愤得甚至没有等他老大开口,手枪上膛,扣下扳机……
“呯!”的一声枪响!伴着黑鹰一声冷喝声响。
苏筱冉眸色骤紧,纵是冷静淡然,还是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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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的当然不只黑鹰自己,那一枪,是梁凌鉴开的,因为他赶到时,正看到黑鹰对裴少寒开枪,当时,他几乎什么也没有想,便开了枪,昏暗的寒夜,同时响起的枪声染红了无暇的白雪,也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裴少寒没有受伤,是因为阿良也在同一时间向他扑去,黑鹰的腿受伤,手跟着一晃,子弹擦着阿良和裴少寒头顶飞过,裴少寒被阿良扑倒在雪地……
那情景本是滑稽的,却真真是有惊无险……
龙自非没有露面,但在次日清晨,还是接到了来自泰国的电话。
当时,梁凌鉴和裴少寒也在场,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张地图:
“这是花园,我妈妈就被关在这个地下室里,只是这别墅养着不下三十条牧羊犬,要想无声无息接近……”
尖锐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龙自非的话,三人同时一惊,龙自非面色微微一变,对他们两个使了个禁声的眼色,随后按下接听键,淡淡地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