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轮看起来病情很是严重,脸色很苍白,靠在床头眼晴里都没有了那股神气。
然而看向柳如的眸子依然是带丝凌利的。
“来啦。”他寒暄一句,柳如点头。
过来查探伤口,脚上纱布不知道包扎了多厚,看来肿得也不轻,绷得很直。她冷笑,这只腿没被废已经不错了!
“柳如哇,我这俯里不仅出现了贼,还出现了杀手,竟然竟然……”叶轮咬着牙,那股力不从心的狠劲从眸间迸发出来!从床连拿起眼镜带上,缓了缓又道:“如若不是我命大,肯定死在她的手里了。我朗朗乾坤之下有人公然持枪伤人!简直放肆!”那双眼晴有血丝有红肿,透过眼镜射向柳如,愤怒!
柳如心里一紧,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叶轮上次在台湾就受了伤,找个借口休养。而那一晚她闯进来伤了他……周生亲眼所见。叶轮完全可以借题发挥,说是伤就在那晚发生的!
只要没人发现,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去了台湾,干了什么勾当!
柳如抬头看到叶轮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缓了一秒道:“舅舅有病在身,先养好身体为好。这些事,我相信央会处理好的。而且舅舅也有一批忠心的属下,舅舅也无需太过烦忧。”
柳如知道叶办怀疑她……那又如何?她并不怕!
央?贺兰央?叶轮想起这个名字,浓眉一敛。那一晚贺兰央明明从头到尾都听到了……而且他也在山庄,两栋别墅之间相隔距离不过两百米,如果他赶过来,自己必然不会受他伤!
叶轮撇下眼帘,再抬头眼里有着慈祥的笑,“当然,我相信央会处理好的。对了,上次那女人来闯山庄,伤了你,一直没来得及说声抱歉。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否则……”
“舅舅,那是做为晚辈应该做的。如果有下次,我一样会为舅舅挡刀子挡子弹。”
叶轮哦了一声,疲惫的眸子掩不住他眸里露出来的精锐:“都不知怎么谢谢你了,不过下次,你说还会不会有下次?我可是被弄得有害怕了。”最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柳如不得不承认,这年头会演戏的人不止她一个,个个演技精湛!
这个问题抛回给她,好像在说:你下次还会再来?
摆明了就是怀疑她……
柳如看着叶轮的眼晴,回:“舅舅,我只是一个平凡女人,但是我是贺兰家的一份子,舅舅或者央有难,我必然舍身相助。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我们都感到难过。我并不知她还会不会来。但是我知道央关心舅舅,此事一出央必然会加强防范,好好保护自己的亲人!”
叶轮眼晴一亮,好一个一两拨千金!一席话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且把重头推向了贺兰央!
柳如啊柳如,你终究是与这件事陪离不了干系的,回答得太过完美!
“这么说来……若我再出事,可以责怪央?”叶轮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笑道。
“舅舅……我不是这个意思。央有义务照顾您,有义务不让这个宅子里不受伤。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我必然会和央一起承担。当然舅舅如果再出事,大可以质问我们俩。”柳如又道。
表示她和贺兰央感情好,共进退。她不介意把自己置到什么地位,但是她要把贺兰央拖下水,最好让叶轮和贺兰央窝里斗。
“果然夫妻情深。那人是有准备的、有目的的、团队性的手段,她能闯进来必然做了万全准备。如果我去找你们质问,岂不显得我这做舅舅太没心胸太没度量。”叶轮顿了一下,揉了一下太阳穴,很累的样子。
“舅舅好好休息,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随时叫我。”柳如微微鞠躬出门。
门关了,叶轮眼底的笑彻底敛下!眸光如虎,带着袭卷一切的掠夺与撕杀!
柳如把门关上,便觉有一道凌利如刃的目光落在她的头上。侧目看去,见贺兰央站在门侧,脸色阴霾,全身戾气逼人!
她没有说话,朝着花园走去。
走到玄关,没来得及换鞋,手腕便被扣住,强行把她拖到了门外的拐角处!
“你在干什么?!”贺兰央俊脸紧绷着,狂狷阴鸷!
柳如被困在他和墙壁之间,他身上隐隐还能闻到女人才有的清香,这种味道白青如身上也有。
她嗤鼻:“我能干什么,我……”
“你怎么进来的?一口一个舅舅,你和他关系特别熟?”贺兰央历声质问!
“…你在生气?你气什么?我虽然下贱,但是也不至于和你舅舅发生点了什么吧?”
“你!”贺兰央气结,眉目紧拧着,目光只恨不得活剥了她!
柳如看他表情心里冷笑了两下,却在下一秒余角瞟到有个人来……
她狡黠一笑,勾住贺兰央的脖子便吻了上去。唇找着他的,用力的吻着。
贺兰央一怔!
柔软的唇贴着他……半生不熟的技巧让他体内一根神经酸麻无比,下腹瞬间就烫了起来!不过这么短的时候,他竟有了反应。
“你们……”震惊,不敢相信,心里像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柳如瞠目结舌,甚至都忘了怎么走。
贺兰央一听这声音,全身一僵……一下子推开柳如。
他的反应早在柳如的意料之中,但脚步还是踉跄了两下,头磕上了墙壁。
“如,我……”贺兰央走上去,有些不知所措。那是第一次柳如见到这样神色的贺兰央,看不到表情,而他僵硬的脊背微微弯曲着,欲言又止,全然不知说什么。
白青如也没说话……
贺兰央也毕竟是贺兰央,沉稳大气,心思转化极快。
抱起脚伤未好的白青如,朝自己那栋楼走去。
柳如从走道里出来时他们已经没有了身影……唇一勾,狠戾的笑浮上来!
白青如,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心善之人!
*****
柳如被安排到了贺兰央的这栋别墅,其实柳如早就想到叶轮会这样做。把主动权交给他,也只是给贺兰央做做样子罢子。
九九见到她再也没有兴奋的扑上来喊她姐姐,远远的看着她,胆怯的,委屈的,后怕的。
柳如没有言语,直接走开。
是夜,华灯初上。
别墅里灯火辉煌,装饰错落有致,每一处都是精心制作,豪华得咋舌。
夜,渐渐深了……温度也越发的冷了。
柳如的卧室就在他们隔壁,叶轮的安排总是这么……明显。柳如不爱关窗户,除非在执行时。她喜欢极致的东西,喜欢冷风刮过脸庞带来的冷颤,这能让她冷静下来,能想很多东西。
“粑粑……那个姐姐……为什么来了……”那一头有稚嫩的闷闷的声音迎风而来。
柳如推开门,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好整以暇。就像一个游客看着这儿的风景如画。
“九九……这里……是姐姐的家,她可以来。”白青如软软的嗓音,轻轻的,听着总那么让人不舍。
贺兰央必然是在房里的,只是没有说话。
“真的么?这儿是姐姐的家?可是……姐姐打妈妈,我不想她打妈妈,我不想妈妈挨打。”九九许是想起了那日的情形,说着说着声音就带些哭腔,委屈极了。
“九九,是妈妈不好……”听着出来,白青如也要哭了。
“宝贝,到爸爸这儿来,爸爸告诉你。”贺兰央忍不住了,把九九抱到自己怀里来,又擦试着白青如脸。其实没有泪,只是他以为她哭了,他舍不得。
白青如握了下他的手,摇头。洁白的裕袍绝美的脸蛋,那样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眼里水盈旺旺,唇边却漾起了笑。贺兰央看着就心疼了。
“粑粑……”九九喊着,她等着粑粑给她解释呢。
贺兰央只得把目光把白青如的脸上移回来,宠溺的看着孩子,“姐姐不是这儿的人,姐姐来爸爸的家有事,很快就会回去了。是爸爸不对,没有保护好妈妈,让妈妈受苦了,没有下次了好不好?”
白青如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看他俊美柔和脸庞,看他对着孩子说话时宠得不行的样子,看他穿着家居服帅气魅惑的样子。心里好像有一个角在一点一点的崩塌……
疼痛刹那间扑天盖地而来!
她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只想这样,就这样下去……和他,和九九。
可是,她贪恋的,她想要拥有的,她知道她拥有不了的。
打从心眼里知道,贺兰央不是她的。从来都是。从那一年遇上他开始,这个男人她不配不上,永远都配不上。
可自私的……她不想放手,至少不想那么快就离开。
“粑粑,我相信你。可是姐姐也是个好人,她帮过我,我可以原谅她么?”
柳如的电话响了,她连忙进了屋,不想再听下去,呼吸略显得快!关上窗终于的不到他们的声音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平复心里的悸动。
“喂……”
“呜呜呜……如,孩子没有了,柳如,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我我……”花蓉在那一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花蓉的伤对于柳如来说,真的不算什么,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花蓉不行,她没受过什么苦。这个孩子又是她心爱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