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年的夏天,我十六岁,刚念初三,属于上学比较晚的一类人,念复读班那年就是十七岁了,青青小我一岁十六,如果不是念书晚和复读,我怎么也遇不着她。
十六岁,十七岁,通常被人描绘成花季、雨季,梦一般的年龄,早上**点钟的太阳,这样朝阳鲜活的生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然而,在我的记忆里,这梦幻一般的年龄,却是相当煎熬的。
初中那会儿好像对异性有强烈好奇感和追求感,都被一律判为早熟,诸如不学好、大逆不道等一些列帽子都会被扣在脑袋上。正式对女生产生好感和亲近感,我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有的,这么算的话,我是早早就熟了,也不知道从科学和生理的角度来解释,到底算不算早熟,生理课没怎么教,也没怎么学,当年靠有关前列腺的广播节目和课外读本偷着学的点儿皮毛,也忘得差不多了。当时的生理智商基本为零蛋,并还处在原始的混沌阶段,对探索这个世界,脑子里充满了好奇感,浑身是劲儿,反正我是,当年和我一道念书的几个开窍较早的同学也是如此,表面上大家都是乖孩子、好学生,对性问题嗤之以鼻,私底下交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兴奋;好奇归好奇,但对于开天辟地的这种大事,谁都恐惧的不得了,没人和我们敞开心扉,家长羞于启齿,老师避之不及,都在对我们实行严格的封锁政策,我们要不苦闷,或是在苦闷中自个儿摸索着前进,然后一帮志同道者、貌离神合者开小会交流经验,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如果家长知道我们谈论如此*秽之事,还不亦乐乎,不被罚跪打个半死才怪。
那个年纪,我们在拼命的探索这未知好奇的世界,所谓一帮成熟的人可能私底下也是*语不断,不仅把这条路封死,还步步重兵把守,对我们这些冒死前进闹革命的,围追堵截,实行了绝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的彻底歼灭战。
我们的十七岁,被设置一个又一个禁区,而这个年龄恰恰又是最想踩地雷和闹革命的,谁只要一踩和一闹,你就是极端的青春反动分子,即被**的对象。
因此,青春在我眼里变成了一种罪恶,我渴求对生理的了解,我渴求对女生的认知和追求,但我不敢,至少没敢太正大光明的干,我怕被**,我怕被大众舆论、人言可畏的**。后来,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的罪恶竟然是一生中错过的最美好的时光,以后的以后再也无法遇到和企及。
在我和青青的真实事件中,不只是拒绝和被拒绝、接受和再拒绝的一场情感闹剧,更多的是十七岁的封锁无知压抑,生命先天性的疲软无力,以及那些在十七岁许许多多的无奈和不敢的欲望。
当我在朱青青的年岁里,遇见了青青,但那时的青春遭遇大刑伺候,生命毫无力量;当我在被人喊作大叔的时候,我遇见了和青青初中一般年岁的朱青青,我干了当年所有没敢干的事情,那些被称为罪恶的东西,今天看来原来都是最本真、无杂质的爱情,都是幸福,请大家不要误会,这里所说的一切与*秽无关,与和未成年少女发生性行为也没半点关系,和成长、生命的反思倒是有染,我可以捧着毛主席的红宝书对天发誓。
某天深夜,在睡梦中被魇住,万分痛苦,十几个回合的挣扎,才摆脱梦魇,醒来后对着一屋子的漆黑,满头虚汗。我照例看下身旁的朱青青,发现被子是空的,枕头什物都整的好好的,我急忙打开灯,客厅、洗手间、厨房,都不见她的踪影,心想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儿会去哪,我慌了。
最让人郁闷不解的是,我拨了她的手机号码,回应竟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怎么可能,我反复的拨打,还是一样,我越想越不对,她的号码我怎么会弄错,翻箱倒柜找到电话本,迫不及待的进行核对,号码并没错,我不死心,继续拨打,完了我再换固定电话,我越来越慌,这到底是怎么了,朱青青怎么就消失了,我跌入焦灼和郁惑的万丈黑洞。
一周后,朱青青仍无音讯,能想到的地方我全去过了。奇怪的是,在想到通过她同学打听时,我才发现,她的要好同学我几乎都不认识,唯一认识的一个也已经离开了那所学校。在和朱青青相处的四五个月内,她从来也没带过她的好朋友给我认识,还有一事儿,尤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艺校表演班的老师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一个叫朱青青的学生,问及班里学生时,大家都说没有这个人,表演班的档案显示,倒是在十年前的一届学生里有个叫朱青青的,他们都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我彻底困惑了,这些人怎么了都是,手机广告才拍了多长时间,跟变了群人似的,在他们面前,我完全成了陌生人,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朱青青特意交代的,总之朱青青的消失,发生的事有蹊跷,疑云重重。
朱青青的蒸发,让卢米爱公社再次变成冷宫。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朝我撒娇嚷着一起演《玩偶之家》的经典台词;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猫缩在我的怀里看《关于莉莉周的一切》一边捶我一边泪流不止;没有朱青青,不会有人骂我是天底下长的最丑的老牛后疯狂用小嘴吸住我的嘴巴;没有朱青青,有人再也不会去1895MovieBox买20元的爆米花;没有朱青青,我------“一个大活人,她怎么就没了,怎么就没了,这,这不可能啊!”几杯酒下肚,我不停地自语。
“说什么呢?夏哥,谁没了?你都重复了几十遍了。”酱爆边给我斟满边问。
邹晓芳也问:“是啊,夏小田,出什么事儿了?”