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是一把利剑,杀人和被杀都没有道理。
杜大毛死后,我把自己的生活溶进了仇恨的世界里,我不相信小菊送我回武汉时说的话,胳膊扭不过大腿,不相信我斗不过杜梅,我发过誓,一定让杜梅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回武汉时,小菊把我送到了镇上。一路上,小菊反复地叮嘱我不要和杜梅闹,胳膊扭不过大腿。
一路上,我很少说话。我不知道该对小菊说什么,安慰她,还是被她安慰?不管是那一种,对于我而言,都是不想要的结局。
到镇上后,小菊说,杜娟,不知道啥时候我们才能再见面,但是杜娟,我很想去演戏,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了。演戏是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杜娟,拜托你了。
我握了握小菊的手,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对小菊的承诺。客车来了,我上了去武汉的客车,窗外,小菊一直站着看我上的这辆客车,直到客车开动了,小菊的身影变成一个很小很小的点。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戏,小菊一直在扮演着属于她的角色,只是小菊不明白,生活的戏和她理解中的戏其实没有多大的本质区别。
我真的在想,有机会的时候,为小菊写一场属于她的戏,或许那就是她的最终极目标吧。
我带着对小菊的承诺和对杜梅的仇恨回到了武汉。陈子风很快就来到了我的小屋,我没有哭,我象说一个外星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讲述着杜大毛死亡的过程,我甚至没有流露出一点悲伤情绪,陈子风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小娟,你没病吧?
陈子风,你也象杜家所有人一样,认为我是个病人,是一个故意和生活作对的疯子,是不是?我盯着陈子风。
在死亡的过程中,我迅速成长了起来,我的承受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27岁的范畴。陈子风会明白这一点吗?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死亡场景,几句单薄的语言能形容得出来吗?
生活教会了我,如何去承受困惑,死亡又让我不得不那么直面地,去应对结局的恐惧和无奈。
小娟,我不希望看到现在的你,我宁愿被你抱着大哭大叫,也不想到看到一个如此冷若冰霜的你。你到底要怎么样?陈子风用手去捧我的脸,他又想看我的双眼,我丢开了他,我不愿意别人进入我的世界。
一个仇恨的世界,没有闪光的温馨。对于我而言,活着的理由就是想看到杜梅的最终结局,对于我而言,活着的极端如同杜大毛,锦洪一样,走向死亡。
陈子风,我们分手吧。我突然对陈子风说。
为什么?陈子风问我。
我不爱你。是分手的理由吗?我冷笑地望着陈子风。
小娟,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好好休息两天,我过两天再来看你。陈子风没时间听我说些他弄不明白的话。
陈子风,你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不爱你。我固执地在陈子风的身后补充了一句。陈子风没有回头,但是门被陈子风摔得很重,人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时,门往往是最佳的工具。
陈子风离开小屋后,我莫明奇妙地大笑起来。看来,语言伤人也是一种很好的复仇武器。
我决定回子城。
我去了子城。住在莲花宾馆里。这儿四面临湖,湖心的莲花正在盛开,红的,白的错落有致,在视觉上给人一种雅气和清新,在身心上也能给人一种彻底放松的清寂感。
我对莲花宾馆谈不上陌生,四年前,佩带记者证的我,可以自由地进入这座子城的贵宾楼,这里是政府会议接待的最高级场所,历届的人大代表都按排在这儿休息。
四年后,我是被柳顺带到这儿来的。我已经没有出入自由的记者证。柳顺送我进莲花宾馆时问我,杜娟,想住多久?
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准。有影响吗?我问柳顺。
你就是住上半年,也没有什么影响。这儿的客房都归我调派。柳顺一脸的得意。
谢了,老公。我对柳顺很妩媚地笑了笑。
莲花宾馆对外营业的价格很昂贵,住宿一晚,最普通的房间也得五百,对于我来说,承担这笔费用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不是为了更多地了解杜梅。
杜娟,柳顺火辣辣地盯着我。柳顺从来没有用这种眼光看过我,我做了他四年的老婆,他从来没有认真地看我一眼。对男人,我总算明白了那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我用手在柳顺脸上拍了拍,那举止的轻浮和专业妓女没什么区别。柳顺一下子抱起了我,把我丢在那张软绵绵的大床上,我用手挡住了柳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书包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