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沉闷的。
贺兰央是真狠!
他的女伴是真淡定!
贺兰央回身拉过柳如的手,朝着众人,“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她叫柳如,是我贺兰央的妻子!”那目光如一个玻璃罩子里的琉璃扫视着下面的人,锋芒,警告!
似在说,这是我贺兰央的女人,谁敢欺负。
伊南风悄悄的竖了一个手指头,老大,霸气!
柳如抬眸看向他倨傲的侧脸,灯光斜下来,竟是如此的迷人。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什么,她竟有些恍神。小手被他拉着,跟着他的脚步,穿过人潮人海,穿过一路的注视。
酒店套房。
贺兰央才放下她的手,进了浴室。
柳如看着他离开,然后转身去了阳台。凉风瞬间袭来,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看着楼下的姹紫嫣红,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最近是怎么了?这么多的多愁善感,这么多的恍神。
柳如,你不能这样,万万不能。你会万劫不复的。
60层的高度,看什么都显小。只有那浮夸的灯光,铺天盖地的射下,虚无飘渺。
旁边有人走来,清冽的香顿时袭上来。
柳如连看也没看,直接抱了上去。头倒在他的怀里,双手环抱着他劲瘦的腰,“老公……谢谢你。”
贺兰央低头目光触及到她乌黑的头顶。她抱着他,柔柔的喊着老公二字,这种戏码很多。
“你是我贺兰家的人,我怎么会让你在外面受欺负。”推开她,到屋子里。
语调里没有半分柔情,像是上司对下属的口吻,硬邦邦的,冰冷的。
似乎他好样做只是为了贺兰家的面子,与她是谁根本没有关系。柳如耸耸肩,抛去了脑子里所有的异样。跟上去,黏着。
“知道啦,老公。”
“嗯。”贺兰央轻轻的哼了哼,整理着衣服,似乎又要下去了。
“老公……”柳如勾住他的胳膊,扬起一张灿烂的笑着,轻昵的喊着。
“……”
“老公……”
贺兰央看着她,眉眼舒展时的倾国倾城。
停下了动作,挑眉,“干什么?”
“老公,我爱你!”柳如惦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唇,同时说下了这句话。
屋子里很安静……灯光柔泄,洒下他们。眼晴在空中纠缠,那般紧致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在他们的生命之内。
柳如抱着他,轻浅的笑着,黑白分明的眼晴里印着他帅气俊朗的样子。
贺兰央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笑,她的眼晴。
半响后。
他扯开她的手臂,“嗯。”声音很淡,表示他听到了。
没再看她一眼,离开,脚步勿勿连门都忘了关。
那股清冽的味道消失了……那瞬间柳如像是被抽了骨头,全身酸软,倒在沙发里,手握得紧紧的,紧紧的。
心跳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轻轻的反复的说着。
“老公,我爱你……”
多念几遍后,她终于恢复了正常。
看,多随意。
就像当初她念老公二字一样,随口就出来,没有任何重量。
很好。
柳如,不该做的千万不要做!
“怎么?该不会是心动了吧?”屋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很熟悉,柳如一下子抬头,看到倚在门口的她,姣好的颜,一幅小清新的打扮。
“风韵?”柳如还以为她看错了,风韵,一个极唯美的名字,人是可爱的,身份却是杀手。
风韵啪一下关了门,浅色外套,白色紧身休闪,帆布鞋,她很娇小,160的身高只有80斤,小家碧玉。
“姐姐,你没看错。是我,就你刚刚那要沉思,我要是想杀你,你毫我反抗的余地!”风韵道。她的面相属于温润乖巧型的,但是性格却是火辣,手法阴狠!
很难想像,她这个人与她的身份竟有那么大的冲突。
“你来,是有事?”柳如知道大姐不会来这种地方,以免暴露身份。但是大姐最红的小跟班都来了,想必是有事了。
“护身符和光盘。你的行动太慢了,没有进展。”
“三天之内,我会把它们交到大姐的手上。”
“行!记得你的话,千万不要食言!”
“当然。”柳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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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后。
贺兰央护送楼紫菁出去,柳如在原地等候。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命运的不公平。
母亲给的绝色容貌,聪明的头脑,不可复制的演艺事业,到了中年时走一处便引起骚动的地位,这些都是很多人望尘莫及的。
贺兰央没有带她回宅子,也没有去山庄。而是去见了另外一个女人。
一个老北.京式的四合院,有保镖守护。
白青如,那个水秀天成的女子。只是不懂,贺兰央先前那么小心翼翼谨慎的保护她,结果现在又这般明目张胆的把她弄到苏城来。
柳如被带到了客厅里,贺兰央从进这个屋子便去了另一个地方……白青如的卧房。
古色生香的屋,有种梦回清朝的幽美。屋外有篱笆包围着一个小菜园子,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布置极是精美。房梁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精致又奢华。
她手里的茶杯都刻着的都是兰花,极美。
她从不知道时间过得这么慢,三个小时……恍如过了一个世纪。
夜半,清冷寂寂。
贺兰央才出现在她的面前,大衣挂在臂上,后脑发丝有些乱了,明显有躺在床上的痕迹。衬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从光影处走来。
那样的迷幻,都不像是那个在酒店里为她出头的贺兰央。
迷惑的,眼里有着不舍的贺兰央,她是陌生的。
见了她,只是甩两个字,“走吧。”
柳如没有异义,跟着她。
上车,她拿起后座上的毛毯盖在身上,头一歪,“老公,我睡啦,到了叫我。”
真的累了呢,全身的疲惫。
秋末了……
竟然飘起了雪花,落下来一会儿就又融化了。街头的树枝上,簿簿的一层,有种凄凉的美。
今年的雪貌似来得早了些,冬天还没到呢。
来得这般猝不及防……没有防备。
车子开得很慢……穿过一条街,雪花落在清冷的车顶上,积了指头厚的一层。
今晚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想见白青如……很想。那句‘老公,我爱你’,让他心底发麻,有些陌生的情素涌上来,来势如此汹猛。他想他需要去看看另一个女人了……相念她的柔笑,想念她柔柔的叫他‘央’,相念孩子扒在他的身上一遍遍的喊他爸爸,那样他会全身柔化,什么都做不了,眼里只有她们母子。
那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的女人,他的孩子。
而不是像这样和一朵罂粟花一起,鼻腔里全是她霸道的幽香。
贺兰央想起刚才拥抱过的女人……想起胸前她的泪滴……
心里一疼。
他怎么能让她流泪呢?
她皱一下眉,他都觉得是罪过呢。是的,他的心里只有那个温柔端庄的女子,容不下其它,容不下。
长长的街头像是没有尽头……怎么都不完。刺亮的灯光照着雪花,似乎能看到它的形状,迷幻,落在地上,瞬间无影。
旁边的女人动了下,簿毯划到地上。
贺兰央把车子靠边停,捡起来盖住。
他簿浅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这么近的距离,这才发现她的皮肢如此的好。嬾得似能掐出水来,睫毛自然卷着,眼尾处微微上扬,有种凉簿的味道。
他怔了怔……
这张脸和心底的那个女人的脸慢慢交错……最后重叠。
心里头猛然像是有石头咚地一下打来!他一下子清醒!
干什么?他这是在干什么?怎么会拿她和这个女人比?她怎么比得上?
盖上,在脖子上腋了腋,以防再次掉下。
刚要退开时……却听到她的柔声。
“老公。”声音极小,然而狭小的空间内却又如此的响亮。
贺兰央一怔……
下一秒,她柔软的身子已然扑了过来。
“老公,我想你了……好困……”她在他的脖间如此说道。
似乎还没睡醒,眼眸稀松,透着一股子迷离与妩媚。
额头噌着贺兰央的脸颊,手臂紧紧的搂着他……似乎真的是想了,爱了。
贺兰央手还在半空中……眸光似定格了一样。看着她,看着……
其实她这样的戏码,有过多少次,无数次……他都记不清了。
她的亲昵,她的甜言密语,似乎张口就来来呢。
推开,把大衣递给她,“困了就回去。”他说完,已然启动车子,这一次没有缓慢,车速很快。
车窗外风声呼啸……
柳如歪歪头,唇勾了一下,有些讽刺,有些自嘲,闭眼睡觉。
去了海苑山庄。
莫大的山庄连个佣人都没有,显得空荡荡的。长长的鹅卵石路,一直蜿蜒到了门口,覆盖上了一层雪,像是走近了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下车,关门。
“我们离婚吧。”
门还有一个小小的细缝,她听到贺兰央的声音,极淡。
她微愣了下,回头,从玻璃看向他,他清冷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看过来,不带一丝感情。
“嗯?你说什么?”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