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已经结婚了么?”
贺兰央侧眸扫向她,黑色的眸子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停了一会儿他才淡道“放心,我的户口本绝对是干净的。”
病房里,顿时又陷入一片静谧里。
其实柳如心里有丝小小的震撼……
她知道贺兰央要结婚的目的是什么……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就是要护她周全!现在连自己的幸福都不顾,要保护她一世长安!
到底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他如此!
白青如,白青如,你有什么资格!
突然间有些心酸,有些嫉妒!
人往往嫉妒的都是她所没有的。
是的,她柳如——目前为止,什么都不是自己的,连命都不是。
他在工作,她在看他工作,谁也没说话。
丝丝光线透过百叶窗射进来,虚虚晃晃。就像有许多平行线,横在他们中间,是他们跨不过去的平行线。
良久后……
柳如长叹一口气,叹走了心底的那丝酸楚。不过这样也好……结婚,然后各取所需。
“OK。我无条件的答应你。”
“我知道你会答应。”贺兰央敲下一个回车,然后便没有了动作,似乎工作已完成。
柳如嗤笑,“你凭什么如此笃定?”
贺兰央墨色的眸子穿透光线,射向她“因为你的目的没达到。”
没有刻意去渲染这句话的语气,却有一种对一切尽在掌握的霸气!
柳如刹那间以为……他看穿了她。
但是淡定如她——
笑道“真是聪明绝顶!我要许多许多的钱,哪能轻易就半途而废是吧?”
“既然能说能笑,那就出院吧。”
柳如“……”
她以为有了高速追逐之后,贺兰央不会回贺兰老宅,那里叶轮也在,但是没想到贺兰央带着她大摇大摆的进去。贺兰家是老一辈的政治家,这所大宅是贺兰老爷子留给一双儿女的,所以他们从小便住在同一所大宅子里。
只是同门不同屋而已,大宅又分好几栋别墅。
手腕上的伤皮肉伤,倒还好,只是那腿……
一下车,佣人便推着轮椅来了,柳如看着正在关车门的某人一眼,默默的坐上了轮椅。
“哎哟,死小子!看到新闻时我吓了一跳,你要是死……好歹给我留下个孙子啊。”叶柔听到车子的声音立刻冲出来,一拳打在贺兰央的肩膀上。嘴里虽是如此说,目光却是急急的把他全身搜寻了个遍,幸好没受什么大伤,只是胳膊破了一条口子,还好还好,总算是放下心来。
贺兰央一听这话,嘴角抽了抽。却还是上前拥了叶柔,“我这不挺好的么?让您担心了。”
叶柔紧紧的抱着他,脸埋在儿子的胸前,一颗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快进去吧,你舅舅担心你,等你多时了。”
叶柔松开他,贺兰央点点头,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拿,又折回来。
是的,那个重要的东西就是坐在轮椅上的柳如。
“哎哟,伤得不严重吧?”叶柔眉头皱起来,揪心的问。还指望他们早点有个孩子呢,身体可是至关重要。
柳如一阵窝心“谢谢伯母的关心,小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李婶,去弄点补汤,给两个孩子补补。”叶柔转身去了厨房。
柳如低头,她一向不爱把真实表情表现在众人面前,这种被长辈关怀的感觉久违了……久违到她似乎都已经忘记了这种小小的幸福感。
下一次被长辈关怀是什么时候……
她想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是在八岁的时候,第一次碰见大姐。
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倍至,为了就是骗她入局,诱了她这一辈子的幸福。
一个她不敢说不出口的身份——杀手!
“回来了?”疏远的语气传来,一个杀手该有的灵敏反应立刻让她回到现实来!
叶轮端着一杯咖啡从楼上下来,深蓝色的裕袍,眼下有着掩不去的疲惫。
柳如想着,哼……许是影响你仕途的东西不见了,你着急的吧。
“推少夫人去休息。”贺兰央对着下人道,笔直的背影站在屋中央,那种傲气,那种倨傲总有种他才是宅子的主人的感觉!
下人,柳如,叶轮通通怔忡。
少夫人?
柳如这身份转变真够快的。
下人他们家少爷什么时候成亲了?而且这个女人来别墅不过几天而已。
叶轮莫非……央儿真的要结婚?昨日在临城酒店里那一幕不是刻意掩藏什么么?
“好的,谢谢老……老公。”柳如说到那字时,唇咬了下,差点闪到舌头。
贺兰央刹那间也怔了一下……似乎意想不到,她会突然以‘老公’的称呼叫他。就那么直直看着她,矅亮的眸子深沉如海,一眼望不到底!
几秒后,弯腰,把她从轮椅上抱起来,搂在怀里。
“舅舅,我去去就来。”
叶轮点点头,主动侧身让了个位置。
却是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眸光透着一丝高深莫测。
柳如170的身高,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娇小过,躺在他的怀里,像是一座大山压来,挡去了她所有的光线,挡去了风吹雨打,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渗透过来……
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袭上来!
温暖,安全!
那一下子,她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温暖什么,安全什么!
真可笑!
到门口时,她仰头看他俊美的脸“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进去。”依然是笑的,依然是那张脸,但是那眼中明显写着疏离与冷漠。
贺兰央看着她,手指紧了紧。
放下,转身就走。
一个字,一个眼神都没留下。
这才是她想要的。
各取所需。
贺兰央,希望我们各自达到自己目的后,从此……山水不相逢。
回到房,她已满头大汗!
那种走一步,就觉得有一根针在膝盖戳一下的疼痛,让她痛不堪言。躺倒床上脱去外套,歪歪斜斜的仰躺着。
口袋里手机在震动。
她看着来人,眉头皱了一下,依然接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莫非今天也在打野战,这么久才接电话?”楼怡泉戏虐的道,或许是身份的关系,哪怕是说着开玩笑的话,她的语气也总给人一种隔骇距离感。
“是的……我在打野战,可疯狂了……有事说事儿!”
疯狂得她都走不动道了,柳如恶狠狠的想。
“不废话,你昨晚拿的东西,我已送到你的公寓。短时间内,你最好来一躺,花蓉偶尔在这儿,我并不希望她看到。”
“知道了!”不多说一句话,直接挂机。
侧了个身,脸颊埋在被子里,上面隐隐还有一股幽兰香……不知是太累了,还是这味道太醉人,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动静!
柳如习惯性的瞬间醒来,坐起,眸光凌利的朝着门口射去!
长久以来保持的警觉让她做起这些来,再自然不过。然而却看到了贺兰央……
看到来人,她刹那转变了目光,娇嗔的看他一眼,倒下去继续睡。
贺兰央慢慢走过来,是他看错了么?
方才那一秒,在她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杀气!
贺兰央慢慢走过来,是他看错了么?
方才那一秒,在她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杀气!
屋里的窗帘都拉上,阻挡了外面强烈的阳光,以至于屋里昏昏暗暗,有种让人想沉醉的醉人。
床上的女人穿着长长的t恤,躺下时衣摆卷到了大腿上,里面黑色的小裤裤清晰可见。傲人的脸,精致的脸,一头乌丝如一块黝黑的幕布一般扑在chuang上,越发印衬着她脸颊的白皙。这样沉睡的她,就像落在手心里的樱花,美得想把她揉碎嵌进身体里,却又不忍去破坏她的美好。
少年两手放入口袋里,眸色里有着探究,有着疑惑,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去……修长的身姿,墨色的浓眉斜飞入鬓,鼻梁俊挺笔直,嘴唇簿如刀削。还穿着那身洁白的衬衫,蓝色的领带,眉宇间尽是商人的税利与果断!他站到chuang边,站定,看着ch那女人,目光深如幽潭。
他好像……从来没去问她是干什么的,家在何处,以前有过哪些经历。
冥冥中总觉她不平凡!
当然他是如何都不会相信,她接近他,是真的为了钱。一个缺钱的女人,不会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不会面对一切有那么淡然的心态!
柳如,你究竟为何而来?
少倾,少年在衣柜里拿了裕袍,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哗哗的水声充斥在这个房间里。
女人还在沉睡,时光静好,好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起相濡以沫过了很长时间的温馨……
腿骨折,对柳如来说简直是折磨!
长久以来,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去哪儿都得人推着,看着。
“少夫人,今天想去哪里转转?”照顾她的小姑娘说道,笑起来很好看,有两个浅浅的梨窝,很是甜美。
柳如很喜欢这样的笑,一笑起来眼睛都眯起来,那样干净无所畏忌的笑,总能感染人。
花蓉便是这样……一笑起来,总能让人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美好的,都是纯真的。
于是柳如也回笑“这栋别墅也转完了,不如我们去外面转转?”
姑娘表现得有些为难……
“也不是不行……只是……”她左右瞄了瞄,一幅做贼的样子。在确定没人在偷听后,才低声说“叶二少爷常年瘫痪,所以脾气很古怪,动不动就发火,所以没人也接近他。而且少夫人有伤在身,要是伤到你……”
柳如诧异“叶二少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