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家在这已经坐了一个晚上,就是怕你这样才不提前通知你”大飞摇着我说“小九你冷静点行吗?冷静!”
我无法冷静,我的心彻底乱了,一个人真的就这么没了?先从根爷,竟然是一样的遭遇,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吗?虽然对待郝爷我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想一想,当初也只有郝爷肯好心收留我,从加入社团到现在,对我的照顾也没少,这一切在外人眼里却没什么,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先是一番考验,继而又让我跟着大飞磨练,还有老炮,他的目的很简单,让我最后成为像李正光一样的人物,好贴身保护他,然而现在未走出这一步,或者说,就差一步,但是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张坤……张坤!社团打算怎么处置他?郝爷到底是怎么被暗杀的!”
我看着大飞,从口袋里摸出一直烟来,大飞见了帮我点燃,我使劲的抽了口,浓烈的烟草在肺腑之中回荡着,没忍住,我就咳嗽了出来,眼角泛着淡淡的泪光。
“没有人知道,是保姆在凌晨送咖啡过去的时候发现的,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距离被杀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期间下面的仆人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我想应该是某个高手!”
“高手?李正光……对了,李正光呢?他不是郝爷的贴身保镖吗?”我看着大飞急忙问道,在我印象中有李正光的实时保护,郝爷的安全问题大可不必去考虑。
“我在这!”
就这这个时候,修理厂的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我看着他一步步向我走来。
来到我面前,他把眼睛取了下来,看着我说:“郝爷的死是我的责任,是我的失职,这些,我都承认,社团要怎么处理我我都没有半句怨言,哪怕是要了我的命!”
我看着那把沙漠之鹰,听着他的一字一句。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了手枪递给我,枪口,指着他自己的胸口。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呼……在郝爷的书房没有发现任何作案痕迹,只是在阳台上发现了有过攀登的手印,要是我没记错当时正在下暴雨,闪电声音很大,仆人都在沉睡,所以没人听到,加上湿气的原因,我也是第二天才发现这个线索,杀手应该是从窗台爬进去进行枪杀的!枪口装有消音器,德国进口,声音不超过五分贝。”
我看着他,他又继续一脸正色说道:“我现在不得不说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昨天在会议室,郝爷就已经预感到张坤不会那么快就罢休,所以,当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说,以后社团的大小事务,由你做主!”
嗡!!
我的眼角在剧烈的颤抖着,脑子里已然呆滞!什么?要我做主?郝爷……郝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预感的这件事情的发生却依然没有去阻止,他完全可以在会议室当场要了张坤的命!不费吹灰之力的。
兄弟情义到底是什么?竟然能够让他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把!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他再次晃动了下抓在手里的沙漠之鹰,漆黑的枪柄,我看的清楚,脑子里想的全然是郝爷往日对我的漠不关心,甚至是极其不爱搭理、冷淡,但我没想到,他的内心处往往会将如此深的情感埋藏起来。
“在郝爷眼里,或许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他就打算以后把社团交给你来管理了罢!”最后,他闭上双眼笑了笑,像是死囚走到刑场上那最后的感慨,呢喃着:“四爷、郝爷,截然不同的两位枭雄,我李正光,服了!”
“李九,接下来属于你的时代……飞吧!”
看着已经绝望的他,我毫无感情的接过了枪,握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脑海里依旧在闪现着郝爷活着的一举一动,就像幻灯片似的,那张苍老的面容,一瘸一拐,凄凉的背影,似乎离我正越来越远……
“来吧,不要犹豫,朝我的心脏开枪!”
“砰、砰砰!!”
这次我亲眼见证了这妖艳的蓝色火焰,枪口贪婪的吐着火舌,冒出一缕青烟,逐渐消散。
车间的墙壁上,三颗子弹贯穿的洞。
看着他缓缓睁开的双眼,好像已经多半料到我会这么做一样,说道:“为什么?”
“在我的印象中,你已经死过了三次!”
他带笑的看着我,缓缓开口道:“九哥!”
“九哥!!”车间里,已是所有的小弟都看着我喊道。
此时,从遥远的宇宙太空看,我们就如同那一个蝼蚁般的小点,但是我却知道,我们这个小点,日后将会释放出怎么样的能量!
“召集社团所有成员!让我们送郝爷一程!”
不知何时,天空再次飘起了雨滴,淫雨霏霏的街道上。
葬礼没有马仔们的参与,各个堂口、城区的负责人,近百名社团的核心成员一律穿着黑色西装,佩戴着黑色的袖标,天地间一片肃穆,灵堂之上,摆放着郝爷以往的照片,黑白相间,给人一种庄严的冲击,在今天,无论是东北的哪个帮派,都将约束手下禁止打杀闹事,借此悼念郝爷!
出殡,致祭。
一上午我的心情都是沉重的,只是看着灵堂门前那已经摆得如同长龙一般的花篮,挽联,面临着每个人都在说的节哀顺变,感触颇深。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老天似乎也在和我作对,雨越下越大,到了最后,又是如昨晚一般,电闪雷鸣,不一会儿,天空狂风大作,郝爷穿好寿衣被放进黄金棺材,八个壮汉抬棺,出了灵堂,一路上畅通无阻。
出行的车辆将街道围的水泄不通,单运送冥币的货车就有四辆,漫天的冥币,如同金黄色的雪花一般飘落,在这个老天都与我作对的时刻,我仿佛是在逆天行事!
警方已经出动了地方武警,真枪荷弹的巡逻车在街道上起着示威般的作用,但却没有一个警察出来阻拦。
三点钟,雨还在下。约有近千人在市里的陵园集结,陵园里放眼望去,只见满是身穿黑衣的小弟,分成好多群落,彼此无人讲话,统一的黑衣、黑伞,雨水顺着黑伞落下,一切显得及其庄严肃穆!
“郝爷,走好!”我看着前方那冰凉的墓碑,雨滴打落在上面,像是洗刷着什么。
“张坤!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