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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风月公子?!
    这一赶,就赶进了清同城。

    许是雲越国的边境城市,城内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异域人士,面容、服饰、举止上多少有些细微的差别。

    杜衍打着马在街上慢慢走着,出黎突然指着一边的酒楼道:“公子,那是他们的马!”

    偏头过去看,果然还是他们的马,几匹黑马的脚上都有白色印记,不是天生,应该是做的什么标记,放在闹市之中,也格外好辨认。

    “就这儿吧!”撩开帘子走下马车,快意楼的小二连忙迎了出来,谄笑道:“公子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我的目光跟着桃花一块儿落在了楼下坐着的那几人身上,一旁的杜衍道:“先上几个好菜。”

    一行人进了酒楼,小二本想将他们往楼上引,我却已落座。清吟给了小二一点散银,道:“让上菜的快些。”

    小二咧嘴吆喝,“好咧!”

    清吟与杜衍、墨青衣陪着我坐了一桌,锦儿、大武与皎伊、出黎又是一桌,清水落与浅殷一桌,浅白、浅青、浅蓝、浅褐一桌,这几张桌子便将那带猫女子围了个严实。

    目光直直看着那黑衣女子,见她转过头来冷睨自己,便冲她笑了笑。女子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径直吃着饭菜,她身旁的男子道:“吃完便上路。”

    笑眯眯地起身,走了过去,不请自坐,“姑娘何必急在一时,休息一夜也不妨事吧?”

    女子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身边的白狼狠狠叫了一声。

    怀里的桃花一哆嗦,顺着它的毛道:“姑娘,你看我家桃花这么喜欢你的白狼,你何不停留一夜,成其好事?”

    女子瞥她一眼,道:“三丫不是狼。”

    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她说的三丫就是身边的那只白狼,“噗嗤”一声笑,拧着桃花的耳朵道:“原来还有比桃花更难听的名字!”

    “啪!”女子拍桌,就要发作,她身边面黑的男子按住她的手腕,然后转过头来对我道:“请阁下离开,我兄妹二人用过饭就要赶路。”

    连忙摆手,痞笑道:“不止桃花想认识三丫,本公子也想认识一下这位姑娘。”她说着摸着下巴,一双眼睛就在女子身上扫来扫去,那模样,连皎伊、出黎都不想看。

    女子眉心一皱,抓着腰上的鞭子警告道:“你若不走,挨了鞭子可怪不得我!”

    “梓兔!”黑面男子低斥一声,冷着脸对呃道:“阁下请离开!”

    无趣,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回到自己这桌。

    那边几人吃完了桌上的酒食,果然便付钱走了,墨青衣看了一眼,问道:“不追吗?”

    邪邪一笑,“不用追,他们会回来的,我们吃饭。”

    她说着还给桃花夹了一片白菜,桃花平时是无肉不欢,今日可能是受了打击,竟然也蔫蔫地吃了。

    果然,饭菜才上了桌子,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带着撞翻行人的叫骂声一路冲快意楼来了。

    抬眼,就见那叫梓兔的女子怒气冲冲地扶着鞭子冲到了自己面前,“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铜牌?!”

    淡淡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梓兔姑娘,可不能含血喷人,在场的哪一位看见我拿你的铜牌了?”

    清吟点头,她看见了,杜衍也点头,墨青衣也跟着点头。

    梓兔咬唇怒扫他们,抽出鞭子朝地一劈,道:“你拿不拿出来?!”

    撩起眼帘笑看着她,“会武功就能横行霸道?”

    清水落扶额: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赶在后面进来的黑面男子将梓兔一拉,道:“梓兔,不要冲动!”

    梓兔回头怒道:“人就跟畜生一样,抽他一顿就知道厉害了!”

    一口茶差点喷出去,这姑娘看着挺小,怎么说出来的话那么彪悍?

    黑面男子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双鹤,小妹无意冒犯公子,还请公子归还铜牌,此铜牌对我二人至关重要。”

    手一抬,一个巴掌大的牌子就在手指间翻越,“我并非想要二位的铜牌,只是想给桃花找个伴。”

    “你还讲理不讲?!”梓兔怒不可遏。

    咧嘴一笑,“不讲。”

    双鹤身后几个黑衣金瞳男子同时往前一站,作势要拔剑相向,身形未动,身后人未动,不过却个个目光如鹰,死死盯着他们。

    双鹤扫了一眼,心下便知这里面练家子不少,他们人少势必吃亏,于是便缓了语气道:“公子想怎么样?”

    指了指桃花道:“把它们关在一起一晚上,成不成就看它们自己了。”

    梓兔怒极,从没见过这么野蛮的配种,灵兽之所以称为灵兽是因为它们通人性,竟然能通人性便会如人一样有感情,喜与不喜,也会像人一样表达出来,路上这只幼兽便来缠过三丫,不想被赶走之后,它的主人竟然同它一样不要脸!

    “我不同意!”她大喝一声,“三丫绝不会与这黑狼配种!”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起身,弹了弹袖子,走到她跟前,细细端详着她的面容,脱口便道:“美人薄怒,粉腮添香,我只是成全它又成全自己而已……”说罢竟然轻佻地用指尖挑起梓兔的下巴。

    身后一干人黑了脸:你给桃花找婆家就找婆家,自己调戏人家姑娘算怎么回事?!

    梓兔大退一步,手中鞭子就要挥出,却在这时,快意楼外传来一声高喝:“风月公子驾临,还不让路!”

    瑟瑟长箭之声密密麻麻呼啸而来,清吟与杜衍等人退回马车一旁,正警惕从天空落下的剑雨,才发现那乱箭竟然纷纷避开了他们。

    “风月公子”那边死伤不少,梓兔五人离得较远,也没被滚石袭击,只受了些皮肉伤,零散的羽箭也被打落。

    正在箭雨之下的强盗被这迅猛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逃得逃,死的死,顷刻便溃不成军,惨叫声四起。

    墨青衣在外冷笑一声,“这次正好,一锅端。”

    冷冽的箭雨之后,朝廷的官差便入潮水般涌入,正中央竖了一支红色的大旗,上面标有“雲越”二字,等朝廷的人将活着的人抓得差不多了之后,护卫队才分开一条道来,风雾月便从中走了过来。

    墨风上前一步道:“雲越国逍遥王奉旨剿匪,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梓兔几人这才回过神来,走上前来,看了眼我的青纱马车,发现竟然无一人损伤,不免暗惊。而“风月公子”也从马车上走下,步向风雾月时,也压下了心中的诧异。

    “风月公子”向淳于燕一拱手,目光停留在他俊逸非凡的面颊上,道:“在下风月公子,拜会逍遥王。”

    风雾月眸中掠过暗光,不着痕迹地往我那边看一眼,最后只淡淡点头,“久闻大名。”

    “风月公子”被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弄得有些尴尬,便立在一边,看着手下人处理伤员。

    梓兔与双鹤这才走上前去,朝风雾月恭敬行礼,后者道:“天水国依托族路过贵国,拜见逍遥王。”

    风雾月虚扶一把,看了梓兔身边的三丫一眼,道:“本王对依托族的驯兽之术如雷贯耳。”

    问过虚礼,这一众人才将目光纷纷转向毫无动静的浅涟漪一方。

    “公子,要出去吗?”皎伊小心地问抱着桃花的我。

    逗着桃花的下巴道:“你的旧情人来了,要去见见吗?”

    桃花懒洋洋地“喵呜”一声,趴在我怀里动也不动,我顿时眉开眼笑,摸摸它的额头道:“算你小妞儿有良心!”

    这便是要下去了,皎伊连忙掀开帘子,将踩凳递给了浅殷。浅殷摆好凳子,我便由清吟虚扶着走下来。

    “风月公子”目光紧紧看着那抱狼的年轻公子,心中愈发惊奇,衣着相貌皆是不凡,身边侍从个个都是高手,而今听到逍遥王的名号也没见得她有多惶恐,反而倨傲的很,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一旁的双鹤同样疑惑在心,见她身边有兽,只以为是个玩世不恭的富家少爷,现在看来,恐怕不尽然!

    对于桃花没有第一时间跑回风雾月身边,我还是十分高兴的,也不枉她费心费力一番。

    微笑看着风雾月,最终是后者先动了,抬步朝我走去,步履沉稳,绯色的衣摆曳地而过。

    “拿我当饵?”勾起唇,笑问道。

    风雾月一笑,凤眸狭敛,收尽三千华光,熠熠生辉,他用手指点了点桃花的鼻子,惹来桃花一阵柔顺的舔舐之后才道:“没料到你来的这么巧……”

    “我听墨风说,你问他拿了出关的令牌。”他话锋一转,目光之余藏着暗芒。

    眼波流转,瞥了背脊僵直的墨风一眼,道:“楼兰国四天女选婿,你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风雾月笑了,狐狸眼愈发好看,“涟儿可是在吃醋?”

    抿唇一笑,“是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风雾月先是低笑,最后竟然朗声大笑,他道:“我在楼兰城等你。”

    深深凝视一眼,风雾月才转身离开,那一眼中,似乎含着别样的情绪。

    细细玩味一笑,转身对梓兔说道:“梓兔姑娘,我们可以上路了?”

    被她叫住的梓兔目光复杂,看向她时不再像之前那样轻视,虽然没有听到她与逍遥王的对话,但从两人的神色来看,关系匪浅。

    “我们的马没了,恐怕还需回清同城一趟。”双鹤叹道。

    “这简单,”转头,道:“墨风,给梓兔姑娘五匹马。”

    墨风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照做。

    见着五匹马眨眼就牵了过来,“风月公子”更是错愕不已,她使唤逍遥王的贴身侍卫,竟不需向逍遥王报备!

    注意到她的目光,转眸看过去,道:“风月公子也需要马匹?”

    “不用。”“风月公子”僵硬地说道。

    一行人再次上路,梓兔却故意慢了半步跟在我的马车旁边,望了马车里一次又一次,终于开口,却不似问句,仅仅是自言自语,“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她同在一侧的清水落暗暗可怜这被浅涟漪诓骗了的无知少女,一时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转头笑睇着她道:“梓兔姑娘是驭兽一族?”

    梓兔并没有多少热情,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清水落却笑容如花,“在下清水落,有幸与姑娘结识,长路漫漫,不如结伴而行,也好打发时间。”

    梓兔直接甩了他一个冷眼,说道:“我很忙。”

    温如玉身为采花贼,自然有自己的长处,此时听到别人拒绝的话也完全没放在心上,反而笑得更加热烈,“梓兔姑娘有何必见外,相识即是有缘……”

    “恕不奉陪!”梓兔一夹马腹,追上了前面的双鹤。

    清水落挫败,摸了摸自己的脸,自从遇上浅涟漪,他这张脸似乎就越来越吃不开了……

    “玄机公子是哪里人士?”

    突然看见一张脸凑上来,我还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对方叫的是自己,玄机公子,她随口编的一个绰号,还真有人记得。

    “京城。”她笑睇着对面的“雪月公子”,道:“风月公子是哪里人士?”

    说罢不等她回答又敲了敲头道:“瞧我这记性,风月公子是京城人士天下皆知。”

    “风月公子”勉强一笑,又道:“我瞧公子与逍遥王关系匪浅,这一趟又是去楼兰城,是否是代朝廷出面?”

    “不是。”执起茶杯,驱散手中的凉意,道:“传闻楼兰国四天女才色过人,风月公子亦不能免俗,我又怎么缺了热闹?”

    “哼!”一边的梓兔哼了一声,道:“不过是沽名钓誉,那四个女子已经连选三次,六年已过,明日黄花已变成今日黄花!”

    “姑娘此言差矣!”同坐在茶肆的一个汉子道:“既然次次都有人争相去看,想来这四个女子一定是天姿国色,不过二十几岁的姑娘,算不得老!”

    梓兔冷淡一笑,不置可否,低头便喂三丫去了。

    放下桃花,指使它把三丫引走,桃花爱理不理地走了过去,只冲三丫叫唤了一声,然后就扭屁股向外面去了,三丫忙不迭地跟上,自从这两只狼宠勾搭上之后,情势迅速逆转,从前是桃花讨好三丫,现在是三丫讨好桃花,看得我直笑,看得梓兔直骂。

    梓兔骂着三丫,不知怎么的就把矛头转向了浅涟漪,恨恨瞪了我一眼,嘴里还嘟囔着什么。

    花惊澜放下茶杯一溜烟奔过去坐在了她身边,满脸笑容道:“梓兔,不如我给你变个戏法儿?”

    梓兔往边上挪了挪,冷声道:“你又想玩儿什么把戏?”话的冷话,不过眼底的好奇却还是掩饰不住,一路走到与楼兰城比邻的阳古城,浅涟漪是变着方法在讨好她,偏偏花样儿又多,是她从前见也没见过的。

    “大变活人。”冲她眨眼,漂亮的眼瞳里光彩四溢,直看得梓兔有些发呆,又连忙问道:“怎么变?”

    “比如……”回头望了一眼,见清水落不在茶肆里,便道:“只要我施施法,清水落马上就会出现在茶肆里!”

    梓兔环视一眼茶肆,并没见到清水落的身影,便道:“我不信。”

    故作神秘地沾了茶水在桌上画着图案,然后悄悄对浅殷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把茅房里的清水落“请”出来。浅殷嘴角抽了抽,认命地往茶肆后面走。

    而梓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我在桌面上画的图案,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清水落就从茶肆前面的房顶上滑了下来,落地时手一收,一根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飞入他袖中。

    看他狼狈逃窜的模样,又见他身后好几个持刀人跟着翻了出来,不由笑道:“清水落,你去个茅房也能跟人掐上,奇葩啊!”

    清水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跟我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他们是来找风月公子的!”“风月公子”四个字还咬了重音,那模样,恨不得剥了浅涟漪似的。

    “风月公子”立刻起身,面色不善地看着那几人,厉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同一时间,梓兔与双鹤五人也摸着兵器站了起来,后者低声道:“是兽族!”

    追着清水落进来的几人当然也看到了梓兔一行人,眼神立马就变了,其中一人退出茶肆,抽出腰间的信号弹对天一拉,红色的焰火冲上了天空。

    看两边剑拔弩张的模样,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梓兔、双鹤是驭兽一族,而来者却是兽族,这样的天敌关系,不怪见面就要掐。

    “可是,清水落,你怎么惹上他们的?”我怪异地转过头去。

    清水落撩了撩头发,故作潇洒道:“我听见他们密谋要夺狂岚剑,就上去问候了一下,本来想说我知道风月公子在哪儿的,谁知道他们转过来就拔刀相向了,除了跑,还能怎么办?”

    “我们堂主马上就到,风月公子是谁,还不站出来领死!”其中一人叫嚣道。

    “好狂的口气!”“风月公子”身边的丫鬟拍桌而起,道:“我们公子在此也胆敢出言不逊,还不报上名来!”

    另一人转头看了“风月公子”一眼,又见她身后有人抱剑,便认准了人,道:“我乃唐门第一分堂属下,奉堂主之命追踪风月公子,既然风月公子在此,还请交出狂岚剑!”

    唐门……我笑了笑,启唇问道:“你们堂主,姓甚名谁?”

    那人回头瞥了她一眼,“闲杂人等一律退开,堂主姓名又岂是你能直呼的?!”

    挑眉,转身拉了梓兔的手,道:“那梓兔,我们走!”

    “等等!”那人拦上来,道:“阁下可以走,但驭兽一族必须留下!”

    “为什么?”我只觉得好玩儿,“要是偏要走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人一声呵斥,围在茶肆外面的唐门弟子纷纷拔刀相向,双鹤几人也纷纷摸到了刀剑,一触而发的模样。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梓兔打断,她道:“驭兽一族与兽族自古有隙,我族有约,两族弟子相遇,不可退不可避,非要决出胜负不可!”

    看她脸上那狠劲儿,恐怕不止是决胜负那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