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车间之后,我才发现自己正在忍不住的打冷颤!
我双手环抱着,一个劲的哆嗦,大飞见了就让我先坐下,我缓缓的进到车间里,在这艰苦的条件下,几个汽车轮胎就地充当着椅子的角色。等坐好后大飞让人出去打盆热水。
就在烧水的时间内,门外突然又咚咚响了起来,我的心几乎是和敲门声一起在震动着,警察怎么会这么快就找来?还记得来的时候我特意吩咐走岔路的,难道有追踪器不成?
不会的!警方应该不会因为我一个小喽啰就这样大动干戈。
“你等着,我去开门!”
大飞说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起了一把片刀,自从上回小克的事情发生过后,大家都聪明了,车间里总之留上几件趁手的家伙!
“飞哥……”我喊了一声,大飞回头看了眼我,我说:“千万小心!”
大飞冲我一下,随后就走出了车间,我见了,瘸着腿拐来拐去的,就走到了值班室里。
这间值班室是飞哥专门留给厂里工人午休用的,以前我也在这待过。我忍着疼蹲下了身子,随后从那杂乱不堪的床底下拖出来几个纸箱子,箱子后面,记得还有以前我藏的一个弹夹!
果然,位置一点没变,我掏出口袋里的勃朗宁就迅速换了上去,这是我专门留给自己防备用的。等上好膛之后,我就走到门口,从门缝里偷偷往外瞄了两眼,只看到车间里还没人,但是门外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
“炮哥!”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终于再也藏不住了,就从值班室拖着腿走了出来,看到老炮后差点没哭出声来。
“妈的哭个蛋!”
老炮上来扶住我,把我送到座位上,随后就看着我腿上的伤,回头冲大飞说道:“准备东西过来!”
五分钟后。
看着被大飞临时凑齐的简单桌子,上面摆着满满的一桌子工具,镊子、酒精灯、刀片、纱布,还有一个药箱,里面放的大都是一些消毒水什么的,我见了,多少有些惊讶,因为毕竟这些东西我都只在医院里见过。
“呵呵,你炮哥我以前可是做过山脚大夫!”
我戳!
听了这话,我不得不冲他做一个你很强的手势,但此时腿上的枪伤却实在让我难以笑得出来,因为我这才想起来,刚才经历了半小时的剧烈运动后,我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弹头拔出来!这下糟了!
我最害怕的就是破伤风,也就是常说的伤口感染!但有些东西你越怕,它就偏偏越巧!
我开始感觉到四肢乏力,并且头晕恶心,肱二头肌也开始发紧,痉挛性的抽搐起来,最关键的,我感觉自己就要睡死过去了,双眼正在无力的打架,仿佛是那千斤重的巨石压下来。
我知道,在发生了严重的伤口破裂后,如果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就很有可能导致伤口感染的发生。伤口感染对于伤口的愈合还是有着较大的影响的,严重的甚至可能因此导致伤口化脓,影响伤口的愈合,甚至在以前那个落后的年代,因为没有药品,因为破伤风而送了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有时候,哪怕是一个铁钉所造成微小伤口,都有可能起到致命作用!
“九儿,忍着点!”老炮用鼓励的语气冲我说着,好像是在安抚我一般。
我看到大飞把一边的药箱递了过来,老炮接过后从里面翻了包棉签出来,还有一个绿色的瓶子,好像是双氧水,随后开始给我清洗伤口起来,伤口周围用的是酒精消毒,感觉很蜇!蜇疼蜇疼的,让我顿时没了睡意!
我看到一边酒精灯已经被大飞拿打火机烧燃,正冒着红的蓝的焰火,在昏暗的灯光下,实在是显得妖艳的很。老炮从一边抽出来一把类似于八九十年代理发店给人刮胡子用的那种小片刀,随后在上面慢慢的加热,直到锋利的刀尖变红,我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止不住往下淌了!
就在这个时候,车间的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二伟跟三孬,而后面跟着的还有大军,我看到大军的时候,他都没说话,而是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着他,说:“刚才在路口的,是你们吗?”
“呵呵,都是这两个小子的功劳!”大军冲我嘿嘿一笑,随后我就看向了二伟:“谢谢你们了兄弟!”
“九哥你要快点养好上哦,我跟伟子还都等着跟你干呢!”三孬憨憨的说了一句,冲我傻笑着。
大军在一旁见了,就说道:“记着,你现在已经不单纯的是你自己了,你是大哥!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
我紧紧的抓住大军那宽厚而又长满老茧的手掌,顿时,我的迎面骨上如同被一只巨大的毒蜂蜇上了一般,差点使我疼的喊出声来!死死的抓住大军的手,手背的上的青筋暴起,就连大军的手掌都被我捏的变了形!
“坚持!”
我实在没有力气去看那刀,此刻那把三寸长的手术刀仿佛就是一个可怕的梦魇一样!疼得我脸涨红了起来,汗也跟着滴下来,大军不时的会往我头上拿毛巾擦汗,而我则是一如既往的死抓!
我体内的力量仿佛是找到了突破点,那就是大军的手!
“铛”的一声,那枚闪着黄澄澄金色光芒的子弹头就这样被老炮挑了出来,随后掉进了大飞早已经准备好的水盆子里,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稀释的血液,那是我的血!
我看到伤口基本上没有太大的破坏,真不知道老炮刚才是用的什么手法。
经清洗消毒处理后,他又往我伤口上撒了云南白药,盖上消毒纱布胶布固定,最后,老炮看着我说:“好了,没事了,但一定要注意多休息!”
我看到老炮很疲惫的站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这回算你小子捡了条命回来!这是黑星手枪造成的,也只有黑星专用的弹头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势,刚才我看的时候,伤口大,边缘都已经剥开,按理说是应该要去医院清创缝合的,不过还好,这么多年的手艺还没生疏!”
我后来知道,原来老炮在参加社团之前一直是一家诊所的大夫,经常进村去,给那些得了病有没钱去看的人治,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名正宗的山脚大夫!有些时候社团的人受了轻伤,也都是找他。
经过了这件事,让我不由的对老炮又升起一丝敬佩之意!要不是老炮,可能我这条腿真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