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的拳,似乎还有她身上的绵柔感,空气里飘浮的还有她的香气……
然而再回首,她已不在。
忽然心浮气乱……
他把电视的音调开到最大,转到音乐台,浑重的摇滚音霎时如雷响彻,震着他的耳膜,心脏都跟着跳动。
然而还是乱,心头还是不舒服……他想要发泄,想要骂人!
坐起身,想冲出去,可一步都移动不了!
“啊!”他像疯一样,放声大叫,俊美的五官挤在一起,狰狞。
砰砰砰!周围能扔什么东西就甩什么!
他讨厌,他恨,恨极了这种无力的感觉!
“少爷,怎………”
“滚!滚开!”叶半江瞳孔放大,怒发冲冠,脸色因怒气而胀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巡视而来的保全知道二少爷又发脾气了,又敛于这样的怒火,赶紧溜之。
好半响后,他发泄够了,爬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双目赤红,屋子里又是一牌狼藉。
他紧紧的掐着双腿,骨节由青到白,一滴滴泪落在腿上……
到了最后,那少年呜咽出声……
然而没一个人敢来,空旷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廖寂,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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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跟上贺兰央,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老公,我又不是故意的……遥控器坏了,开不了门。”
贺兰央挺直的背影没有停,对于她的解释更是置若罔闻。
“扑哧——”身后伊南风嗤笑着。
柳如就当没听到,缠着贺兰央就是不松手。
回到房间,贺兰央从柜子里拿起两人的护照及其它证件,拽着柳如就往外走,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老……”柳如真不知他想要干什么,紧跟随着他的脚步。然而这一次她还没喊出口,贺兰央猛地回头,制止了她,“闭嘴!”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黝黑的眸子里隐隐跳跃着阴气!
柳如委屈的抿唇……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都软了。
贺兰央唇动了动,神色缓和了些。随后,迈开长腿,率先走了出去。
伊南风充当司机,他们俩人在后面。
“老公,我们去哪儿。”老公这两个字,她已经能张口就来。
靠在贺兰央的胳膊上,似如胶似膝,一刻都不能分开。
“机场。”贺兰央淡道。
柳如一怔,机场……莫非今晚就走?
那她白天和他商量……他不是答应两天后走么?
“你不是说……”
“我改变心意了!”贺兰央冷情的回。
到了机场,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候,伊南风是特殊身份,没有进去,直接驱车返回。
飞机飞往休厮顿,半个小时后的飞机,买了机票,便被贺兰央强行提着过了安检,做登机准备。
这么仓促,柳如该准备的没准备……但又没有办法,她不能多说,多说话就会暴露。走一步算一步,自有办法。
登机前十分钟,贺兰央电话响了,他出去接了一个电话。
这一接,他便没有出现……
飞机起飞后,他还是没有来。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柳如已是精疲力尽。
一下飞机便有人来问,显然是贺兰央早已安排好的,。
入住酒店,贺兰央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于是她只有联系楼怡泉。
“我不在国内,你看一下叶轮以及贺兰央的动向。”
“得了,我一直都有在观察他们。据说是叶柔出事,正在住院,贺兰央一直在当孝子呢。”
柳如一怔,想起了那一晚……叶柔疯一般的跑出去……
原来出事了。
“叶轮呢?”她没再继续问叶柔的情况,以免对一个人太过关心,以后成了自然,成了习惯。
“这几天他倒是安份……不过……你怎么去美国?你和贺兰央是怎么回事?你们莫非还假戏真做去度蜜月不成?。”楼怡泉疑惑。
“怎么会,我清楚记得我自己的身份。我会订最早一班的飞机回国。”既然贺兰央没来,而婆婆病了她这个儿媳怎能不去呢。
“你明天回来吧,大姐也到了休斯顿,她可能会想要见你。”
柳如僵了下……
大姐,大姐,对她来说,就像是黑白无常,随时随地都能夺去她的命……
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充当重要的角色,你感激过她,到了后来怨他,也恨他,她给你痛苦,她影响你一生,然而你永远都得承认她的存在,并且沉服。
大姐就是这样的人。
12岁那年遇到她,她让柳如成长,教她在逆境中成长,教她如何笑着杀人,教她怎么去演戏,教她怎么样把泪往肚里吞脸上却要笑,教她怎样以女人的资本去魅惑一个男人。
大姐给了她最好的物质生活,却给了她残酷的精神生活。
这种精神能让她痛苦一生。
她不想见。但,不见不行。
华灯初上。
休斯顿一个豪华充满野性的城市,车影纷沓,空气里飘浮的空气都是陌生。这个世界上,哪一处的空气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然而她却也能完好的适应。
搭上出租,绕了半个城,方才到了大姐的下榻处。
一个古老的房子,像极了老北.京的四合院,却又没有老北.京的味道。
老篱笆,院子里大榕树,千年老古井,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诡异。
是的,诡异,院子里的摆高很扭曲,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柳如绕过院子,那间屋子里燃着一盏灯,灯光虚晃,稳约可见一个人头窜动。
门前有一名黑衣人守候,那是大姐的贴身保镖。
柳如脱掉了外套,凉意袭来,又把身上所有的物品都取了下来,一片纸都不可以有,这是大姐的规矩。
走到门口时,保镖会搜身。
从头摸到脚——
柳如忍受着心里的不适,粗厚的掌从她的颈子到胸,腰,臀,腿……
罢。
她长长呼一口气。
保镖点头表示没问题,才放她进去。
柳如一进去,凌利的掌风迎面袭来!
她利落的旋身,回击!
啪——
一个巴掌落到了她的脸上,紧接着咔嚓,胳膊脱臼!
柳如为这瞬间的疼痛,脸色卡白!
她的面前已然有三名身形劲瘦的女子,一脸为难的看着她。表示她们也没办法,都是大姐的命令。
“大姐。”她自知愧疚,低头喊道。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和贺兰央玩得挺不错,一丝进展都没有,莫非是我对你太松懈了?”大姐嘶哑粗嘎的声音传来。屋子里有一大片的屏风,里面昏黄的灯光照着大姐高挑曼妙的身材,也只能以来判断来‘大姐’是女的,否则听声音像极了男人。
她们这几人包括楼怡泉,谁也没见过大姐的长相。
“对不起,我一定能完成任务!”胳膊疼得抬不起来,可是她不敢皱眉,不敢用另一只手扶。
她记得大姐教她的第一课,再疼也要忍!这就是人生!
那时她刚刚12岁,那一天下了大雨,在街上被车轧过脚板,车主却逃了。脚上淤血出不来,憋得她疼得不行。那时碰到楼怡泉,楼怡泉扶她上了车。车上有大姐,戴着口罩,戴着大大的鸭舌帽,纤细的身材笼罩在一层阴影里,她以为自己见到了圣光。
大姐送她到了医院,医生给她消毒,拿手术刀划开了皮,让血流出来……
她痛哭尖叫。
大姐亲手打了她,阴森森的说了句只有没本事的才哭,再疼也给忍着,这就是你的人生。
她被吓傻了……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那一刻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竟点了头。
从此,人生就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此最好,三个月我会来收成果。如若叶轮还稳座市长之位,还活得风声水起的,就拿你的命来换!三个月,已足够长!”
是的,三个月足够长……
以往姐妹们杀人,从来没超过一个月的。
“是。”柳如毕恭毕敬的道。
“把她扔出去!今天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大姐阴寒的道!
三名女子不敢有异议!
无论她有怎样的身手,在这儿她都是一个废人!
大姐给她的教训就是——
倒挂在井边,绳子呈60度绑着,最上方有个滑轮,这一头挂着她,那一头绳子下方点着蜡烛。
在绳子被烧断前,她得想办法自己下来,否则只有死!
从小就是这样……她必须自救,必须死里逃生,这是训练。
大姐走了,把那三个女子也带走了。
血全数冲上大脑,胳膊上的疼牵扯到了全身,她咬着用另一只手……
咔嚓!
胳膊接上了!
她大喘着气,感觉心脏都有一瞬间的麻痹!
还是疼,但起码能活动了……
她看了眼四周,空旷,没有任何可以自救的工具!
那么现在看到,只有等了……等绳子烧断那一刻!
等待是难熬的,尤其是生死攸关之时!
二十分钟后……
她整个人朝下猛地一掉,她的心脏也漏掉了一拍!
快了,就快了……
1、2、3、4、5、……40!
啪!
绳子断裂!
她的身子直直下坠,要活命就在这时候!
千钧一发之刻,她伸长手臂,上身朝前倾,在空中腿朝一侧甩去,劲道很大……腿上的绳子牵住了旁边的大榕树,她的身子落下时,头是翘着的,砰!
撞到了井沿,然而身子还在朝上掉……
井避下是参次不齐的大岩石,手按上去,弯曲,借着绳子的力量,用力朝上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