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女孩跟我讲了她和小猫的故事,她说小猫有一天晚上救了她,就是那天小猫把我们带到的那个街角。女孩那天放学回去的很晚,经过那地方的时候,被一个叫许波的夏刘镇的大混子给栏住了,他想强暴女孩,这时正好小猫出现救了她,而那道疤就是和许波发生争斗的时候,被许波的那伙人用刀给划的,女孩说她当时恐惧极了,他流了很多血,见到这种情形许波那伙人才罢手逃离现场。就这样女孩认识了小猫,后来小猫也经常来学校找女孩,久而久之便很熟悉,小猫喜欢上了女孩,就这样小猫以一种类似女孩男朋友的身份,一直照着她。女孩说她对小猫有的只是拔刀相助的感激,可是一想到他对自己的牺牲,怎么也无法正面拒绝他,所以一直和他保持着模糊的关系。
女孩被小猫带走的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她和小猫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包括蒋欢和沈克舟,不过我第二天早上发现女孩左手的中指有包扎。我问她怎手么了,她开心的说:“没事,不小心切菜被刀割的。”然后我就不再问了,她好像从那天开始心情变的特好,老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好心情当中,不时会冒出一句:“真好,一切都没事了,天气那么晴朗,天那么蓝。”然后她就硬缠着我非要我骑单车带她兜风。
就这么和女孩度过了一段很快乐的时光,我们的关系心照不宣,有时静下来的时候,我试图对她说点什么,她却总是打岔。
有段时间,女孩特别喜欢蓝色,几乎到了极端的程度。她说她把卧室变成了蓝色,包括床单、毛巾什物,也都换成了蓝色,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她说如果学校允许染发的话,她会让头发也成为蓝色,说到这的时候,她很兴奋,然后莫名的开始沉默。
“假如一天你喜欢的人丢了,你会找吗?”
“会啊。”
“你会一直找吗?”
“会啊。”
“你会一直找到死吗?”
“会啊。”
我紧紧握住女孩的手。
被老师们称为我们重大转折点的中考预考来了,临考前一个月,任志刚、张磊、陈玉、大国子和我,大家都卯足了劲的准备迎战,结果我惨败,任志刚考取当地的一中,陈玉、大国子和我后来都加入了复读的行列,张磊放弃了复读,去了另一个城市学技术。预考结束后,我再也没见过初三(3)那个女孩,也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她真的丢了,她现在肯定希望有个男孩去疯狂的找他。突然我想到那天她问我的问题。
“假如一天你喜欢的人丢了,你会找吗?”
“会啊。”
从那刻,我愈加发现自己的不真实,我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回答过她那个问题,时间和空间在我脑子开始紊乱,全部都变的不真实起来。
随后,日子照常继续,三娘和三爷更加鼓励我不要灰心,亲戚们也好像变的越来越关心我,乡下的大叔大妈原先都觉得我考上一个好高中进而升入一所好大学没问题,这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好一阵子我都羞愧难当,很少出门。二姐有一天试探的问我是不是在学校里谈恋爱,她说的是事实,可我极力否定,因为我不想把原因归结在那上面,只能说自己没处理好两者的关系,所以我从来没后悔说我当初不应该去谈恋爱什么的,我甚至认为我当初应该更为勇敢的接受感情,更应该轰轰烈烈去谈场恋爱,因为青春没有错,男欢女爱更不是不对。
一开始复读的日子,有点不适应,总觉得很没面子,路过乡下的邻里打招呼都会显得不好意思,时间一长,我也习惯了。想走出阴影,不是要极力的躲避它,而是首先要肯定它的存在,于是我放的更开,大手大手的去玩,比以前变的更牛比了似的。一放学就约上一伙人去台球室或是游戏厅,一直玩到夕阳西下才拖着书包回家,当然学习也是那样的疯狂从没放弃。
这样的生活让人惬意,不给自己很多负担,我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些被人称为坏孩子的人学习照样牛比的原因了。
复读班里,我结交了许强、苏维、胡二保、王海这样一群孩子,记忆像被罩一层晨雾,可能其中有些人的名字记的并不对。去游戏厅,是许强那小子带我的,初中三年我第一次去,第一次总显得笨手笨脚,许强说打游戏简单,你就抱着游戏机使劲的捶打就好了,我们打的是三国志,都是三国的人物,选定两个人物开始对打,果然觉得放松极了,心中所有的东西都在键盘的捶大声中尽情的释放,后来即使没人带我,我也会主动喊人去玩。
我曾经对这些地方多么的不屑,也没想过要来这样的地方,可是现在的觉得的特别的开心。这里的人以前都被认为是所谓的坏孩子,扶不起的阿斗根本没想过要与他们为伍什么的。
许强一下夺过我的游戏把柄,“我靠,还不快打,要死了,就剩这么一点血了。”
“快救我一下啊。”
“*,*,去死。”
感觉游戏机都被许强那小子捶散架了,还真管用,真被他给扳回来了,哗啦啦机器里掉下很多游戏银币。看到我赢了,我变的异常兴奋。
“给我,我来,让我来赢一把看看。”
在这个嘈杂的游戏厅里,我找到了在乡下的快乐,像是和小军、牛子奔跑在早稻田田埂上的畅快,虽然那里没有麻雀从我们头上掠过,有的只是淹没人声的电子厮杀音响。
第一次带我去捣台球的是胡二保。在我们这个地方,通常叫二保的人都是有点傻的感觉,二保不傻,倒是憨厚老实,学习却是顶刮刮的,特别是数学。二保头发是三七开的,额头上有个紫色的胎迹,整体长的很清秀。可能因为他数学好的缘故,三角球打的精准到位,台风更是不差。苏维、王海根本不是他对手,丢他们三四个球很正常。那会我打的时候,不是请客,就是把白老母或者黑老八送入洞中,二保倒是很有耐心的教我,我学的很认真,那劲头跟我当初学英语的架势差不多。每天一放学,我就拉着二保跑到曹启发台球室,费用我来出,二保只管陪打就可以了,一直学到日落西山。有时偶尔能看到小猫的身影,他没看过我一眼,我们也从来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