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天鼎的设计者显然是道中造诣极高之辈,烂熟炼药过程,深谙过中关窍。错非如此,根本不可能设计出如此神奇的宝鼎。
有了此鼎,药师就不需要不断地消耗海量魂力,只需在关键时候启动最适合的火阵,然后用极少一点魂力关注进展过程即可。
炼一副中品丹药,若药师本身并非高阶能士,尤其是魂师的话,往往都会搞得筋疲力尽灰头土脸。至少要休息一两个时辰才可继续。若是炼制高级丹药,那就更是艰难。纵然是七品丹药,药师一年之中也难得开炼一次,更别说更不得了的**品丹药。
这不但因为极难有人凑齐高品丹药所需的材料,更因为炼高品丹药对于药师而言,根本就是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体力枯竭,感觉也就发软,睡一觉便可恢复。可魂力透支,折磨的乃是心神,那种滋味,虽不剧烈,却远比钉竹签之类的酷刑更让人难受。别说睡一觉,就是睡十天半个月,也难以恢复。
基本步骤之二,叫做“离”。指的是把萃取物所含的各种成分一一分离。
不同成分会有不同用途,可能在同一丹剂中使用,但更多是用于多种丹剂。这种情况无疑给药师留下了赚钱空间,只不过药师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寻常主顾根本不知其间猫腻。有资格了解其中内情的,则根本不会在乎这一点“损失”。
但这种空间也只是一种可能。
分离成分大多也需用火,在火的烧烤下,不同成分会出现不同反应。此时就需要药师消耗自身魂力将不同表现的成分隔离开来,并分别收存。这基本算是个一心二用的过程,一方面要控火,另一方面要实施分离,虽然魂力耗费并不大,对药师的考验却反而十分巨大。
不少药师一不小心就在这时候把辛苦提取出来的萃取物烧成废物。一心二用,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都太过艰难。
正因为如此,夜变态才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变态就忽略最基础的训练。他给自己定了个限度,无论是萃取还是分离,以及下一步的“纯”,都至少练过十万遍,然后才开始学习炼丹制剂。
练习十万遍,意味着他至少要消耗十万件材料。听起来吓人,实则并非如此。
他买的全是最普通、最不值钱的“垃圾类”药材,一个金币就能买数成千上万的那种。
世间万道,法则大抵相同。从两世修炼彩虹三转中,他十分深刻地体会到“道在简中存”这个道理。所谓返璞归真,其实就是一个由简入繁再由繁返简的过程。真,往往就潜藏在“简”中。
就如练刀,最可怕的技法并不是那些成套的绚烂招数,而是简单之极的基本动作。尽管这个简单是需要一路从复杂逐渐回归,而非最开始的简单本身,但大道就在至简中,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打牢基础永远是至理,而基础,无论怎么打,都不会有牢实得过分之嫌。有人就靠着没完没了的筑基而明悟大道,跻身巅峰强者之列。夜舞阳没奢望自己也有这般狗屎运,但尽可能夯实基础的觉悟却是极高。而他用来练手的材料也将会是最“简单”的材料。
用这类材料练手,非但没有浪费资源,反而有助于净化环境。因为这类植物乃是出了名的“沾不得”,一旦将其带上一株扔在某处,它很快就能大片地生长出来。俗话说“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这家伙更过分,不给阳光它都照样蓬勃。就因为如此,它才那么便宜,便宜得被人叫做“垃圾”。
以这个为练手材料,除了上述考虑,夜舞阳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企图。
这东西生命力如此之强,想必里面包含着什么对生命大有益处的玩意儿。若能将其找出来,就等于拥有了逆天改命的本事。延年益寿,即便是对于寿命本就很长的龙兰人,照样具有致命的吸引力。除了那些号称不死的神仙,谁会嫌弃自己活得太久?即便是被人家踩得生不如死的人,心底也并非真的就想死掉。多活一天,或许就会出现转机,谁知道呢?
第三基本功叫做“纯”,意思十分明显,就是对分离出来的成分做进一步的提纯。
萃取之时烧掉了绝大部分杂志,但余下这极少部分却足以影响药效。
所以,此步功夫同样很重要。不但重要,还可能极难。
杂质与有用成分之间存在三种可能。一是杂质耐温能力低于正料,二是两者同样耐温,三是杂质耐温能力比正料高。
若是第一种情况,自然简单,只需将温度设定在杂质与正料的承受极限之间,就可去除杂质。
若是第二三种,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最简单的做法都得再来一次分离,而且这一次的分离将远比第一次艰难。
这种情况下,火失去了作用,至少失去了决定作用。需要使用所谓的“辅助法门”。
名为“辅助”,只是相对于火法的绝对高频主导而言。事实上,他们往往都是很复杂很高级的单独法门,非寻常药师所能知道与掌握。因为这些法门往往跳出了炼药的本来范畴,掺入了其它杂学,诸如金石、水理之类。
用特殊金属或者石头吸取某类物质,用某种液体消解某种物质,这些方法已有些接近于地球的现代科技,有着地球古炼金术的一些特点。
学识不够的人很难掌握这些法门,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多炼药师遇上实在清除不掉的杂质,就只能牺牲丹药品质。但所含杂质一多,后续的危险便是无穷。尤其是炼制高级甚至顶级丹药,各种成分的浓缩程度都极其惊人,杂质超过一定限度,就可能导致能量失控。尤其是杂质不止一种,彼此相遇就会产生反应的情况之下,爆丹炸药几乎就是无法避免的结果。
这就是高级药师何以如此稀少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